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我们毁了安布雷拉的总部, 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但是我们错了。
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就算没有了总部的遥控指挥, 那些个依然存在的分部, 依然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我们不得不一次次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对付那些拥有大量杀伤性武器的分部,而效果却是微乎其微。最可怕的是, 对方似乎开始团结起来, 形成了一个新的安布雷拉。
探查到某个基地成为了新的总部后, 我和赵子路带着一些人踏上了摧毁对方的路途。而其他人则是或留守基地, 或去对付其他的小基地。分工合作, 一向就是我们的作风。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偷偷摸摸潜入的计划被对方严密的监视系统所破坏,百般无奈之下,我和赵子路干脆就放开了手脚,大肆破坏起来。这是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杀戮之战,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基地的主管,新的安布雷拉领导人,居然选择了让基地和我们同归于尽。
基地的自毁装置被启动了, 而彼时,我和赵子路正深入基地内部,要在自毁的十秒倒计时内逃出去, 难于登天。
一切终止于我们交握双手的那一刻。
*
“林玲, 起床啦!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在我倏地睁开的眼中。
是……小陈?……我的……室友?
我环顾四周, 熟悉的上下铺,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人——这是我的寝室。
上一个记忆里,那种灼热的感觉仿佛还在心间,这一刻,我却已经回到了我所熟悉的世界?
回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家乡?
庄周梦蝶,不过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林玲,发什么呆呢!早上第一节课可是老巫女上的,迟到的话我们就死定了!”小陈一边刷牙,一边从厕所里探出脑袋,见我一动不动,含含糊糊地朝我叫道。
“哦……好!”我想了好久才记起老巫女指的是英语老师,忙开始穿衣下床。近三年前的记忆了,我要拼命回想才能记起,而且,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现在这个,是我的梦?是我的潜意识中太思念家乡,所以才会产生的梦?可是,在另一个世界,我明明清楚的记得,我已经葬身火海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梦?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一边机械地重复着曾经的我每一天都会做的事,我的脑中浑浑噩噩的,弄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
因为我的拖拉,英语课我们果然迟到了,老巫女冷嘲热讽的将我们批了一通。犹记得以前我总是一边挨批一边在心里回骂,可今天,我却觉得老巫女的老脸比起那些个丑陋的丧尸来,实在是好看得多,心态也难得的平和——当然,课上对于我纯正的英语发音,老巫女赞许有加,也让我对她的咒骂消失无踪。
一个上午的课很快过去,我和小陈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电视机里正播着无聊的新闻,无非是国家的某位领导人去视察了哪里哪里,有感于XX,决定要OO;或者是某地为了响应party的号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XX……稍微有点意思的就是,某市惊现某起交通事故,据传闻受伤入院的是某位超级富豪的儿子,人似乎没有大碍,可惜那辆法拉利却是彻底报废了。
但这一切,似乎都离我很遥远。
如梦似幻的生活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稍微清醒了些,不再总是去想现在只是一个美梦。
然后,我终于开始想,赵子路到底是跟我一样回来了呢,还是死在了那场可怕的爆炸之中?我们从一开始的穿越便如此相似,所以相比较于前一种可能,我觉得后一种可能的概率更大——我也更愿意这么相信。
可是,我却无法判断我的想法的正确性。有什么,在阻止我去找寻答案。
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除了呼吸空气,除了吃喝拉撒,人类没有什么非作不可的事。
这天,我照例出门家教,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学校并不偏僻,可是为了抄近路,我选择了一条又长又黑的小巷——或许是那三年总要面对丧尸,我的心脏早就无比坚韧的缘故,我根本对这样的黑暗一点恐惧都没有。
眼看着已经快走出小巷,一旁的暗巷中却忽然窜出三个人来,生生挡在了我的前面。
“哟,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可不安全呢。不如陪哥们几个玩玩!”站在中间为首的男子嘻嘻笑道。三人都戴着面具,痞痞地站在我的面前,情形就仿佛是电视上常见的那样。
我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感受了一下这个身体的力量,如意料中一样,那个世界的能力并没有带回来,我的肌肉松弛而没有任何可怕的力量——此时的力量甚至连一个成年男子都斗不过。但尽管如此,三年的战斗经验不是白费的,虽然我的力量和速度跟不上烙印在我脑海中的格斗动作和技巧,要对付眼前这三个看起来就是没有练过的小混混,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于是,我伸出一只手,作势招了招,正要说话,旁边的巷子里忽然又窜出一个人影,随着那个影子的出现,一声大喝在小小的巷子里响起:“住手!”
……英雄救美?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情势已经发生了改变。不管是打击敌人还是遇到危险,我总是自己上,太久没有遇到有人挡在我前面为我分担危险的情况了,我不禁觉得有些陌生。
“小子,不要管闲事!”三个小混混立刻转向忽然出现的人影,威胁地喊道。
“这不是闲事!见义勇为是我们每个市民都该做的事!”见义勇为的男人义正词严地说道。说着,他转向我,安抚道:“不要怕,同学。我会保护你的!”
呃……
我眨了眨眼,面对这个男人殷切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我自己可以解决这样妨碍他表现的话。不过——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问道。这个男人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我好像就这几天在学校里看到过。而且,他还叫我同学,这是未出校门人才有的习惯——或者说,他根本就知道我是X大的学生。
“真的吗?”男人眼睛一亮,好像对于我的问题很高兴,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我是跟你一起上《日语》的,没想到你居然记得我。”
“确切地说,我不记得你,只是看着眼熟而已。”我坦然地说道,“而且,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天可以吗?”
我瞥了一旁的三人一眼,发觉他们似乎不怎么着急的样子,由着我们侃侃而谈。
似乎是被我的话提醒,领头的人吼道:“不要废话了!小子,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他就冲了上来。
“快躲开!”男人一把推开我,英勇地迎了上去。
没有堤防之下,我被推了个踉跄,半摔在地上无语地望着打成一团的几人。这算什么英雄救美?我这一摔受的伤说不定就比我自己对付他们受的伤重了。
我耸了耸肩,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就在一旁看着几人的搏斗。
只是,这几人的打斗,看起来,实在是太没技术含量了——哦不,连力量含量都有些缺失啊。联想到之前的一些奇怪之处,再次看着三人群殴的架势,我了悟,顿时无语。
“林玲同学,你先走!”在打斗的间隙,男人抽空回头对我吼道。
哟,连我名字都知道了。
我纹丝不动,依然抱胸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想想什么也不说对不起他们辛苦演这一场戏,我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独自逃走!”
顿了顿,我搜肠刮肚又想出几句应景的话来,“同学,我不能连累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的话好像有着特殊的功效,一瞬间,那个男人有如神助,噼里啪啦几下就将三人打趴下了。
“林玲同学,你没事吧?”他走到我身边问道。
那三人连我的衣袖都没碰到,我当然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我如实地摇头。
“太好了!”男人开心地笑了,摸摸头说,“我送你回去吧!对了,我叫……”
“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个警?不能让这些人继续祸害其他人了。”我指了指躺在地上不动的几人。
“啊?呃,那个……对,对!我、我马上报警!”男人一怔,拿出手机走开几步,似乎拨了几个数字,“喂,是公安局吗?这里是XX路XX号,有几个流氓想袭击一位小姐,被我阻止了,你们能不能来处理一下?……好好,谢谢!”
男人说完挂掉了电话,转头对我说道:“警察很快就会来处理的,我们先回学校吧。”
“没关系,我们等警察来了再走吧。他们可能会跑掉,而且,警察可能需要我们做一下笔录什么的。”我认真地说道。
男人被我说得无言,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人,大声道:“放心吧,他们跑不掉的!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了,然后再回来这里等警察吧,我一个人做笔录就好了。”
我挑了挑眉,不意外地听到他的话里加重了“跑”这个字。就在他刚说完话后,地上躺的几人迅速站了起来,向巷子口跑去。
我惊诧地大叫:“啊,他们跑了!”
装模作样的惊讶在看到巷子口多出的一些人后变成了真正的惊诧。跑出去的三人在对方的拦截下不得不停了下来。似乎是看到对方人数多个个非主流打扮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三人转头又跑了回来。其中领头的一人在跑到我们面前后停下,对着我身边的男人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怎么还找了另一批人?”
男人急忙摆手道:“我没有……”说到这里,男人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来看我,眼中满是惊惶。
我微微一笑,表示我早已知道,以此安抚他,让他不要惊慌。
但是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用意,眼中多了丝尴尬。
可惜他的尴尬也持续不了多久,横空杀出的那一伙人就离我们极近了。
领头的在我们几个人间来回打量,时不时地皱一下眉头,似乎不能确定我们这里到底在发生什么。
老实说,我还是能理解对方的疑惑的。
一个女生,四个男人,其中三个男人蒙面。
这样的场景,要是发挥想象力的话,可能的结果是可以有很多种的。而眼前的人,显然是不愿意动脑了,他挥手高呼:“兄弟们,要找乐子的赶紧上!”
一声令下,众人呼应。只见对方手持各色奇特的武器兴冲冲地围了上来。
或许是没见过动真格的,推到我身边的几人慌了神,反而比我这个唯一的女生还束手无策。
我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挡在几人面前,笑对冲上来的众人,“我会在之后送你们去医院的!”
说完,我迎上了第一个冲到我面前的男子。侧头避开他因我狂妄的话语而大怒扫过来的铁棍,我迅速抬手在他的手腕上敲下,他手一松,铁棍便脱离了他的掌控。我勾起唇角,正好接住下落的铁棍,毫不停留地往他的肚子扫去,打得他后退了一大步,撞在他身后的另一人身上。
将铁棍在手中挽了个花,我稍嫌不满地摇了摇头。果然不及我的钢管好用啊,可惜的是它们已经在那场爆炸中牺牲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它们没有牺牲,魂穿的我,也是不可能将它们带回来的。
一边想着我早已经殉职了的钢管,我一边挥舞着新得的武器冲入了敌阵。即使只有几个礼拜,我已经在怀念过去打打杀杀的日子了。那种淋漓尽致的战斗,回到了这个法制的世界后,已经不可能拥有了。如今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
当我因躲闪不及被一个男人打中手臂时,我醒悟过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我记得所有于生死中练出来的格斗技巧,面对敌人的攻击,我的脑子总能快速又清晰地传达正确的应对动作,可是……我跟不上。我的手脚就好像被封在水泥里,僵硬而迟钝,做一个小小的回避动作,都能让我累得气喘吁吁。
我忽然开始怀念我曾经的身体。那原本不属于我的身体,结实好用,愈合能力高,实在是打架的不二选择。
我也开始怀念那个世界的所有。三年的时间里,跟我并肩作战过的人,有的已经在战斗中牺牲,有的同我一样一只坚持下来了,过去的我怀念那些用死亡给我们开出一条路的战友,而与剩下的人结下了深厚的战友之谊。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怀念那个世界的一切——当然,如果给我再回去的选择,我一定不会回去的。怀念那里是一回事,可是我绝对不会再离开我的家人,我所热爱的世界。
我的武器掉到了地上,避开了又一次袭击后,我抱着受伤的手臂暂时退后,对发呆的四人低吼道:“你们这四个大男人在发什么呆?真要我这个弱女子保护你们到底么?”
四人此时才回过神来,相互看了几眼,呀呀大叫着冲了上去。
我揉着快痛死我的手臂,观察战局。
对方的人数有十几人之多,在我刚刚的打斗中,被我打到没有反击能力只能在地上哼哼的有三个。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是一对三的状况,而这四人,显然不如我灵活,被人围住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挨打……情况,不容乐观啊。
只看了一会儿,我就决定再次加入战局,这几个人一点都靠不住啊。
正要抬脚向前,我的眼角忽然瞥到了一抹快速加入战局的影子。我的动作就这么生生顿住,看着那道人影犹如一道旋风,猛烈地刮过战场,当风停的时候,所有与我们敌对的生物都倒下了——呃,这风似乎是无差别攻击,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被他干倒了……
“小姐,你没事吧?”那道风飘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捂着手臂,摇头。
“太好了!”这个最新出现的男人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没等我道谢,立刻问道,“小姐,你知道X大在哪里吗?我好像找不到。”男人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眯了眯眼,觉得这个人跟刚刚的男人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过,这个男人,显然比之前自称跟我上过同一门课的男人帅气多了,也厉害多了。
——话说,我应该没有在我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又穿了吧?这里还是我的世界吧?怎么我觉得流氓似乎多了点,而这个男人的身手又太好了点呢?
“就在巷子尽头。”我指了指他来的方向。
“诶?原来在那里吗?我刚刚怎么没见到?”男人看了我指的方向一眼,惊奇地问道。
这种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我忍不住微微暴躁起来,却猛然间想起这个人不是赵子路,不是能任我发泄的对象,只得深吸一口气压抑我的情绪。
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总是忽然之间冒出来,提醒人们一些本该被忘记的事实。
“……我带你去吧。”我说。正好同路,免得这个人再次迷路,也恰好报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
“呃?这怎么好意思?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找就可以了。”男人摇摇头。
“我也是要去M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示意这个男人跟我走,跨过地上的横尸后又想起了之前跟我一起的那四个人,在“尸体”间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他们,一一拍醒,叮嘱道:“醒了就快点走吧,小心一会儿他们也醒了,找你们的麻烦。”
四人看起来还不怎么清醒,但对我的话倒是有反应,我也就放下他们,自己离开了。
我们两人走出了巷子,这个男人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一直处于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
“请问你想问什么?请说吧。”对于救命恩人,总该有些优待的。
“呃,请问小姐,你是M大的学生吗?”男人犹豫了片刻,问道。
“是的。”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玲的女生?她读大二。”
“……”我倏地转头看他。
仿佛是被我的动作吓到,男人一顿,尴尬地笑起来,“其实她是我女朋友啦,不过我不知道她读什么专业……”
我继续瞪着对方,脑中仿佛有惊雷在劈闪。
没这么运气吧?难道眼前的人,真是他?他真的仅靠着我一开始告诉他的学校名,找来了?长相完全不一样,不能作为认人的依据,我不知道该不该抱着这样的期望。
“小姐?”
沉默了许久,久到对方也觉得不对劲,我才缓缓开口道:“你是……赵子路?”
“是……诶?你认识我?”男人大惊,随即,一抹喜悦爬上他的脸,“你、你是林玲?!”
我轻轻点头。
“太、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男人伸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将我紧紧按在他的胸口。
我伸手,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下。
“啊!”他猛地松开我,不解又委屈地盯着我,“林玲,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无辜地摇头,认真道,“我只是想要证明我不是在做梦而已。”
“那、那你可以掐自己的啊!”赵子路大叫。
“会痛。”我翻了个白眼,一手挽住了他的臂弯,“好了,别废话了,你不是来找我的么?好不容易重逢,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说你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才来找我吧。”
“我一醒来就想找你了!”赵子路辩解,“可是,我出车祸了,在床上躺了好久,直到最近我爸才肯放我出来!”
“车祸?”我眯了眯眼,鄙夷道,“莫非,电视上说的那个开法拉利的白痴富二代就是你?”
“我开的确实是法拉利……但、但我不是白痴!”赵子路大叫。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我无视了第二句话,点点头道:“我当时听到新闻的时候就隐隐有感觉了,只开七十马还能一头撞上隔离带的,不是媒体掩盖真相,就是开车的人实在太蠢。”
“怎么这样说我?”赵子路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道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开车……不对不对!林玲,你早知道是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
我看他三秒,扭头将视线调向别处,说:“谁知道那是不是你啊。这个世界上有钱又傻的富二代又不止你一个。……好了,别那么多废话,我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我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扯着赵子路往学校走。都这个时候了,学校里的临时住宿办理点肯定早关门了,恐怕只能找附近的旅馆了。——还好大学城附近总是有很多小旅馆为学生们提供便民服务的……
“诶?你那里不能住吗?”赵子路失落地问。
我莫名地觉得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住的是四人寝室啊,笨蛋!”
“哦……那今天你跟我一起住吧!好久没见我好想你!”赵子路笑眯眯地凑到我面前,闪亮的双眼看得我一阵晃神。
“自己睡去!”我的脸上更热,抬起一只手推开他的脸,正好不远处就是一家小旅馆,抬脚走了进去。
“诶,林玲,你等等我啊!”
无视了旅店前台小姐暧昧的眼神打量,从赵子路钱包里抽.出他的身份证让老板登记,我顺道询问了他这次来都带了些什么。
“除了钱包,我什么都没带。”赵子路无辜地说,“车祸后,我爸就冻结了我的账户,也不肯给我买车了,所以这回我是偷偷从家里拿了一点现金就跑出来了。”
“……”敢情这个笨蛋还是离家出走的!
我摸着钱包里那厚厚的一沓钱,问前台小姐:“住一晚多少钱?”
“标间一百一晚。”前台小姐收回她的视线,礼貌地笑道。
“好的,他就住一晚。”我抽.出一百递给前台小姐,又抽.出一张一百元拍在赵子路手上,将剩下的那沓百元大钞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严肃地对赵子路说道:“过了今晚,明天你就回去吧。”
“为什么啊!”赵子路眼巴巴地盯着消失在我包里的钱,不满地叫道。
“离家出走的孩纸不是好孩纸。”我淡笑,“要是你爸找到我这里,说我绑架你,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不会的!林玲,你不要赶我走!”
一个大男人在面前撒娇,这是一件十分惊悚的事,被缠得无奈,也为了不让一旁的前台小姐继续看热闹,我只能将塞入包中的钱又还给赵子路,随他待多久——前提是必须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告知去向。
对于能不被赶走,赵子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竟然当着前台小姐的面趁我不备在我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下。
我觉得我此刻的脸色应该是发黑了。
“时间不早了,滚去睡吧!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我推开他,丢下一句话就跑出了小旅馆。
我拼命忍耐,但嘴角笑的弧度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真好,赵子路来找我了。
“林玲,明天要早点来哦!我等你!”身后,赵子路的声音透过微凉的空气传来,一点点渗入我的四肢百骸,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但我没有回头。我只是抬起手挥了挥,表示我知道了。
前方的路隔很长一段才会有一盏路灯,昏暗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但我却觉得仿佛有一道耀眼的光在前方引领着我,让我能毫不踌躇地前行。
过去的三年,不是梦;现在的回归,也是现实。那三年的经历,是属于我的宝贵财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相信,我会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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