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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此去经年

流年不语风惊云 名药 3627 2021-04-02 13:06

  江寻如约考上了M大。这个消息了惊动了整个A省。而在同时,邱泽浩因为会考两门不通过,也将要被家里强制送往美国念书。教育局有规定两门会考不通过一律不给发毕业证。因而很多人怀疑,邱泽浩对江寻才是真爱啊!

  为此邱泽浩在KTV里抱着个啤酒杯,哭天喊地,大呼冤枉……相比江寻,他更想看到伊伊好不好。就算分手了,他也要守卫在她身边,不能让别的男生乘虚而入啊!

  一想到这点,他举起啤酒瓶又万分悲痛的猛灌下一口。整个包厢里鬼哭狼嚎的,震的他耳膜发胀。他摸索着拿起矮几上的麦克风,也开始嚎叫。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乐怡在一片或明或暗的灯光中哭得泣不成声。江寻捧着她的头,哽咽着,再难抑制地对她说:“乐怡,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我曾经让你答应我一件事,现在你要答应我,你要等我回来,不许跑掉,知道吗?你不能食言,一定不许跑掉……”

  乐怡大哭着点头,抽抽搭搭地说,只一个字,却破碎的不成样子。“好……”她的头在江寻双手支撑下被迫高扬,她的泪水像决堤了一样,晶莹地从两颊流下,流过江寻捧着她脸颊的手,流进深深的发丝里。

  丁汀看着身边他们,江寻和乐怡额头碰着额头,她看不到江寻哭的样子,他只是闭了眼,眼泪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乐怡脸上。和她的眼泪汇聚在一起,汇流成海。

  江寻早忘记了身边还有丁汀的存在,也忘记了假装分手的善意谎言。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喝最烈的酒。胸腔滚烫的像要烧灼开来。她不会喝酒,一边呛着一边却痴痴地笑了开来。丁汀,你够了,你真的够了。霸占了人家的男朋友那么久,也该还给她了……

  邓莹伊躺在向维腿上哭,哭的撕心裂肺。嘴巴大张着,张的比正在唱歌的邱泽浩还要大,还要拿抱枕砸他,大声喊“唱的难听死了!”她的声音顷刻间被震天的歌声掩盖。

  向维仍由她哭着,不敢动不敢碰她不敢伸手为她擦泪。自己笑着笑着却也掉下泪来。

  邱泽浩捧来六只麦克风,一一分发。“来!我们六个人,一起来唱一首!这一走,也不知道几年后能再相见,还能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所以不管会不会,都应该尽兴唱一首!”

  然后他们六个人就站在一起,手臂交错相互环着腰,连成一线。头顶上的灯光绚烂炫目。

  江寻: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邱泽浩: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向维: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乐怡: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邓莹伊: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丁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合: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 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

  唱到后面所有人都紧紧咬着捏成拳头的手,哽咽着……就算咬紧牙根也要把歌唱完……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 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啦……

  唱到最后所有人都早已泣不成声,擦着泪说着话拍着肩揉着头……相互紧抱成一团……

  干杯。

  今夜,不醉不归。

  清晨,在机场里。江寻和邱泽浩推着巨大的行李箱,直到登机的最后一刻都没能等来乐怡和邓莹伊。

  江寻揉揉表情失落的邱泽浩的头,说:“走吧,昨天肯定喝的太醉了,今天都起不来。”

  偌大的机场里,只剩下邱泽浩开玩笑的声音:“江寻,要是到三十岁,我们都没讨到老婆,那我们两个相互凑合着过吧,美国在这一方面很开放的……”

  轰——

  顶上的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车窗外划过。乐怡痴痴看着那架飞机,直到它在云端上消失无踪。

  在江寻走后的很多个日子,她还是像以前一样,重复着上学放学回家,星期一背着书包返校。只是身后的位子再也见不到他,身边也再没有他。

  习惯了,渐渐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反反复复解着自己解不开的数学题目,一个人这样子……思念着他。

  她痴痴的看着车窗外,没有注意到身边坐下的是谁,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

  “哟,乐怡,真没想到我们还能遇见。怎么?你的男朋友不见了吗……”

  乐怡回头,看到胡乔。却向不怀善意的胡乔露出最真诚的微笑。阳光透过车窗打落在她的脸上,明净透亮,竟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柔和温暖像是能让人软软陷进去。

  她说,“胡乔,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声音是轻轻的,且明快的。

  乐怡从书包里翻出一本精美包装的笔记本,用小锁锁住了。她用戴在手腕上用红绳垂挂的钥匙打开。

  那一张张熟悉的照片就鲜亮的呈现在了胡乔的眼前……

  胡乔惊讶了,这些都是她亲手拍下的,拍下的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

  乐怡和江寻在一起的照片,牵手的,嬉笑的,打闹的,拥抱的……那么多,一张张全部被定格成最美的记忆。被乐怡珍存和保护起来。

  那一刻心狠如胡乔竟也撇开眼,不忍心看下去。因为打从乐怡打开这本书,她就在难抑制地掉下泪来。胡乔甚至都能听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碎裂在照片上的声音。

  乐怡又用颤抖手指轻轻擦去,把照片擦的越发清亮。她抑制着哭声,喑哑着带着湿润嗓音真心地对胡乔说:“胡乔……谢谢你……谢谢……”

  她伸手抚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哭的不能自己。她的头发已经长过肩膀,车窗外的风景正在飞速倒退,那样美,可是却哭的那样伤心。

  那一刻,胡乔再也坐不住。她一声不响挪步到旁边的车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释然了,从重点高中被退学的不甘和怨恨。一时间全部蒸发掉了。是不是因为乐怡身边也再没有江寻,看到她那样痛苦,自己感觉目的达到了,舒坦了……她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那样出色的江寻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不是没有道理的。

  乐怡身边又有人坐下来。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看到乐怡哭的那样伤心,用小手轻轻扯了扯了她的衣袖。

  从小小地口袋中掏出来一颗糖果,用不连续的话说:“姐……姐姐……不哭……我,请你……吃,糖糖……”

  轰——

  天空中每天都有无数架客机飞过。到底哪一架,才真正载遥远的你回归。

  乐怡你知道吗,从这里到美国约有20000公里,如果一个人按每小时5公里来算的话,一天步行8小时,一个人步行就要走一年零四个月又十五天。那么遥远的语言,我为什么要学?

  乐怡,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为什么在我离开以后就手机换号,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乐怡,你食言了。

  暑假里,乐怡总在四处打工,筹集着上等面料的钱。然后再去外婆那里,一针一线都密密承载着思念。

  可是当母亲打电话过来,说江寻就在自己家门前的时候,她的手几乎抓不住手机。微微颤抖的唇还是毅然决然地说:“妈妈,我不想见他,今天我在外婆家住,让他走吧……”

  半夜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天下起倾盆大雨。乐怡睡在床上,辗侧难眠。

  深夜里,她披上外衣。悄悄从屋子里溜出去。

  夜那么黑,一路跌跌撞撞,裤子和鞋都打湿了,沾染上泥泞。忐忑的心情盖过了恐惧,那样义无反顾地向家里跑去。

  他还站在那里,一身萧瑟。乐怡再一次躲在石头堆后面,坐在那儿,淋了一夜的雨。陪他到天明。

  天亮了。雨停了。

  母亲担忧心疼地对江寻说:“小寻,快走吧。小怡不会见你的。你们还小,还只是学生啊!不要那么固执了,回去好好学习吧,未来你会遇到更好的。”

  乐怡,你这个骗子。

  江寻轻轻地把一个被雨彻底打湿的红色绒盒放在地上。

  他说:“生日快乐。骗子。”

  然后身影踉跄着永远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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