九月的天,抓住了花期的尾巴,沁人的香味意外的让人烦闷。
穿过时光,她仿佛看到,在躺椅上小憩的自己,妈妈总是在一边给她扇风,说:“觅觅,你别气你爸,你爸生意忙,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加快了脚步,眼瞳瑟瑟,刚刚出了花园,听到栅栏门被推开,伴随着狗的吐气声。
吴妈遛完狗回来,看到前院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天色暗,一时看不清。
许觅第一反应是用包挡住自己的脸,行为可笑,却有用,她甚至有些急切的往前走,直接绕过了呆怔的吴妈。
“这是?”
许洋一早就将车停在别墅前,没想到会出现突发情况,连忙挡住吴妈的视线。
打圆场的说:“我酒劲上来了,回来一趟,是我的秘书,新来的,腼腆。”
吴妈疑惑,点了点,就见一直安分的金毛犬叫一声,跟着那女人的身影追了过去。
许觅跑出来,听到狗叫,还没反应,双腿已经被抱住。
“汪汪汪。”金毛犬摇着尾巴,很激动。
狗永远比人忠诚,比人重情,不管多少年,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味道。
“毛毛。”吴妈的声音传来。
许觅慌乱的摸向车门,轻轻一拉,竟然是开的,她没做多想,急忙弯身坐了进去,慌乱的关上车门。
金毛犬趴在车门外,歪着脑袋盯着黑乎乎的车窗,委屈的嗡嗡几声,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不理它。
“这狗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吴妈给金毛犬套上狗绳,想要表达歉意,可那奇怪的女人坐在车里没动静。
正好许洋也赶了过来,虚惊一场,他舒了口气。
“不知道有没有吓到您的秘书。”
“没事,吴妈,我先走了。”
许洋上车,看了一眼后座的许觅,就开车了。
咖啡厅,晚上10:00,环境优雅,人不多。
夜深了,窗外行人不见少,霓虹闪烁,显得上海光怪陆离。
许觅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情绪早就收拾的不露痕迹。
电话铃声响起,坐在对面的许洋从口袋摸出电话,看了一眼许觅,按下接通键。
他身材不算高大,却均匀,穿着昂贵的西装,成熟稳重。
“二叔。”他叫了一声。
咖啡厅安静,电话那头也像是在封闭的空间,声音透过来时,听的一清二楚。
许觅手指一顿,嘴唇下意识的绷紧。
她父亲在许家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个哥哥,正是许洋的父亲,许家人丁兴旺,下面还有三个小姑。
许洋唤的一声二叔,自然就是许觅的父亲。
很多年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了,竟然这么陌生,若不是那声二叔,她完全不会听出来。
许洋温和笑了几声,“二叔,没事,我是在宴席上酒劲上来,出来透气,正好有点想念吴妈冲的奶茶,就过来了。”
那头又说了几句,许洋笑的更欢:“毛毛太热情,看到美女就把不住了,只是受了点小惊吓,现在早没事了。”
她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这点小事,也要给许洋来电话问候?
许觅勾了嘴角,许洋已经寒暄完,挂了电话。
他顺着电话里的余温,对许觅说:“毛毛还跟以前一样,一见到你,就扑过来,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你了。”
许觅的表情寡淡,也不管许洋异样的眼光,从包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根。
口腔里的咖啡苦味,混合着烟草薄荷香,她的脑子瞬间转动起来。
许洋见她抽烟的动作娴熟,愣了一瞬:“烟不是好东西,伤肺。”
她不说话,许洋看着她:“爷爷年纪大了,这几年清醒的时候不多,难得回来一趟,去看看吧。”
许觅仍旧专注的抽烟,一言不发,过了会才说:“爷爷都八十岁了,关节又不好,上流人士就喜欢瞎折腾。”
“不摆个宴席,怎么有机会各商贾走动走动,趁着爷爷还在,不能浪费资源。”
许洋的话太直接,导致许觅一口烟雾吞了回去。
又听许洋闲聊般的说:“松江佘山的别墅,你爸准备拿去拍卖。”
烟灰烫到了手,许觅吹了吹,“卖了住哪?准备睡大街吗?”
难怪她爸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对许洋这个小辈这么客气,许洋回国后就接管了大伯的公司,资产已经远超她爸。
她爸如今的惨状,都拜她所赐。
许洋语重心长:“小觅,你爸不容易,运输业一年比一年严格,傅家根基深,又是官政,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将货强留下来,名为盘查,实为发泄。”
发泄?这个词用的很贴切。
她将烟头捻灭,又抽出一根,咬着烟头的唇瓣有些抖。
傅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因她死了,一个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可谓是深仇大恨,没有将她整死,那是看在两个儿子的情分上,可她的家人却无法幸免。
她被驱逐,无依无靠,像条野狗一样挣扎,家人的冷漠与绝情,她无力反抗。
气氛有些凝重。
许觅随意拉了个话题:“难怪张慧芳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原来是物尽其用。”
“难道你不知道?”
许洋的声调太奇怪,让她摸着不着头脑,她问:“什么不知道?难道不是惦记爷爷的那点古玩资产?”
“许觅。”他连名叫她,“你有多久没傅家的消息了?”
“什么意思?”许觅蹙眉。
三年前离开上海,一个人远走津南,再也没主动询问过傅家的消息,也许是逃避。
许觅探寻他的表情,许洋看了她一眼,摇头:“没事,傅家的事过去这么久了,责任也不全是你。
见她疑惑,他接着说:“不要多想了,被傅家打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二叔的事,我们都会帮衬着,有时间就去看看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对于当年首肯驱逐你,很是愧疚。”
“你也没有独善其身,我很感激你。”
“小觅,这么多年,你变了很多。”
当年的她无法无天,活的放肆,打人烧车,从不会低头认错,天不怕地不怕。
若当年她肯服个软,也许都会不一样。
晚上回到酒店,许觅在酒店的酒架上拿了七八瓶酒,度数不高,可心情烦躁的人,容易醉。
她用牙咬开酒瓶盖,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裹着黑夜,皮肤雪一样苍白。
她喝的嗓子疼,脑袋因为酒精的作用,转的格外慢。
夜冰冷,她觉得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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