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小荷眼里, 林百川属于稳重内敛而又睿智深藏不露的成熟男人。
哪成想这一刻颠覆了她印象里的那个完美男人形象,撩起袖子把慕时丰海揍一顿,好在慕时丰并没有还手。
而陶然全程都默默低头吃饭,无论他们打闹的动静有多大, 她都淡定的不行。
揍过人后,林百川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慕时丰拍拍身上被林百川踹过的脚印,这才想起坐在旁边的池小荷:“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陶然带进你的交际圈,让她尽快接触到顾梁程。”
可问题是, 池小荷为难的看着慕时丰,“你也知道我是个宅女,就爱待在实验室,我平时都很少参加那些社交活动, 交际圈跟顾梁程八辈子都搭不上边。”
“没关系, 你把陶然以你闺蜜的身份介绍给你父亲, 她自然有办法通过你父亲接触到顾梁程的圈子。”
他在赌,还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陶然。
吃过饭后慕时丰牵着陶然去附近公园散步.
这么闲适的日子他都有些年头不曾享受过。
他掏出烟, 在她眼前晃晃, 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陶然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 “我帮你点。”
打火机已经很旧,还是她多年前送他的那个。
点上烟, 烟雾吐出, 慕时丰轻拍她的肩膀, 示意她先走,她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的走在他的视线里,时不时还回过头冲他莞尔一笑。
他嘴里吐出一个个漂亮的小烟圈,这是她曾经最爱看他做的事。
异国街头,美丽的街景,来往的行人,全都不在他眼里。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个娇俏的人,他的眼里心里都是满的。
之前头儿打电话过来只是让他恢复婚姻情况,只字未提其他,看来是默认了他目前的做法,他冒了多大的风险,头儿和林百川又顶着多大的压力,别人不会知道。
他这辈子都不曾欠过谁,除了林百川和那个糟老头。
慕时丰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快步追上她,将她拥在怀里,“想去牧场吗?”他记得以前上高中时她就吵吵着要给奶牛挤奶。
这可把陶然高兴坏了,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我现在就要去。”
慕时丰开车带她去了离市区两百公里的牧场。
空气清新的让她差点醉氧,一望无际的原野,偶尔的汽车鸣笛声,让牧场更显安静,忙碌的挤奶工,清脆的铃铛响声,悠然自得的奶牛们。
陶然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牧场用德语大喊:“慕时丰,我爱你。”多少年前就想做的事,今天终于得以实现。
慕时丰从身后抱住她,“以前你最爱让我做的是什么事,还记得吗?”
她的头向后倾,靠在他怀里:“好多呢,你指的是哪件?”
“每天让我说很多次我爱你。”
陶然不承认:“我有那么无聊?”
“你还不是一般的无聊。”
陶然转身,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大慕慕,我当时除了长的漂亮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语文成绩全校倒数,而且还老是打架斗殴,又抽烟什么的,反正就是一个不良学生,你怎么就偏偏喜欢我的呢?”
慕时丰略有所思,很认真的回她:“大概我那时脑子坏了。”
说完后,慕时丰就被陶然暴揍一顿。
在牧场疯玩了一个下午,陶然玩的很尽兴,还把战利品也带来了回来。
回到别墅已经九点半,玩的太累,她洗过澡后就躺到了床上,第一次没用吃安眠药她就安稳的熟睡了。
凌晨两点,林百川迟迟未归,电话也打不通。
慕时丰一遍遍的看着手表,竖起两只耳朵,可是院子里没有任何汽车的声响。
他将手表的指针又拨回去六圈,显示晚上八点,这个点才正常。
调完手表后他骂了句自己傻逼。
再次拨林百川的电话,这回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关机,现在连定位都做不了了。
林百川一个人出去,目的地不明,约见的人不明,而现在又处于失联状态,他见过太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
林百川是他们组织的BOSS,做事不会没有分寸,所以半夜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意味着什么?
他心里隐隐泛起不安。
习惯性的又看手表,竟然又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执拗的将那二十分钟又拨回来,可时间的脚步还在前行,他阻挡不了。
期间他上楼替陶然盖了两次被子,又到院子里跑了十来圈,林百川的车还是没有回来。
他坐不住,换上衣服后准备出去,刚走到院子的花坛旁,别墅大门自动打开,汽车大灯刺得眼生疼。
慕时丰退回台阶上,特么的今晚一定要弄死林百川,害他白白担惊受怕,其实林百川回不来正好,他还少了个情敌,省的心里整天膈应得慌。
林百川下车后竟然没有开涮他,只是下巴朝别墅扬了扬,“进去说吧。”他神情严肃,毫无困倦之色。
慕时丰心里一沉,出大事了?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刚跨进别墅大门慕时丰就忍不住质问。
林百川:“开始不方便接,后来被你打的关机了。”
慕时丰,“...”
看,电话都被他打关机了,该是有多担心。
可这感觉太诡异,有点像女人跟男人之间的相处画风,而他就是那个女人,在质问一个晚归的丈夫。
他们并肩走向客厅,靠近他时,慕时丰闻到了一股子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你特么的夜不归宿原来是寻欢作乐去了!”
林百川很自然的说道,“等我下,马上跟你说清楚。”
而后直接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时脸和头发都是湿的,水珠已经打湿了他衬衫的领子和前襟。
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看向慕时丰,“我们的别墅被监视了,他们隐藏在我们前后的邻家别墅里,应该是有八人,分在不同的方向,其中五个是狙击手,另外三个应该是司机。”
慕时丰直直盯着他的脸,半晌都没有说出话,脑海中只有四个字被无限放大,‘怎么可能’!
是因为他这几日头疼陶然的事,所以竟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林百川摸出烟点着,徐徐说道,“我们已经暴露了。”
他回来时隐约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又调回头跟朋友换了辆车,等天黑时开回来暗中观察了三个小时,才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怕被他们发现异常,他又约朋友到夜场玩了一阵才回来。
那些人竟然还轮值。
他指指慕时丰的胳膊,“你那里受伤应该是他们所为,只是小小警示。
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针对我们,接下来又要做对我们什么,我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慕时丰牵牵嘴角,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每天被那么多人用枪指着,不知道时心宽体胖,可是一旦知道了,饶是心再宽,也无法做到处之泰然。
想想这一刻你还是鲜活的,下一刻说不定就在奔向阎王殿的路上。
死就算了,关键还死不瞑目,都不知道是谁让他们上的天堂。
慕时丰朝着林百川勾了勾手,林百川心神领会的将烟还有打火机一并丢给了他,“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太过不着边际的想法,谁会信?
慕时丰打着火机,黄光红心还透着幽蓝的火苗,在他的微微气息里轻轻摇动着。
他点上烟,问林百川,“你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林百川微怔,灰白色的烟灰断了一节,散落在他的拖鞋上,烟已经快燃到烟头,灼热感靠近了他的手指,他才回神,将烟头按在茶几上。
“信。因为假死的人会‘死’而复生。”
慕时丰的眼神里有丝欣慰转瞬即逝,他把烟和打火机又还给林百川,“我觉得江迎东和阿城没死。”
林百川轻‘呵’了声,原来疑神疑鬼的不止他一个,看向慕时丰:“说说看。”
慕时丰坐下来,长腿一勾将垃圾桶给带了过来。
他掸掸烟灰,“看陶然文的那人,直觉是江迎东。但是我查了好几天,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黑客技术和安全防御和我不相上下的没有多少,可阿城算一个,那个读者,至今我都没法攻进他的电脑。”
林百川又拿出一支烟,没有点燃,三根手指把玩着,像小时候听课无聊时用转笔打发课堂时间。
那天看到署名天空之城的网友发给陶然的信息时,他就感觉微妙。
天空之城,MARCH咖啡馆,蓝山,318,无不跟陶然有关。
如果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
林百川嘴里苦涩,喉咙发干,又把烟放进烟盒,对着慕时丰说道:“如果是江迎东安排的人,我们还有生的希望,若不是,我们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慕时丰瞅了眼林百川,起身去厨房端了一杯牛奶放到林百川跟前,“这是我家家宝宝给你准备的。”
林百川定睛一看,洋甘菊牛奶,他挑眉看慕时丰,“我更愿意听到是你给我准备的。”
慕时丰咬牙道:“你怎么不去死!”
林百川轻笑,端起牛奶喝了几口,抬眸,“慕时丰,你不会在牛奶里投毒把?”
“投毒?你把我想的太过高大上,我只认识老鼠药。”
林百川,“...”咽下去的牛奶都想吐出来。
又问,“今天下午带她去牧场了?”
“恩,她玩疯了,带了一大桶回来,今晚我们没吃饭全部喝的牛奶,她还说了,明天一天我们都要喝牛奶,纯天然鲜奶,不能浪费。”
闻言,林百川默默将牛奶杯放在茶几上,他就说陶然怎么会良心发现了,给他热牛奶喝。
明天还要喝是吗?
他明天要有事,不在家吃饭。
慕时丰忍着笑,指指餐桌上的那个大保温杯,“然然怕你明天有事不在家吃饭,特意去超市给你买的。”
林百川扯着似有若无的笑,可是视线却变的危险凌厉,冷声道,“慕时丰,你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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