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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 王不难 7622 2021-04-02 12:58

  5——1

  十五岁那年,苏酒上高一,在一所三流的艺术学校。学习很差,又正好是叛逆的年纪,常常因为逃课不写作业而被找家长。母亲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管教她。暑假里更是管不了,一次晚归被母亲逮个正着,用皮带抽的满身淤青,疼得拼命叫唤。

  夜里背着书包离家出走,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亲人,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心里非常害怕。

  第二天在游泳馆门口被母亲找到,那是她最常去,也是唯一喜欢去的地方,走着走着不自觉就走到了那里。游泳的时候无论哭的多么伤心都不会让别人看到,所以她不开心就喜欢游泳。

  时间太早,游泳馆还没有开门,她蹲在门口倔强的不理睬任何人也不肯回家。母亲找了她一整晚,一夜未眠还要赶着上班,人很疲惫的对她说,“你总说我对你不好,那你就去你爸那里待一段时间,要是觉得他那里好,就不要回来了。”

  苏酒回家拿了钱就去车站买票,当天就走了。那时她误以为父亲一定是比母亲要待她好的。殊不知,到哪里都是一样,相见好同住难。况且父亲还重新组建了家庭,并不比母亲只一心一意爱她好,甚至根本就比不上母亲为她付出的分毫。等苏酒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早在无形中伤了母亲的心。

  与父亲多年未见,在火车站差点没认出来。苏酒长高了,头发长了,还戴了副眼睛,父亲直笑,说她怎么也戴上眼镜了,变成大姑娘都快不认识了。那时是真的开心。

  后来苏酒去了他的家才想起,父亲告诉过她,他有了新家,新的老婆和孩子,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了。

  苏酒与苏靖东第一次见面,他还是个小孩,不足十岁。眼睛有轻微的散光,戴着副小眼睛,傻呵呵胖嘟嘟的,让他叫姐姐就没完没了的叫,并不懂苏酒对他们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每天跟在苏酒屁股后面粘着她一起玩。

  孟女士表面上总是和颜悦色,其实并不喜欢她,苏酒知道。

  一日父亲亲自下厨做菜,孟女士在厨房一边帮忙一边满是讥讽的说:“从她来就顿顿大鱼大肉,这都吃不腻,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她妈竟吃咸菜大饼,没见过好吃的东西。”

  父亲沉默着什么都没说,苏酒正好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她心直口快什么话都喜欢当面说,想进去反驳,被苏靖东抓着说想要吃冰淇淋,冰箱太高够不到。

  她从冰箱里随便拿了一个给他,苏靖东说不是他爱吃的让她给换一个,苏酒正在气头上,就那么把气全撒在了他头上,对他大声喝道:“这是我爸爸家,我让你吃哪个你就吃哪个!少废话,不吃就滚蛋!”

  苏靖东被她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不知是疼还是被她的样子吓着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孟女士见儿子被弄哭了,立马翻了脸,说苏酒是故意的,不停拿难听的话骂她。

  就算她有错,那时她也只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个孩子。父亲却什么都不说抱起苏靖东小心翼翼的哄。就在那一刻,苏酒是真真的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还在别人的家里耀武扬威,父亲的沉默让她很受伤。

  她与孟女士对骂,吵得不可开交,关系一下僵到极点,父亲谁也没有帮,让她不要闹下去回房间里呆着,她整个人气的快要爆炸,只想要快点回家,回到母亲身边去。

  母亲待她是过于严厉,甚至有时会用很伤人的话责骂,但那是真心的为她好,恨铁不成钢,再骂的厉害都不曾让她在别人面前受半点委屈。母亲相貌好,学识能力也好,工作中当然会被人看中,但要求不能带着孩子嫁过去。于是母亲想都没有多想就放弃了,为了这个不争气还总是伤害她的女儿放弃了自己的全部。

  第二天苏酒收拾行李准备坐最早的大巴回家,父亲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带她去超市买东西时只说“回去对你妈妈好一点,我就知道照了面不好,你又这么任性,你要懂事一点才行,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走上社会要吃亏的。”

  苏酒心里清楚父亲是依仗着孟女士的财产才能在这个地方扎根立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所以说起话来总是会偏向于她那边。再不懂事苏酒也明白什么是做人的分寸懂得情感这东西是很微妙的,父亲与人家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有了儿子感情自然是深的,心里的天枰有所偏差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悲哀连这样的亲情都会随着时间有所改变,让人很难以接受。

  在车站等车,父亲又同她聊天,聊起母亲,说:“我和你妈是真的合不来,她不许我做生意,非要我留在那个小工厂里当什么小官,盼着我升职,你妈妈虚荣心很强的。我不否认,我更喜欢儿子,想让她再生一个,她也不肯,怕被处罚影响了她的名誉。总之我想要的她都不许,她想的我又能苟同,性格上有很大差异,最后就分开了。都有错,又不能说单单怪谁。我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也没办法,你大了,跟着你妈好过一点。你要听话。”

  父亲的样子让苏酒又想起母亲,想起她谈到父亲时的感情变化,比父亲要激烈许多,说他骨子里是典型的农村思想,身份再怎么变都改变不了他那根深蒂固的小农品质。后来又说,其实父亲这个人很有才华的,什么都没有,没背景没有钱,一个人独自从农村出来到城里闯荡,靠自己的力量一路打拼,曾经真的感动过她。

  曾经。真是个包含了太多沧桑与无奈的词汇。让多少人伤感多少人疼。

  苏酒在告别父亲坐上车的那一瞬间,是真的想明白了很多很多。

  这世界,从来没有命定的幸运与不幸,你若觉得自己不幸,那一定把自己当成是最凄惨的人,若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就总能想出些好来。

  苏酒想,再没人要,我至少还有我妈妈。

  回到家,一进门,苏酒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母亲围着花围裙半蹲在门口的卫生间里正给她刷鞋,一缕头发散落到脸颊,抬眼见是她,神色正常淡淡的说:“回来啦?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吃饭了吗?坐车挺累的吧。”

  语气是那么平淡无奇,好像早料到她迟早会回来的,她只是出去旅游了,早晚是要回家的。

  母亲擦擦干净手,对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亲昵的动作,只说:“累了就睡会,我给你热点吃的。”

  苏酒就那么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很想很想哭,原来最爱她的人,始终都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所以等苏酒成年以后,母亲再遇上心仪的人,苏酒总会竭力的鼓舞她嫁过去,最终母亲真的嫁了。很不舍,但是真心希望她快点得到应有的幸福。

  时代广场旁边的椅子上,苏酒抱膝而坐,觉得有点冷。看着周围玩闹的一家人,她开始想念妈妈,很想很想。能让她如此想念的人,真的不多。

  对于母亲,万分不舍,想与她在一起,又希望她快点朝幸福的方向奔去,就是怀着这样矛盾又复杂的心情由母亲离开的。

  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一个人生活,所以每次打电话总也说不出太多好话。渐渐觉得,懂事有什么用,懂事只会让自己更疼,还不如任性一点,让别人感到你的存在。

  苏酒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哭,可这一刻怎么都忍不住,孤独,太孤独了,无论怎么转圈,找遍周围所有的地方,都仿佛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什么都没有,她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的比别人少,该有的总是得不到,如今,变得更加稀少,连妈妈都不在身边了。

  真的不是她矫情,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每一次见到父亲,总是让她难受的要命。那明明是自己的爸爸,最关爱的却总也不是她。让她感到苍凉和悲哀,孤独,无所依偎。

  这种感受,有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和父亲有关。

  刚考上大学的暑假,一个人无聊,父亲打电话说做了手术,想见见她,可是很忙。再怎么不想去那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苏酒也是牵挂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又一次踏入那个没什么太好回忆的地方。

  爸爸老了很多,眼睛里长个了东西刚做完手术在家休养。生意上的事都是孟女士打理,很累脾气变得更大。

  苏靖东已经十五岁了吧,又壮又高。那会儿他还没有学的像现在这样痞气,憨憨的很可爱。依旧没完没了的喊她姐姐,大概是住的地方没什么朋友,又总是被他妈妈逼迫在家里学习不许他随便出去,所以苏酒一去就天天主动跟她套近乎缠着她说个没完。

  为了能上大学自己独立不再拖累任何人,苏酒从复读时就已经变得很懂事,什么事都不再那么计较。

  苏靖东抢着帮她烧开水,她也没在意,结果水壶底掉了出来把脚烫的很严重。孟女士发脾气拿东西砸她,苏酒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父亲眼睛还没好不方便出门,孟女士忙得顾不过来,常常要和父亲闹脾气。

  那段日子在苏酒的记忆中很难熬。苏靖东在医院打了多少天针,她就没日没夜的陪了多少天。背着他去医院,回家,上下楼梯,端茶送水做饭,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累得不行。她知道孟女士就是故意不请护工把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但是苏酒记得妈妈跟她说过的话,凡事要学会忍耐,再不好每个人活得都很不易,要懂得宽容。

  再次闹僵,是苏靖东的脚感染。他偷着出去玩,不知道沾上什么细菌脚开始腐烂,一开始苏酒也没在意,她又不是医生没看出什么,后来他总喊疼,苏酒才发觉他的脚一直不见好伤口还流脓。还好再次送到医院医治的及时,不然很可能会截肢。

  孟女士一听说可能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又开始对苏酒歇斯底里,说她就是来这里祸害他们家庭的。

  父亲倒是为她说了几句公道话,但最终还是让她心寒,为了照顾苏靖东,他让苏酒一个人搭车回去,就不送她了。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如此费力不讨好,苏酒又一次伤心而归。

  而最近一次彻底让苏酒寒透了心,也就是上半年的事。

  苏靖东上了高中开始学坏,谁都管不了,可他偏偏很听苏酒的话,这个他们都知道。长期有家不归让孟女士不能忍受,父亲求苏酒去劝劝他回家好好念书。

  苏酒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孟女士,但这个弟弟是真心诚意拿她当家人对待,苏酒在心里也承认他。于是连夜赶过去,给他打电话,在酒吧里找到苏靖东,多余的话不想说,人累得半死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苏靖东对这个姐姐一直很在意,也不还手,就那么任她打。打累了,苏酒拽着他衣领子说:“跟我回家。”

  苏靖东开始不愿意,但见苏酒还背着行李包,猜她肯定是一到站就来找他了,多少有些过意不起。只好跟着她走。

  苏酒问:“为什么不回家?”

  “空虚。”

  苏酒很来气,“你有爹有妈疼着,大房子住着,零花钱一大把,你有什么好空虚的你!你就是真不想学好就直接跟你爹说,别用不回家这种烂招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上学,觉得干什么都很无聊。姐,要不你放假来这边吧,你来了我保证天天在家呆着。”

  “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家也容不下我。你要是不学好能不能聪明点!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混世!你以为混世那么容易吗!要是没有你爹给你的银行卡我看你还拿什么牛B!没事别看那么多古惑仔,看看世界名著!你以为不回家你就能成陈浩南了你!”

  “姐,我就喜欢听你骂我,只要听见你跟我说话心里就老痛快了。我在家憋屈的很,烦死他们了,天天就知道逼我。我都高中了,孟总不许我住校,不许我和女同学来往,连我参加同学的生日会都不许,成心想逼死我!你说我再不来狠点的反抗一下我还是个男人么!”

  “你娘护犊子的事我没兴趣,但是,你不听话不回家,你爹就要烦我,大老远的我还得倒贴路费来教育你我又不是知心大妈,你要当自个儿是个男人,给句痛快话,以后再不学好也要按时回家,在他们面前你就装也给我装的乖一点,别老连累我,Ok?”

  苏靖东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回到家苏酒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有抓痕,懊悔自己出手狠了点。孟女士怎么问他死活就是不说。苏酒想连夜再赶回去,孟女士倒是主动留了她,毕竟是帮着找回了她儿子。不是自己的家,来了多少回都不自在,太早睡不着想出去看电视,发现父亲和孟女士在饭厅说话,无心听到了一点,是在商量着送苏靖东出国留学。

  苏酒听着听着心里很难受,她从来不是藏得住话的人,心里有什么憋屈的就想问个明白。

  等到谈完了她立马就去问父亲:“我之前想买一架钢琴问你要了那么久你总说没钱,他去留学就有钱了?你们中彩票了?还是在马路上捡了巨款一夜暴富了?还是所有钱都存着只给他用?是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何必总假装跟我哭穷,有意思吗!”

  “话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不管钱的,而且你的学费生活费我不是都按时出了,你也这么大了,该自食其力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父亲说的话和懦弱的样子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同样是他亲生的,为什么对待她总是如此态度?

  “我凭什么要懂事?凭什么!是,该出的钱你是都出了,也不能多给我什么,既然不那么喜欢我还每次喊我来干什么!我不是你们家的下人,没完没了的伺候你们!我不稀罕你的钱!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稀罕!我立刻就走,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我再也不会来这破地方!”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苏酒是真的气到极点,总感觉是自己贱,明明知道每次来这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还是要来,明知道自己的父亲那个样子,还是会挂念,贱到令她自己发指!

  “我就是这么说话!我就是这么个泼皮无赖的性格!你管不着!”

  父亲除了叹气就是说她不懂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受折磨!

  依旧是那个下场,一个人在火车站蹲了一晚上,第二天坐火车独自离开。父亲没有找她,了解也习惯了,知道她倔强又顽强,到哪里都死不了。

  可苏酒就是伤心到不行。她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使她敏感易怒,喜欢用行动来判断一切。

  父亲的行为,早深深的伤害到了她,这一次很彻底。

  父亲总认为她事后会想明白,明白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下一次打电话就会忘的一干二净。可苏酒不是的,她早就长大了,心也比别人沉重,什么都会堆积在心里牢牢的记住,明知没有用也没办法忘。

  苏酒每次想到过往的那些事都伤心到不行,所以她很少去想,希望自己一个人活得潇洒一点,不可能忘记的就不去触及。是真的怕了那些事,想躲得远远的,生活的好与不好都不需要任何人关心,谁都不要再来招惹她,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情感上是很淡薄,但人也没那么多烦恼。

  可每一次父亲给她带来的难受都可以达到一种极致,怎么都控制不住,压制不住的绝望情绪搅乱她所有的神经,弄得她没办法不掉眼泪,悲哀的要命的眼泪,生来不被爱还要忍受那么多践踏。

  苏酒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不远处和家人玩闹的小男孩,孩子的妈妈帮他拿着气球。不是羡慕,她一点都不会羡慕别人的家庭有多么幸福,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不能了解的感受,也就没办法去多想。

  只是很想妈妈,小时候吹气球炸掉了差点把碎片吸进嗓子里,被妈妈当场就闪了个大耳光。那时还小并不懂为什么要挨打,后来明白过来,妈妈有多么害怕,害怕会失去她,越怕失去的才越会看得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苏酒再怎么逞强也承认自己会害怕,怕一辈子太长,不知道自己要这样无所依偎的活到什么时候。

  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人就是这样,当时是没办法控制,过去就会好的。

  可抽泣就是没办法停下里,反而更严重,肩膀抖得更加厉害。

  苏酒一直认为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和驾驭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会有失败的时候。她仰着脸哭,周围有人忍不住侧目。不明白这姑娘是怎么了哭得这样惨,有好心的老年人上前问,她也不肯说话,咬着下嘴唇,倔强到死。

  穆衍森安静的坐在车里,看了许久,紧锁眉头。司机几乎是带着他绕了半个城,才找到那个小小的人儿。看见了,方才安下心。他倒是不怕苏酒会想不开,因为心里很清楚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看不见会有一点焦虑,说不清的,莫名心情也跟着差到极点。

  明明是想要憋回去,却无法控制的湿了整张脸,最后毫无顾忌的大哭。穆衍森看过很多人哭,比她伤心欲绝的大有人在,也很早就明白这世界有多残酷,别人的事终究是爱莫能助,极少会真的动恻隐之心,或是不自觉也跟着悲伤起来。那些别人的悲伤牵动不了他的心,也没有必要。可看到她蹲在那里哭得不成人样,像个流浪小狗一样被路人观摩,偶尔被好奇的人扒一下,想打听她的辛酸事。穆衍森心里怎么都不自在。想要下去把她弄走,弄到一个没人能看到她的地方,不管她是哭也好闹也好,他都不管,让她一个人呆在那里伤心个够去,只要不是现在这样在大街上展示她的凄惨。

  可他又不能过去,这不关他的事。非亲非故,只是个员工而已,他没必要多管闲事。

  她依旧在哭,满脸是泪,咧着嘴,样子狼狈到极点,也不知在和那个老婆婆说什么。老婆婆一脸同情的安慰她。

  穆衍森觉得自己不单单是可怜她,还夹杂着些什么又说不清,坐立不安的,扭着车门的把手,想松开却握的更紧。抬眼瞧见她猛的起身跳下椅子,用衣服袖子使劲儿擦了一把脸,钻进旁边的商业街,随着人流很快就不见了。

  又看了好一会儿,穆衍森才对司机说,“很晚了,回家吧。”

  苏酒哭够了觉着肚子很饿,满大街找吃的。这年头,不知道对自己好的家伙估计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谁人都自私,所以,凡事要自己多疼自己一点,总是对的。

  走进一家装修很不错的店,苏酒扬脸就问:“招牌菜是什么?”

  “红烧狮子头。”

  “一盘几个?”

  “俩。”

  “这么少?那给我来五盘吧!”

  “您一个人吃?”

  “难道你也能看见我旁边还坐着个人?不对啊,一般人应该看不见啊。”

  说完苏酒转头对着空气说:“是吧弟弟,你都去了好几年了,投胎前我带你来吃顿好的,走得开心点啊。”

  服务员给她吓得够呛,瞧苏酒那副妆容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精神失常的人,点了菜立马躲得远远的。

  苏酒一只脚架到椅子上,咧着嘴笑了。

  难过这种东西,不能让它左右你太久,被消极情绪击败,多不应该。

  苏酒是很不喜欢林黛玉那样的人,整天伤春悲秋的自己把自己给愁死了,白来这世上走一遭,遗憾至极。

  在她看来,不论人生多么的糟糕,只要是还活着,就好好往下过,起码能看看往后还TM能糟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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