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阅之排练演出去了,家里剩沈兰一个人。她就没明没夜的坐在电脑前,想赶快把作品拿出来,完事后赶快回家。
这天上午,谭阅之从外地演出回来,刚把车停好,就看见沈兰拎着一大兜东西,很吃力的往家走,他连忙紧走几步,从沈兰手里接过东西:“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啊,多沉呐。就我们俩也吃不多,以后少买点!”
见是谭阅之,沈兰笑了笑:“我一下买够一个星期吃的,我一个星期就可以在家里写东西了。”
谭阅之看了看沈兰买的东西:“你不是说方便食品不能多吃吗,怎么还买啊。一个人也得吃好啊!”
沈兰笑了笑:“这不是快嘛。”
谭阅之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真够粗心的,沈兰这么辛苦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你也得出去走走,逛逛美容院、瑜伽馆。东西什么时候写完都行,不急!”俩人边说边走进了家门。
进了家门,谭阅之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那个银行卡还在自己这里,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沈兰竟然没有跟他提过。
“都没钱了吧!我糊里糊涂的,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谭阅之言语里非常抱歉。
“没事,花不了多少钱。”沈兰笑笑。
谭阅之连忙拿出银行卡并充好了钱,递给沈兰。
“别来回跑了,就住家里吧,我反正也不经常在家。”谭阅之第一次提出这个事。
“不了吧,我来回的跑跑,散散心很舒服。”沈兰很委婉地谢绝了。
沈兰想,我怎么能住在这里呢?单身男女住在一起,有着诸多不便,不说可能会引起非议,就是日常生活也会遭遇到很多尴尬事,比如女同志可能会在家里做做面膜,练练瑜伽,还可能随意穿着睡衣,晾晒一下内衣内裤,这些事当着谭阅之,沈兰可做不来,男女之间还是有很多忌讳的。谭阅之不是自己的丈夫!
思想传统的沈兰觉得和谭阅之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自己就是在这陪谭阅之几天,谭阅之已经出去工作了,精神状态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等书稿写完了,自己也就可以回去了!
每天来往于谭阅之的家和招待所之间,是辛苦了点,但是回到自己住的小屋,沈兰会感到很随意,很放松,可以在脸上贴贴面膜、练练瑜伽,可以不穿内衣,趿拉着拖鞋,可以惬意的随便往床上一卧,可以和女儿还有妈妈煲上半个小时的电话粥,和闺蜜聊聊天。在谭阅之家,沈兰都是“全副武装”的。
这天,忙活了一天的沈兰,和谭阅之告别:“我走了!”沈兰本来是称呼谭阅之老师的,但家里时常就他们两个人,不称呼也知道和谁说话。再就是整天在一起如果称呼老师似乎太客气了,慢慢地老师两个字就免了。但是有事的时候,沈兰还是使用“谭老师”这个尊称的。
“好的,你慢点开车。”谭阅之目送沈兰出了门,刚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突然听到窗外呼啦啦一阵巨响,他连忙走到窗边:“下雨了”随手将窗户关上。
“哎呀,沈兰!”谭阅之猛然想起刚出门的沈兰,连忙找出雨伞,向楼下追去。
刚出电梯,一股凉气就向他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狂风夹杂着铜钱大的雨点裹着冰雹从天上倒下来,不远处的路灯都看不清楚了。这么大的雨,沈兰肯定走不了。谭阅之撑着雨伞往停车场找去。可是雨实在是太大了,尽管撑着伞,谭阅之还是湿透了。
谭阅之边走边四处张望着,走过车棚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沈兰,沈兰正站在车棚里,双手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他连忙跑过去:“沈兰,都淋湿了吧!这么大的雨不能走的。冷吧!”他想把自己的衣服给沈兰穿上,可他的衣服也湿透了。
“是挺冷的。这下的是冰雹吧,太冷了!”沈兰冷的话都说不清了。
“回家吧!这雨不象要停的样子,反正都湿透了,待下去会更冷。”看到暴雨一点也没有减轻的样子,而沈兰又冷的厉害,谭阅之提议。
于是两个人撑着伞向家里走去。一把伞下,两个人挨得太近了,沈兰不自觉的趔着身子,和谭阅之保持一点距离。谭阅之看出沈兰的尴尬,干脆把伞都遮在沈兰身上,自己淋着雨。沈兰发现以后赶紧往谭阅之身边靠了靠。一把伞怎么着也遮不住两个人,两个人都有一只肩膀淋在雨里,谭阅之犹豫了一下,用手揽过了沈兰的肩膀。挨得太近了,谭阅之呼出的热气都喷到沈兰的脸上了。一阵暖意流向沈兰的全身,第一次感受到谭阅之温暖的气息,沈兰有些不知所措,囧的连道都不会走了。好不容易走进楼道,她就连忙闪到一边去了。
一进家门,谭阅之连忙催着沈兰进卫生间:“快进卫生间,把水开热点,好好冲冲出点汗,免得感冒!”
沈兰忙走进卫生间,脱下湿衣服,打开热水冲了起来。
冲了好一阵,沈兰感觉有点暖和了,就关了热水,准备穿衣出来,衣服呢?哎呀,沈兰遭遇到了非常尴尬的一幕:没有衣服。自己在谭阅之家就放了一套衣服,走的时候刚洗过,现在在阳台晾着,肯定不干。刚脱下的这套湿的能拧下水。这可怎么办,出不去啦!
沈兰站在卫生间里无计可施,她想裹着浴巾出来,但是她不确定谭阅之在哪儿,他如果在客厅,那这样出去让他看见就太不像话了。犹豫再三,她决定还是向谭阅之请求支援,她把门打开一条缝:“谭老师,给我找件衣服吧!”
弄明白了沈兰的意思,谭阅之连忙到卧室给沈兰找衣服。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件女式衣服,杨茹的衣服全部处理了。他只好拿出自己的一件衬衣,从门缝递给了沈兰。
谭阅之的衬衣太大了,都到沈兰的膝盖了,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谭阅之看到不禁笑了:“这件衣服也会长!”
听到这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的玩笑,沈兰脸红到了耳根。刚出浴的沈兰,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红着脸站在灯光下,煞是迷人。谭阅之心里不禁“砰”的跳了一下。只一瞬,杨茹的面容就浮现在了脑海里,他连忙转身逃向卧室。好在沈兰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也正连忙走向谭阅之家的客房。
沈兰还是冻着了,发起了高烧,她感觉像是在蒸笼里熏烤,整个身体散了架,浑身各关节、连指甲和牙齿都是酸痛的。她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沈兰来北京的这些日子里,先是杨茹病着,后是谭阅之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沈兰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疲惫和不适的时候,也是强忍着,慢慢的自我调节。可这次,沈兰真的起不来了。
谭阅之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沈兰病了。那时候沈兰已经在家躺了一天了,水米都未粘牙!
当谭阅之打开房门,看到沈兰的鞋子在鞋柜里放着,知道沈兰没有走,他还以为沈兰在等他。可他叫了几声沈兰,也没有听到回应。他敲敲客房的门,里边没有回音,就打开门走了进去。当他打开灯,看到床上躺着的沈兰时吓坏了,沈兰满脸通红躺在那里,连他进来、开灯都不知道。
谭阅之心里突然一酸,很是内疚。沈兰来的这些日子,自己只顾自家的事情,事事都依仗沈兰照顾,岂不知沈兰也是需要关心,需要照顾的啊!
谭阅之紧张极了,连忙把沈兰送到医院。亲自陪沈兰看医生,亲自为沈兰拿药,甚至把药递到沈兰嘴边,递过水看着她吃下去。沈兰发烧迷迷糊糊坐不住,眼睛睁不开,头不由自主地越垂越低。谭阅之看着难受,就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用手扶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直到滴完一瓶水,他都没有动一下。护士和病友们都羡慕的看着他们。
拔针的时候,小护士悄悄地跟沈兰嘀咕:“大姐,你老公真帅,待你真好!”沈兰想说他不是我老公,想想要半天解释,她病着也不想说话,就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向一边。见沈兰不做声,谭阅之心里很受用。
谭阅之推掉了所有的事务,一刻不离的守着沈兰,就是晚上也会到沈兰屋里看望两三次。他一会儿把手放在沈兰的额头试一下体温,一会儿又拿来药和水,弄得沈兰很不好意思。谭阅之还亲自下厨给沈兰煲了一锅乌鸡汤,他做的饭不怎么好吃,沈兰凑合着也吃下去了,反正感冒着味觉也不灵敏。
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虽然他们有过订婚仪式,但沈兰和谭阅之从来没有说过私密的话,俩人的接触要么是工作,要么是杨茹。谭阅之对沈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或过分的关心。这次直接感受到来自谭阅之的温暖,沈兰心里暖暖的,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是觉得谭阅之还是挺会关心人的。
一周后,沈兰的病才好了一些。这一周,沈兰只好住在谭阅之家。谭阅之一再劝说沈兰住下,不要再来回跑了,但是沈兰还是感到住在一起不方便,病刚一见轻,就又回到招待所住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谭阅之对沈兰关心起来,有时候回家,他会故意赶在沈兰买菜的时候。如果遇不到沈兰,又看不到沈兰的车子,他会在停车场等一会儿,直到看到沈兰拎着东西从车上下来,他才连忙迎上去从沈兰手里接过东西。赶上沈兰打扫卫生,谭阅之还会帮帮忙。出差去了外地,他也会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阿胶呀、大枣呀、山药呀、核桃呀等女同志需要的补品和沈兰喜欢吃的东西带回来。沈兰过生日的时候,他还送沈兰一套化妆品和一个名牌皮包,还特地为沈兰办了一张美容卡和一张健身卡。以前他可是很少买东西的,把工资往杨茹的卡上一转,就什么也不管了,杨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婆婆妈妈的事大老爷们操什么心啊。
沈兰觉得上次的病给谭阅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耽误了谭阅之很多的工作,整天坐在电脑前,她也时常会感到腰酸背痛,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谭阅之的健身卡:“不能再病了,不能再给谭老师找麻烦了!”
文章的润色、再加工的过程是很费脑筋的。以前,对谭阅之口述的记录只是材料的堆砌,不过是完成了整个作品的三分之一,要把这些材料变成一部书,就需要很深的文学功底,需要动用沈兰几十年的文学积累。沈兰是一个不做则已,做就做出极品的人。对这部作品,她倾注了全部心血。她不仅要用精练的语言准确的描写谭阅之的故事,还要写出谭阅之埋在心中的感慨、对生活的感悟,再把谭阅之的喜怒哀乐隐藏在字里行间,让读者慢慢的体会、品味。沈兰每天工作很长时间,很消耗脑力,常常需要喝些茶或咖啡提神,谭阅之就给她买一些高档次的茶叶和咖啡。
谭阅之看到沈兰常常一个人在家对着电脑,日子很枯燥。她又没有朋友在北京,连一个聊天解闷的人也没有。为了让沈兰的生活丰富一些,他特的请沈兰看了一场京剧《白蛇传》,沈兰喜欢京剧,他知道。两人约好一起去剧院。
傍晚,谭阅之早早来到在健身房前,站在车边,等着还在瑜伽馆里的沈兰。
沈兰和一群伽友刚出瑜伽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车边那个直挺挺站立着的身影,她知道谭阅之来接她了,就急急地朝他走去。
谭阅之远远的望着沈兰。微风吹动,沈兰身上的绛紫色的连衣裙,还有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一起向后飞扬,飘逸妩媚,急冲冲的步履让整个人也灵动起来。他的心又“咚”地跳了一下,最近看到沈兰他心里老是这种感觉!
“沈兰,那是你老公吗?在等你呀,好帅!”伽友们羡慕的对着沈兰说。
“是呀,是我老师!”沈兰含糊的回答。沈兰有点后悔答应谭阅之听京剧了。
俩人一起乘车到了剧场。下了车,沈兰更有些为难了,她不知道和谭阅之一起怎么走。并肩走?显得太过亲密;拉开距离?又怕跟不上谭阅之跟丢了。正在犹豫间,看到谭阅之在不远处等着她,只好跟了上去。谭阅之走的很慢,等她走近,但她始终距离谭阅之一步之遥,像是一个助理或者跟班。
散了场,人很多。走出剧场的时候,有人恰巧在拍照,沈兰很紧张,她赶紧快走了几步,但是就几步,就真的和谭阅之走丢了。她只好到停车场等谭阅之。直到她打电话给谭阅之,谭阅之还在剧场门口等她。
谭阅之也请沈兰参加一些活动,但是他们一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人们看他们的眼神,怀疑的态度,善意的玩笑让沈兰很尴尬。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沈兰也不参加了。
谭阅之的演出多了,在家的时间也少了,不像原来那样每天都能看稿子。但他只要回到家,就连忙放下东西,洗过澡换过衣服,饭不吃、水不喝就连忙来到电脑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沈兰在谭阅之家已经大半年了,这年的中秋节,沈兰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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