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姿回到家里的时候,小白正和仲夏在沙发上看《奥特曼》。= =!!
小白看了看她,又把视线转回电视上,嘴里却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
换了鞋,又听见小白说:“顾大哥来过了。”
“走了?”
“嗯。”
“哦。”
林枫姿坐过来,不敢看小白,拿仲夏开刷,摆出一副严厉的嘴脸:“今天是不是又逃课了?”
仲夏知道她是纸老虎,笑嘻嘻的并不害怕:“你不在家,我要招待顾叔叔。我有好好招待人家哦,对吧舅舅?”
小白笑着点点头。
林枫姿笑:“拿牛奶招待的吧?”
仲夏红着脸笑,腻歪在小白怀里。林枫姿拉他:“起来!男孩子,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仲夏笑着往小白怀里钻。小白一边护着仲夏,一边扒拉林枫姿:“去!洗洗!一身酒味!”
林枫姿揉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仲夏去练琴了。
洗完澡,浑身舒畅,被热水一熏,又开始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直接往卧室去了。
小白跟进去,看了看陷在被子里的林枫姿,一把捞起来,“头发还没干呢,起来。”
林枫姿兀里兀突地说:“很困!”
“起来!我给你吹!”
林枫姿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趴在床沿上让小白吹头发。
林枫姿闭着眼睛,突然说:“小白,我想剃头。”
小白那吹风机的手顿了一下,“好好的,干吗剃头?”
吹风机呼呼的热风吹到脑上,暖暖的,有些痒,林枫姿揉了揉:“太长了,打理起来很麻烦。”
“那可惜了。”小白挑起一缕头发从上到下慢慢地吹,不经意地笑着说:“最近接了一个洗发水广告,本来还想用你的头发的。”
“那等你们拍完了,我再剃吧。”
林枫姿摸了摸头发说:“好了就这样吧,我很困。”
小白把她的头掰回来:“再吹吹,小心感冒!”
“小白,我今天早上是不是看见你了?就在橘子洲头。”百无聊赖之下,林枫姿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主动问小白。
“嗯。”
“我还打过你电话,对吗?”
“嗯。”
“你没接。”
“嗯。”
“你干吗不接我电话啊?”先发制人,林枫姿转过头来,不满地指责。
小白生气了,把她的头转会去:“你自己的手机呢?省钱也不是你这种省法。再说,那么近,直接说就行了,打什么电话?”
“我手机掉江里了。”
小白气消了,笑着问:“你打电话,要告诉我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林枫姿想了想,“想起来了,是想跟你说遗嘱的事儿,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
你帮我好好养大仲夏。”
小白的心里没来由一紧,“你才多大?说这些没影儿的事儿干什么?”
“有备无患么,呵呵。你答不答应啊?”
“不答应!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养仲夏,你还是她妈妈呢,你都不要他了,我要他干什么?要养一起养!”
“仲夏听你这么说会很伤心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伤心?”
林枫姿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还问我,《青颜》写得是不是真的?”
“嗯。”
“是真的。”
“我明白。”
“那你会不会恨我啊?”
“恨。”
林枫姿头皮一麻,听见小白说:“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嗯,偏激冲动吗?”
“……”
“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你一个人闷在心里,不难受啊?”
“好。”
“你看看你,都长白头发了,别整天瞎担心。对了,那次在北京跟你见面的那男的,就你说是你同学的那个,是红岩吧?”
“嗯。”
“他上回打电话过来,问了一堆我家的事儿,都是你跟他说的吧?”
林枫姿点头,“红岩大哥很关心你跟干妈,他人很好的。”
小白有些气不顺,“他结婚了没有?”
“还没。”
小白心里小小的纠结了一下,继而听见林枫姿说:“不过快了吧。他上次给我发邮件,说以前
住他家隔壁的女孩子回来了。看他的意思,是准备对人家下手了,呵呵。”
小白欢快起来,吹风机被他挥舞的“呜呜”直响。
“这么半天你都跟薛师兄在一起?”
“嗯。”
“都干什么了你们?”
“跟他说清楚啊,说那年为什么分手,为什么跟顾大哥结婚,还有为什么跟顾大哥离婚。”
“哦,那他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他问我们还能不能再一起,表现也有些怪怪的。开始想骂我,后来却送我了生日礼物,这人做事……挺矛盾的。”
“他送你什么了?”小白避重就轻。
“哦,鞋子。我不小心踩江里,鞋子湿了。”头发干了,林枫姿钻进被窝,小白关了吹风机说:“你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
没一会儿小白过来,在床边坐下,递给她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林枫姿爬在床上,慢腾腾的边打开边问:“什么东西啊?”
“你手机不是掉了吗?”
打开,是一款诺基亚手机。
“上次送寒姿升学礼物,你不是抱怨你手机过时了,嚷嚷着要一款新手机吗?”
本以为林枫姿会说点好听的,没想到林枫姿开口就是一句:“我记得你送寒姿的是三星的最新款啊,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诺基亚了?我还是姐姐呢,你不带这么偏心的啊。”
小白隔着被子打了她一下,“哎!不是你说,诺基亚的不仅质量好,还防尘防震防水,不怕风
吹不怕雨打,遇到歹徒劫匪劫财劫色的时候可作武器来砸人脑袋;地面不平整的时候可用来垫桌角……”
小白滔滔不绝,林枫姿陷在被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白边说边拿过手机,把卡和电池都装好,自己电话也给存了进去。
林枫姿对这些东西向来要求不高,没能打电话能发短信就行,什么牌子倒无所谓,窝在被子里
看着:“你还未卜先知了?呵呵,知道我掉了手机,你就送了个来给我。”
“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完了小白回过味儿来,这话听着有些暧昧。林枫姿倒混不在意,只是瞥了他一眼,不经意地问他:“敏书呢?她昨天也喝了很多,你不去看看她啊?”
“姐。”小白一改刚才的嬉笑,很悲苦的叫了一声,抓抓头,做泫然欲泣状:“我被敏书抛弃了!”
“啊?”林枫姿掀开眼皮,正眼看了看他,语重心长:“你是不是又惹她不高兴了?”
“什么又啊,我从来没惹过她!是她跟大卷私奔了。”
“跟谁?!”
“大卷。”
“你怎么气人家了?赶快去哄哄,别老往我这儿跑,不然大卷给敏书介绍别的男人了,你哭都来不及。”林枫姿边存电话,边苦口婆心地教训小白。
小白说:“已经来不及了。敏书跟大卷今天下午三点飞上海,然后去阿姆斯特丹。姐,这回就算你想跟我两当说客你也找不到她了。”
林枫姿愣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对:“敏书跟大卷去阿姆斯特丹……干什么?”
“你说呢?”小白笑得狡黠,“啊,她还说,给咱寄结婚照回来。”
林枫姿突然很严肃地问他:“你一早就知道敏书是拉拉?”
小白点点头,“我要不知道,当初就不给她当抢使了。”
林枫姿苦大深仇,带着责怪:“那你怎么跟咱妈说啊?咱妈还指望着你俩给她抱孙子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
林枫姿点点头,想了想,突然严肃地看着小白说:“小白,什么时候,我们去凤凰吧。”
小白愣了一下说:“你上次不是跟薛师兄去过了吗?”
林枫姿笑笑,“还想再去一回。”
小白突然一笑,掩住眼底的落寞:“是想故地重游,让我陪你回味一番?嘿嘿,不去!”
林枫姿眼里有些懊恼,张张嘴,终是没再说话,继续存号码,看得眼睛很累,眼皮直打架,一
连存错了好几个号码,于是索性放弃,换了个姿势要睡觉。
小白戳戳她,“你还没睡够啊?”
“是啊。你也一夜没睡吧?”听见小白嗯了一声,林枫姿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接着抱怨:“你
怎么一点都不困啊?还是年轻好啊。”
小白手一抖,差点把那新买的诺基亚手机给摔了。
林枫姿还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哼哼叽叽:“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人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了。昨天晚上还睡了好几个小时哩,今天也睡了六七个小时,现在还是犯困。我记得那年
等薛临轩,一夜没睡,第二天还活蹦乱跳的去……”
“林枫姿!”林枫姿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白打断。
“什么啊?”林枫姿声音细得不能再细。
小白说:“别再惦记薛临轩了!”
林枫姿的头在被子里轻轻地拱了拱,算是点头,小白很欣慰,却听见林枫姿边蹭边软软地问:
“为什么不能惦记他啊?”
“人家就要结婚了!你想当第三者啊?”
林枫姿不做声,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说:“可除了他,我还能惦记谁……”
除了爱而无获的薛临轩,她还能正大光明地惦记谁?
小白眉头紧皱,扔了手机,想把她捞起来摇醒教训一顿,却见她呼吸均匀,脸色平静,伸出去的手不甘心就这么折回来,只好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可以惦记我。”
小白等着她回答,半天不见动静,凑上去仔细一看,林枫姿已经睡着了。
“你可以惦记我,你可以想我。”小白说。
林枫姿呼吸均匀,小白戳了戳她的脸,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在门关上的瞬间,林枫姿呼得睁开眼。
十一月初,纤维艺术主办方打电话来通知她,她的“儿子”《花样年华》拿了银奖。给她打电话的老头子不无遗憾的说,要是送《完美世界》或者《花香满径》,这次的金奖就是她了,再旁敲侧击,说下一届比赛希望能给她颁金奖。
林枫姿把它理解成:下一届我们希望年你送《完美世界》或者《花香满径》。
林枫姿不屑地撇嘴,想打她儿子的主意,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突然想起来上回缺钱把《花香满径》卖给小玉了,一阵心疼,把家里的座机开通了包月业务,一个月不管打多少都是四十块钱,于是林枫姿早中晚电话轰炸薛临轩,有时候没课,一天都在家里,边看《兄弟连》便轰炸薛临轩,想把自己那四个儿子买回来。
薛临轩烦不胜烦,直到林枫姿去上海领奖,他的手机才得以中场休息。打长途很贵,林枫姿消腾了几天。到上海领完奖之后,主办方还搞了个采访,拿金奖的是个韩国人,铜奖的是个意大
利人,因此中国的记者都奔林枫姿来了。
林枫姿见怪不怪,想起小白的家纺生意受到冲击,于是把小白的经纬工作室给大大地夸了一番,做做广告。然后跟自己的“儿子”告别,飞速地回了长沙,继续轰炸薛临轩,有很多次是小玉接的电话。林枫姿很没眼色地跟小玉套近乎,要了小玉的电话,然后上午给和晚上给小玉打电话,中午给薛临轩打电话。
原因是,小玉说她上午和晚上要睡美容觉,薛临轩中午要午休。
小龙的预产期来了,那孩子仿佛传染了林枫姿慢半拍的性子,比预产的时间拖了十天才出来。
小龙抓着林枫姿的手大喊:以后再也不跟小林子玩了。
小龙生的是个男孩儿,九斤,乐得安斐和安斐爸妈三天合不拢嘴。但在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安奶奶说男孩子还是儒雅点好,安爷爷说男孩子跳脱一点好,两人僵持不下。安斐事不关己,抱了罐鸡汤亲自服侍小龙。
小龙咂咂嘴说:“太咸了。”
安斐说:“那我下次上放点盐。”
然后两人一起讨论鸡汤怎么炖才香才好吃。
林枫姿趴在小床边上戳孩子的脸颊逗他,嘴里“小小胡斐小小胡斐”的叫着。
安爷爷没听清,以为她叫“小小土匪”,气得把拐杖在地上杵的“咄咄”直响。躺小床上的“小小土匪”听见了,对着林枫姿“咯咯”得直乐,老爷子把拐杖杵得更响,遂同意了安奶奶的意见,给孩子取名安君。
于是林枫姿戳着安君的脸“小君子小君子”地叫,安奶奶扶着老花镜瞪林枫姿。这叫法听着怎么这么怪异?想起来前不久看得清廷电视剧,猛地转过弯儿来。小君子还在“咯咯”的乐,安奶奶只差把小眼珠子瞪出来。
小白要了红岩的号码,两人通过几次电话。当年的事,也给袁大妈说了。老人家听了之后,按着胸口默默地哭了一场。
小白广告公司的一个影视广告送去参加莫比广告奖,闯入了复赛,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飞芝加哥,去了半个多月。
从芝加哥回来的那天,老太太看了看他带回来的保暖衣服突然说:“青颜,你给你姐买了什么?我记得枫姿这孩子一到冬天一双手就冷得跟冰棍似的。还有啊,最近你姐跟敏书怎么都不来了?”
小白走的这半个多月,林枫姿就来了两次,敏书当然一次都没来。
小白还不知道小龙生产,林枫姿一天到晚尽想着逗小君子,只笑着说:“妈,我是你亲生的还是她是你亲生的啊?我半个月不见您,也没听你念叨念叨我。”
老太太笑着嗔他:“你这孩子!以前你出差的时候,都是你姐过来陪我说话,我还没数落你哩。”
小白呵呵的陪着笑。
老太太突然又说:“青颜,我前两天去你徐阿姨家,碰见你姐了。你姐又认了一个干妈。”
小白惊讶了:“这人,怎么到处认干妈?”
老太太问他:“你姐是不是真喜欢夏家那孩子啊?”
“不可能。”小白摇头,林枫姿的脾气他还不知道,最厌恶夏卓这种花花公子型的男人。
老太太拍拍心口:“那就好,夏家那孩子挺花的,我就怕你姐吃亏。”
小白乐了:“我姐她都那么大人了,您别替她瞎操心。”
老太太出了会神,突然说:“青颜,你恨妈妈吗?”
小白一听不对劲,忙坐过来:“妈,都过去了,再说咱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老太太不说话了。
小白犹豫了一下:“妈,我有件事儿想跟您坦白。”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示意他说。小白靠着老太太坐下,“妈,敏书不是我女朋友。”
人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老太太只愣了一下,就朝他眨眨眼,颇为自豪地说:“妈一早就知道了。这几天没见敏书过来,是跟文韵那孩子走了吧?”
“您……您都知道了啊,敏书什么时候告诉您的啊?”不同于老太太难得的俏皮,小白惊呆了。
文韵,是大卷的大名。
老太太笑着摇头:“是文韵说的。05年的时候,你姐的妈妈去世,你天天跟你姐待一块儿。妈那会儿……怕敏书误会你们,去找敏书的时候,碰见文韵那孩子。”
这事儿只怕文韵连敏书都没说。小白算了算,老太太真真假假的开他跟林枫姿的玩笑,是从05年开始的。不好意思地笑笑:“妈,对不起,满了您这么久。你没事儿吧。”
一边感激大卷,一边责怪大卷,万一当时老太太一个想岔了,病犯了可怎么好。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笑得很温和:“那天文韵说的时候,妈确实接受不了。敏书跟她都是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就……”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问文韵那孩子,她这样她爸妈不反对吗?文韵说,她爸妈也没有那么开通,可是他们不愿看着自己的女儿过得难受。这么些年妈也看明白了,你放不下你姐。妈要是不同意你跟你姐,那就是把你往你爸爸的老路上推,妈不想你再走你爸的老路。当初妈不让你跟你姐在一起,你怪难受的,妈知道。你姐这孩子,也是真的好。”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笑了:“你前不久说要跟敏书结婚,我还奇怪来着,后来悄悄问了文韵,才知道是被你那帮同学激的,你说的是跟你姐结婚。”
小白不好意思的笑笑,当时也是被倩薇和秀才他们逼得急了。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妈不图你挣多少钱,不图你有多出名,也不管你找谁,妈只有一句话,只要你过得高兴,妈也就高兴。”
小白搂着老太太,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然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妈,……我还想跟您说件事儿。”
老太太笑得平静:“你说,妈听着。”
“妈,这辈子,我怕是不能让您抱孙子了。”
老太太看了看小白,有些了悟,“我说你姐这孩子怎么老把你往敏书那边推,原来……”想起林枫姿笑嘻嘻的模样,却突然心酸起来,擦了擦眼睛:“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妈没事,没事,你高兴就好。”
小白趴在老太太膝头:“妈,对不起……”
※※※※※※※※※※※※※※※※※※※※
关于这么久不更新的原因如下:
故事的时间发生在今年的秋冬两季,后面几章是十一月十二月时候的事情,有些时间还没到,而某舟写文总是太过要求与现实中的一些细节相互吻合,比如说文中提到的长沙某一天的天气,路况,路边摊……so,虽然都写完了,但是一些小细节某舟还在修改中
提前祝大家节日愉快!
明天贴结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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