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鱼书缃

　　跳跳也盯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不是很漂亮，却看得见一份纯净。

　　苏暖和跳跳同时放下电话，相视一笑。

　　“谢谢你的珊瑚。”苏暖捧着小巧的珊瑚，有点不好意思。

　　“走吧，带你参观我们学校。”跳跳把手插进裤兜，扬起脸，做出一副自认为很酷的样子。

　　苏暖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学校的男生，也爱耍帅吗？”苏暖抿着嘴笑着问。

　　跳跳突然停下移动的脚步，伸出手，严肃的甩了甩并不长的板寸头，说：“苏暖你好，我是徐眺。大家都喜欢叫我跳跳。”

　　苏暖见他这幅模样，也端正站好。伸出手握住徐眺说，“我是苏暖，请多关照。”

　　春日的阳光正好。温暖的射在两个人的身上，投影出小小的影子。刚刚抽出绿色的树枝，在春风的轻拂下更显婀娜。

　　这一刻，可以定格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填满纯净。

　　苏暖在徐眺的引领下，从校园的南头走到北头。走过青青草地，穿过浓密的树林，也绕过碧绿的荷塘。

　　像是多年不见得老友，突然再见面，有些紧张，但是一打开话匣子，就仿佛恢复了长久的通讯装置，自然而然的走近。

　　也许这是爱情，或许也只是懵懂的暧昧。

　　回去的路上，苏暖嘀咕，如果此时，上天给我一份爱情，那么，我也该是幸运的。

　　少女思春。都有的年纪。

　　在自己的学校里，尤其是外语学院，男生少的可怜，女生呢，又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尖儿，像苏暖这样的一般人，是做梦也没想着要在大学里谈场恋爱的，最关键的是自己没这机会。

　　像吕修长，只能朋友级别。而木四水，如果不是蹭饭又蹭课，估计都不会注意到苏暖，把苏暖扔到人堆里，要找好久才找出来。

　　但是苏暖不知道，人们给她评价大多是清纯，干净。

　　一阵手机铃声的狂响，把苏暖从思春状态拉回来。

　　“您好！我是苏暖。”

　　“苏暖你好，我是宏图科技公司的人事经理高露，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后天上午9点你来公司面试吧！你这个时间可以吧？”

　　苏暖听着高露经理一连串的言语，不住的回应说：“没问题没问题，后天我一定准时到。高经理，麻烦您呆会儿把公司地址发给我。”

　　“好的，那后天见。”

　　挂掉电话，苏暖立刻盘算，明天要去买一身正式的黑西装，对，还有黑色的高跟鞋！

　　做好决定之后，苏暖打开书包，翻到一张银行卡，心理想着，应该够的吧。

　　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以前，都是四个人一起去这去那儿，现在呢，考研的，找工作的，面试的，时间分散，就连最容易结伴的逛街买衣服，都很难达成一致行程。

　　阳光刚刚露出微光，苏暖打了个哈欠。

　　环顾四周，小汝还在睡梦中，偶尔痴痴梦语；河草已经离开了宿舍，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自习室里用功；石木雪端着牙缸蹑手蹑脚走进来。

　　“你今天去逛街，不用起这么早。”石木雪轻轻说着，开始整理出门的书包。

　　“心慌的睡不着。”苏暖笑笑，坐直腰板。

　　挂在中间的穿满小鱼的帘子，在窗外清风的吹拂下偶尔颤动。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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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清晨，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至少，对苏暖不是。

　　苏暖回来的宿舍的时候，眼睛红肿肿的。

　　她把买回来的西装和衬衫挂到床头。打开电脑。

　　以前买回来什么，到了宿舍，都会尽力穿在身上，向一屋子的人（尽管只有四个）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并且跟大家展示自己的搭配水准。苏暖虽然从来不太专注这一点，但是今天这份举动，也是有点出人意料。

　　女孩子有时候很奇怪。开心的时候，全部都要分享，等到郁闷了，却要总是一个人疗伤。

　　“半日阳光，我们今晚毕业宴。”

　　苏暖看着屏幕，是徐眺。

　　苏暖关掉电脑，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用日语写自己的开场自我介绍。写着写着，滴答滴答的眼泪落下来。

　　苏暖在换乘第二辆车的时候，被两个小偷左右围住，钱包，连同刚刚取的钱，全部被盗。

　　这个乌七八糟的社会，她在心里咒骂。

　　她怎么知道，成人看来，不过是丢了个钱包而已，还能有多大不了。

　　倔强的苏暖，还是硬着头皮把剩下的钱从银行卡里取出来，买了第二天面试的行头。

　　苏暖对着台灯，她忘了自己写了多久，改了多久。当她直起腰，环顾四周时，已经将近凌晨。

　　苏暖赶紧收拾东西去水房洗漱。

　　水房里空空荡荡，偶尔会有存留在水管里的水泻出来的声音。苏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很多时候，由于我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所以总会觉得很多巧合不是巧合，也会把很多意外算在自己倒霉的命运上。

　　苏暖没有想过，自己会刚上如此一个下雨的天气。

　　开发区很荒凉，打不到一辆车，苏暖穿着高跟鞋走了五公里。到达宏图科技公司的时候，苏暖下半身的西装湿漉漉的。

　　前台的女孩子问了她的名字，内线转告了人事经理，并对苏暖说：“你先坐在座位上等一下，一会高经理回来找你。”

　　苏暖抬手看表，8点45分。还好。

　　十分钟后，前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细高挑大眼睛的漂亮女人走出来。

　　“苏暖，来，跟我上楼吧。”这就是高露。

　　苏暖缓步跟在她身后，走到二楼，穿过长廊，高露经理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自己打开门，带着苏暖走进去。

　　苏暖看见，在大长的会议桌后面，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健硕，肩膀宽厚，眼神并不和谐的老者。另一个微胖，是个戴着厚厚眼睛的中年男子。

　　“这是罗总，”高露指着老者道。然后又指着中年男子说，这是“高副总。”

　　罗总打量着苏暖，没有说话。

　　高露经理走到罗总旁边坐下，对苏暖说：“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是中文还是日语？”苏暖问。

　　“中文就可以。”

　　苏暖有些紧张，她微微挺起靠在椅子背上的脊梁，说起自己在学校的经历，毕业学分等等。

　　之后的几个问题，也都是高露问的，罗总只是默默注视着苏暖没有说话。

　　最后，罗总却问了苏暖一个她意想不到的问题：“你觉得你能吃苦吗？”

　　“我是一个不怕吃苦的人。”

　　“我不想找一个一点苦都吃不得，而且一点不缺钱花的人来这里。”说完，罗总起身离开。

　　苏暖自己觉得有些奇怪。说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高露带着苏暖从会议室出来，说：“你等我的通知吧。”

　　这样的面试很奇怪，苏暖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罗总椅子前那杯小咖啡还冒着热气。

　　走出来，天气已经放晴。可是苏暖却想起春寒料峭这个词。

　　竟然没有日语面试。真是不可思议，这真的是需要找日语翻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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