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姿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腰疼。她这慢半拍的反映很严重,别人宿醉之后醒了就头疼,她林枫姿要往后拖半天。
没戴眼镜,眼前一片模糊,只知道是在车里,睡得不是很不舒服。于是林枫姿揉了揉眼睛,极其自然地叫了一个名字,然后抱怨:“怎么不叫我啊?”
听见身边有人问:“醒了?”
林枫姿瞬间清醒,转过头来,白色的影子!
“你是谁?我眼镜呢?”
一只手伸到眼前,林枫姿抓了两下没抓住,光晕太多了,瞄不准。那人直接把眼镜架她鼻梁上,不住地抱怨:“你这眼睛多少度了?这么近都看不清?别老在网上看小说!”
“薛临轩?”林枫姿推了推眼镜,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是小白的车里,“我怎么在这里
啊?”
“哼!”薛临轩冷笑一声,“睡得跟猪一样,你就那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你给办了?”
“啊!?……哦……我睡着了啊。”林枫姿一拍脑袋,这才记起来。
薛临轩拖了林枫姿去了家早点店,林枫姿在路边买了两杯豆腐脑,每杯里面放了五勺糖,老板倒也大大方方的给她加。到店里却只要了杯豆浆。薛临轩有些嫌恶地说:“不是说饿了吗?这点就能喂饱你?”
“嗯。老了,吃不了那么多了。”
薛临轩皱皱眉,倒像真的饿了,要了三个包子,五根油条,一杯豆浆。林枫姿慢慢地吃完,说:“我走了,你慢慢吃。”
给了钱,连带薛临轩的那份也给了。薛临轩当然很生气,追出来把她拖到车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林枫姿无奈地叹气。
“你要去哪里?”
“老大!虽然我今天没课,但是我的鞋子湿了,我很冷,我要回家换鞋!我一夜没睡觉,我很困啊!”
薛临轩把她往车里塞,绑了安全带说:“前面有家鞋店。”
林枫姿愣愣地看着他,哭笑不得,不是说没关系么,这……这算什么?朋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薛临轩面无表情。
林枫姿看了看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跟你无关。”
薛临轩愣了一下说:“我昨天想了一夜。”
“然后呢?”林枫姿问得释然。
“我一直在想,就算当年是你的背叛,为什么你现在可以这样轻松?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松?!”薛临轩朝她咬牙切齿的低吼,林枫姿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歪过头去笑了。
“薛临轩,你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当年我对不起你,这不都过去了吗?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我来纠缠不清?让你骂你不骂,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薛临轩眉头纠结半天,突出两个字:“买鞋!”
林枫姿叹了口气,解安全带,“我自己回家换一双就行,不麻烦您老了就。”
薛临轩突然说:“今天你生日吧?”
“啊?”
“今天不是九月二十五吗?我记得,你说你是霜降那天生的。”
林枫姿扶着额头笑:“啊,这个啊,我没满六十,不过生日的。”
“算是送你礼物吧。”
林枫姿看了看他,考虑了一会,笑着说:“成啊。我也体验体验过生日的感觉。你别买红色的
鞋子给我就成!”
到了东塘,跟着薛临轩进了家鞋店。薛临轩问林枫姿喜欢哪双,林枫姿看也不看:“平底无跟,36码,别的无要求。”
有些困,坐下休息。
薛临轩看了看那些鞋,指着一双蓝色的问她:“这个怎么样?”
“好啊。”
两人都是心不在焉,匆匆买了鞋,林枫姿直接穿了走。“谢谢啦。我回家,你也回去吧。”
薛临轩说:“我送你吧。”
到了车上,林枫姿眼皮直打架,脑子反应更加慢起来,嘱咐一声:“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几点了?”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几点了。
“四点一刻。”
林枫姿拍脑袋:“竟然睡这么久了!”
“不久。”薛临轩嗤笑,“七个小时而已。”
林枫姿看了看窗外,有些眼熟,跟安斐家那栋别墅外观差不多,“这哪里啊?”
“我家。”
“哦。”林枫姿点点头。这个地段没有公共汽车,家家都有车,出租车也很少来,待会儿还得走一大段路回去坐公车。
林枫姿想,既然离小龙家不远,就去她家蹭饭吧。
听见旁边薛临轩问她:“你没什么要说的?”
“嗯?没有。”
薛临轩却看了看她。
林枫姿说:“你有?你想说什么?”
薛临轩点了根烟,林枫姿条件发射性的皱眉,想要阻止,才想起来这个人可不是小白,会听她的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地坐着。
薛临轩说:“我那天没去,你哭了?”
“嗯?嗯,哭了。”
“昨天你也哭了。”
“没有。”林枫姿摇头。
“死要面子,眼睛都肿了。”薛临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戳破她的谎话。
“嗬!哭了。”林枫姿当面被揭穿,也懒得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
“为什么?你一早就看见我了,激动得?”
“嘿!跟你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薛临轩自信满满。
“……”
林枫姿心理翻白眼。心想这人称么说变就变?早上臭着一张脸,现在?嬉皮笑脸!
“哎!问你个事儿。”薛临轩摇下车窗,把烟灰弹在车外。
林枫姿也摇下车窗,趴在窗上,背对着薛临轩,透气:“说。”
“‘爱肚’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骗鬼吧你,不知道你还写?”
“不知道才写。”林枫姿回过头来认真地说。
“你!”薛临轩狠吸了口烟,又叹了口气说:“小白刚打电话过来。”
“嗯?”再次回头。
“你猜他说了什么。”
“……猜不着。”林枫姿把头掉了回去。
薛临轩说:“你腰这么扭着不累啊?转过来看着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林枫姿坐回来,“说吧。”
“小白说,你家来客人了。我问你,你昨天除了给我打电话之外,还给谁打电话了?”
“……不记得了。”
“你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醉了。”
薛临轩认真地看了看她,林枫姿吹着眼睑,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临轩说:“小白说,顾晴觞来了。”然后瞪着林枫姿,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然而林枫姿只是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表示,薛临轩心里打起鼓来:“你想回去看看吗?”
“我想跟你把我儿子买回来。”林枫姿思维跳转得太快,薛临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卖出去的东西,那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我对那四张壁挂很满意,目前没有退货的打
算。”
林枫姿说:“我加价钱,你还给我。”
“为什么?那四张壁挂就那么重要?”
“那是我儿子。”
“你不是有仲夏吗?”
“不一样。你开个价吧。”
“……什么价钱你都给?”
“我名下的钱,不到十万。”
“有十万你不会再做四张?”
“没那心情了。”
“心情都没了,你还要那壁挂做什么?”
“追悼。”
“我还没死!”
“跟你无关。”
“又跟我无关?那你说说,跟谁有关啊?”薛临轩开始急了。
林枫姿吁了口气,淡淡地说:“我的父亲,我的孩子,我的母亲。”
“不明白。你那壁挂不是说得我们吗?跟你爸妈有什么关系?跟仲夏有什么关系?”
“……”
“你爸妈去世了,你追悼可以。仲夏活得好好的,就因为人家早恋,你就咒他?追悼?亏你想得出来,你还写小说呢你?哼!”薛临轩耻笑。
“不是仲夏。”
“……什么意思?”
“我跟顾大哥,有个孩子,被我不小心,弄没了。”
“那仲夏……”薛临轩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仲夏不是顾大哥的孩子。薛临轩,你把那四张壁挂还给我吧。”
薛临轩不接话,只是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孩子……怎么没了的?”
“我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嗯……那天,四月一号,愚人节。四个月了,说没了……就没
了,……我对不起顾大哥。”
薛临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了想,突然问:“四个月?你不是二月份才跟顾晴觞结的婚吗?”
林枫姿愣了一下,虽然事隔多年,但想到那一夜荒唐,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傻笑。
薛临轩有些明白过来:“你是为了孩子……才跟顾晴觞结婚的?!”
“嗯?”林枫姿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我总地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这么说来,那孩子,是那天酒后乱性的结果了?
“你……你跟顾晴觞那……之后,就没什么措施?!”看着一脸平淡的林枫姿,薛临轩只觉得
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他的脸几乎扭曲。
“那时候没想这么多。”林枫姿还是很平静。
她光顾着害怕,光顾着想怎么跟他说去了,哪里顾得了这层?还是小龙想起来,给了她药,顺便安慰一番。
头一个月例假没来,林枫姿只当是那段时间作息时间不规律,压力太大造成的,没怎么上心,再者,那会儿薛临轩回来,林爸爸病情加重,她哪里顾得上自己?等到一次因为太累了在医院的走廊里晕倒,被小护士看见送去检查,这才被发现。
她老往医院跑,院里的大夫都见过她,老大夫责怪地数落她:孩子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这么要钱不要命?
她摸着肚子,愣了半天,然后给小龙打电话,提醒她上次给她吃得药过期了。
“林枫姿。”
“什么事?”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你说呢?呵呵。”林枫姿狡黠地笑,“薛临轩,其实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是我的背叛,而是我的背叛带给你的失败。”其实我们都很自私。当年因为估计自己的颜面,不敢告诉你真想,我最在乎的,是自己;你最在意的,也是你自己。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顾晴觞比你强,你不会这么耿耿于怀。你只是不敢信我所做的选择给你带来的挫败。
你念念不忘的,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林女侠,而你现在看到的,是真实生活中的世俗女人,斤斤计较,崇拜金钱,不复当初的侠义,不复当年的纯真。
那时候,都想得太少。
“薛临轩,我问你。你来找我,小玉知道吗?”
薛临轩脸色一暗,默然半晌才点点头:“知道。”
“你陪我和仲夏去凤凰,她也是知道的吧?”
“嗯。”
“那你们吵架了没有?”
“……没有。”薛临轩有些郁闷。
林枫姿笑得开心:“你是不是在想她不在乎你?呵呵,明知道你来着我,她不跟你吵架,知道你看上了《等待》还出面给你买回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旁观者清,你当局者迷。”
薛临轩没说话。林枫姿问他:“知道为什么你要来找我,而小玉却不去找小白吗?”
薛临轩眉头皱得更紧。
“小玉不是没爱过小白,不过,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薛临轩有些愣怔。
林枫姿想了想,突然说:“上次买《花香满径》小玉都没有出面,我有些话想告诉她都无从说起。正好,你帮我带句话给她吧。”
“带什么?”
“你就说,我很好,小白也很好。”
薛临轩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林枫姿失笑:“薛临轩,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比你清醒。”
“你也是旁观者?”薛临轩语带讥诮,睥睨了她一眼。
“是。”林枫姿平和地笑笑:“薛临轩,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要写日记吗?”
“为什么?”
“我只是给自己提供一个做‘旁观者’的机会。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自己一天的行为,
然后明了下一步的目标。所以我虽然做不到完全的清楚,但至少我明白我到底要什么,什么我
能要,什么我就算十分渴望也不能要,也要不到。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薛临轩低吼。
“你明白的,你那么聪明。”林枫姿不咸不淡的戳穿他的谎言,“你跟小玉能在一起,很不容易,你要珍惜。”
理了理头发,拿了包,开门,指了指脚上的新鞋,回头对薛临轩说:“谢谢你还记得。”
然后带上车门。
薛临轩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一动不动。电话响了,薛临轩接起来。
“依涵啊,什么事?”
“人都走了,你还不上来?”
“嗯?……依涵,你知道?”
“嗯,你往上看。”
薛临轩探出头来,二层的一扇窗户边上,罗依涵笑着朝他招手。
薛临轩问:“你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不生气?”
“是。”
“师兄,我不是不生气,只是知道她不会再跟你在一起。林老师有时候虽然比较迷糊,但她只是反应慢而已,她和小白,都比我们聪明。”
薛临轩半天没话,突然说:“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
“她说,她很好,小白也很好。”
“……没了?”
“你觉得……还有?”薛临轩突然笑了笑。
小玉沉默了一下,说:“师兄,林老师曾经有个孩子,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知道。”
“我说的不是钟夏。”
“哦,我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了,她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孩子……没了?”
“她是这么说的?”小玉似乎有些意外。
“是。难道不是这样?”
手机里传来小玉的苦笑。
小玉说:“师兄,那年我回来,去找过小白,这我给你说过吧。”
“嗯,小白……拒绝了你。”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答应。我每天去找他,去医院看他妈妈,小白有些心动,但是他一直没答应。”
那时候小玉可课业比较轻松了,就来跟小白一起上林枫姿的课。那天下午上完课之后,小玉跟着小白站在教室外面,小白说:“小玉……以后,你别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应付得来。这些
天,谢谢你。”
小玉说:“你不是说我离开得不是时候吗?我现在要把以前不再的时候该对你的好补回来,这
还不行吗?小白,只要我们努力,就不算晚。”
小白说:“时间这个东西,是补不回来的。”
她丢弃尊严丢弃矜持的哀求,他冷言冷语的回绝,不时地往讲台上看。
讲台上,林枫姿收拾完讲义过来,还朝两人俏皮调侃的眨眼。
小白说:“我要去林老师家拿东西,你回去吧。以后别去医院了,也别来找我,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分了。”
那时候小白妈妈的饭菜都是小白去林枫姿宿舍得小厨房做的。
小玉带了哭音:“小白,我现在回来,还不行吗?”
小白低着头,“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那时候你离开了,这一年的时间,你不在,再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小玉想了想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唐倩薇……还是温惠芯?”温惠芯是班长,对小白很关心,倩薇对小白报了极大的同情心以及腐女的期待,因此小白平时就跟这两个女生走的近。
小白皱了皱眉,“没有的事情!你别乱说!”
唐倩薇跟温惠芯都是有主的人,小玉看了看过来的林枫姿,突然明白过来,“你喜欢的是林老师?!”
小白迅速的抬头看了看过来的林枫姿,生怕她听见似的小声吼:“你别乱说!我们下去谈!”
小玉震惊地看着他,再看着笑嘻嘻的打量她俩的林枫姿,“你疯了?!林老师她有丈夫!”
小白不答,急躁地把她往楼下带。小玉挣扎着不动,两人一拉一推。
林枫姿看见这边气氛不对,快步走过来,推开小白,扶着小玉朝小白吼:“喂喂!有话好好说啊,不许对女孩子动手动脚!没一点风度!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小玉看着林枫姿只觉得虚伪做作,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小白,又觉得荒谬可笑,冷笑一声,不屑于林枫姿的怜悯,推开扶着自己的林枫姿。
林枫姿没料到她来推自己,往后一退。那是一间阶梯教室,过道是有一定坡度的,林枫姿脚下不稳,倒退几步,翻倒在坐椅上,讲义撒了一地。
小玉毫不以外地看见小白慌忙去扶林枫姿。于是转身跑了,听见背后林枫姿喊:“哎!小玉!你怎么了?……小白!你怎么惹人家了?……你管我干什么?快去追小玉啊。……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然后小白跑过来追她,却不是她要的结果。
在美院楼前小白拉住她的手臂,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断了,以后,你别再去医院了,我最落魄的时候你离开我,我最落魄的时候是她来找的我,你说得不错,我喜欢她,就算她结婚了又怎么样?我爱她!我不会再接受你!”
然后放开她,他们僵持了几秒,小白等着她的答复。
她看着跨着电脑包,一手抱着讲义一手扶着后腰下楼的林枫姿,转身跑了。
冷静了之后,傻傻地想:小白就算喜欢林枫姿,林枫姿结了婚,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于是跑回去找小白,老赵他们说小白在林老师宿舍。于是她跑去教工宿舍。还没穿过教学区和住宿区的大马路,就看见小白抱着林枫姿飞也似的冲过来拦车。
小白脸色慌张,林枫姿的脖子苍白无力地向后仰着,头发软软地拖下来,随着小白的跑动一下一下的荡漾,像没有生命力仅供人观赏的造假水藻。
出租车开走了,留下一地的血迹。
“后来我去医院看小白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去看看她,在病房外碰到了林老师的丈夫。他以为我是她的学生,就安慰我说,林老师太累了,才导致……我去向医生打听,医生也这么说。我那时候……竟然松了很大一口气。”
小玉说:“我想,只要不是我害死的,小白就还有可能接受我。后来……她离婚了。再后来,她还是笑嘻嘻地撮合我跟小白。可是后来,小白当着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我气昏了头,趁小白不在的时候去看他妈妈,小白对他妈妈很孝顺,你知道的……我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妈妈小白喜欢她的事情。没想到,小白的妈妈反应那么大,跑到学校找林老师……后来,林老师认了小白当干弟弟。”
小玉停顿了很久,薛临轩也不说话,消化着这一天一夜听来的旧事。
小玉说:“师兄,我一直记得那天她下楼的时候的样子。一只手抱着讲义,一只手扶着后腰,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推林老师,她那孩子也许就不会没了。她是为了孩子,才跟她丈夫离的婚。我当时就觉得,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她离了婚,正好成全了小白。小白的离开,是我造成的。后来,我就出国了,再然后,就碰到了你。
你那时候……嘴里不说,但我知道,你恨她。我不甘心的想,如果有一天,林老师看见我带着她念念不忘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是挫败还是嫉妒?抑或是别的什么,但是没想到后来……真的喜欢上了你。”
薛临轩突然苦笑:“难怪那开始那几年,你一直劝我不要回来……”
“是,我害怕。我怕你一见到她,就会管不住你自己,我知道你忘不了她。到后来,我慢慢看开了。师兄,其实这些年在国外,你念念不忘的,不是林老师,而是当初她带给你的挫败。所以一开始那几年,你拼命的想出人头地,你待人谦让,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很要强。”
薛临轩突然说:“她也这样说过。没错,我是太要强了。我这些年记得的不是我跟她之间的美好,而是她那句我不如顾晴觞的话。她刚才还说,她跟你,都是旁观者。”
小玉笑了:“所以,就算你跟她去凤凰,我也放心。就算你们真做出什么,我也认了。就当是我害死她孩子的代价。小白也是一个旁观者,他也知道你们不可能再在一起,所以,他跟我一样,放心地看着你去找她。”
“小白?”薛临轩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你不知道?”
“你是说,她……跟小白在一起?”
“师兄,他们孩子都那么大了……你……”
是啊,老顾的孩子没了。可那孩子……
“仲夏不是姓林吗?就算他不是顾晴觞的孩子,那也不可能是小白的……”
小玉愣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小白的妈妈吧。那年我告诉小白妈妈他喜欢林老师的事情,小白妈妈反应不太对劲。”
薛临轩呵呵笑了两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谬。
林仲夏?仲夏?钟夏?再看小白对林枫姿的种种,以及在乡下的时候,林枫姿的那些亲戚对小白和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
原来如此!
薛临轩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小玉问他:“师兄,我们的婚礼,还举行吗?”
“嗯。”薛临轩木然地答应着。
“那我们明天去花店看看咱们订的花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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