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邵峰好了之后,薛琥很少再去和卓文俊联系。但逢年过节,总会发个短信或者通个电话,这个男人是薛琥在圈子里唯一的朋友。面儿上不说,可其实,薛琥很珍惜。
知道卓文俊和林林分手是挺早的事儿了。卓文俊没说原因,薛琥也懒得问。似乎分分合合是件比吃饭还正常的事情,安安分分天长地久的反倒成了奇葩。可是薛琥还是会偶尔想起林林,想起他陪自己去找工作,想起他的好脾气,好性子,还有大眼睛。那是薛琥见过的最纯一双眼睛,清澈的像刚用水浸润过。
有时候生活的脾气就是这么奇怪,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你不想,十年八年也就过去了,可你一想,生活就喜欢变着法的把他送到你眼前。
和林林的重逢纯属偶遇。那天薛琥和邵峰在外面吃晚饭正往车里走,临开车门的时候,薛琥莫明其妙的就抬了一下头,结果一眼就瞧见了林林的大眼睛。男孩儿自己一个人,背着个斜挎包,正在马路那儿等红绿灯。
说不上什么感觉,薛琥愣愣的看着林林,半天没动。倒是邵峰觉出了不对劲儿,推了他一下:“咋了?”
薛琥刚要说话,林林却像有了感应似的,猛一抬头,直直的朝薛琥的方向望过来。
邵峰那眼睛多贼啊,一下就看出问题了:“操,你俩这玩儿千里传音呢?”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邵峰肯定是想歪了。翻翻白眼,薛琥懒得理他,直接走过去和林林说话。
林林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见到薛琥就叫哥,不过刚进圈儿时那层淡淡的怯怯感倒确实不见了。薛琥其实没准备什么深入交流的话,只是见到人了,下意识的就想说两句,寒暄完了,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也就差不多了。
邵峰早就坐进了车里,倚着方向盘上,就那么看着薛琥和人家说话,说完了,薛琥走回来坐进车里,邵峰也不开车。薛琥知道这人指不定怎么纠结呢,索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包括他和卓文俊那点算不上事儿的事儿。
“就这些?”邵峰听完了,挑起眉毛。
“不好意思,没你的精彩。”薛琥直接顶了回去。
邵峰也不恼,反而还挺宠溺似的捏捏薛琥的脸:“你他妈还挺招人。”
薛琥没接话。等邵峰把车开起来,薛琥才和他说:“林林刚进圈儿,就让我给塞卓文俊那儿了,现在看着他一个人吧……”
邵峰瞥了薛琥一眼,笑:“你直接说你想保媒拉纤不就完了。”
薛琥嘿嘿一乐:“回头你也帮我多注意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还回头干嘛,眼巴前就一个。”邵峰说得有些眉飞色舞了,“你看宋攀咋样?”
“我看你可比我兴奋。”薛琥笑他,原来八卦是全人类的天性。甭管男女,甭管弯直。
邵峰说的这个人薛琥认得的,是邵峰的一个哥们儿,人嘛薛琥了解不深,但邵峰说还成。比邵峰大点儿,结婚结得早离得也果断,有个在上幼儿园的女儿。
薛琥负责林林,邵峰负责宋攀,俩人一撮合,周末就搞了个像模像样的四人聚餐。
一开始气氛还是可以的,就是亲切的聊啊聊,吃啊吃。后来薛琥就觉出了不对劲儿。林林那大眼睛不去扇呼宋攀,倒一直冲着邵峰这边眨啊眨。邵峰呢,还真给面子,那秋波一点没糟践全盘接收。
薛琥就有点来气了,一来是纠结于林林的改变,按说以前挺纯的一小孩儿,你指鹿为马他都不带怀疑的,可现在那眼睛里闪着的好些东西薛琥忽然看不明白了。再一个,自然就是邵峰的准爬墙行动。准的也不行!
宋攀似乎也觉出了没趣儿,自顾自的聊着天。什么女儿一天一个样儿啊,正好想找影楼给拍个照片啥的。薛琥一听就来了精神。
“想拍照找我啊,现在影楼都黑着呢。你过来我直接给你打折。”薛琥说得就跟自己当家作主似的。
宋攀就乐了:“要拍肯定找你。”
薛琥瞄了眼旁边,得,人家二位还眼波流转着呢。切,勾人谁不会啊。薛琥抬头就给宋攀一个从角度到程度都无可挑剔的笑,龇出那颗可爱的小虎牙:“这样,你把你电话给我,回头联系方便。”
薛琥话一出口,就觉得身边凉风恻恻,不用看,他也知道邵峰那眼珠子终于瞪回来了。
果然,没等宋攀说话,邵峰那边就冷冷的开口:“我有电话就行了,你要来干嘛?”
薛琥心里乐得不行,可嘴上还说:“人家是找我拍又不是找你拍。”
“他想拍的时候我带着过去,你老实呆那儿就行了。”邵峰没好气的说。
于是聚餐的后半段,基本上就是爬墙攻防战。薛琥踩着那软梯,上去一点,邵峰就得想法设法给他揪下来,别说和林林眉来眼去了,估计最后连饭都没吃踏实。
坐车回家的路上,薛琥险些哼起小曲儿。
漫长的抗战太过辛苦,以至于小小零星战役的胜利,都会让薛琥满目疮痍的内心一角,长出朵可爱的小花儿。
它也许会开一个礼拜,也许两天就被雨打得落败,谁知道呢。但起码,此刻随风摇曳着的小东西,挺美。
周末,邵峰说要晚点才能过来。薛琥觉得他完全可以直接说要跟女人约会的,心照不宣的事儿,藏着掖着反倒别扭。可邵峰没说,他也不好点破。
于是一白天,薛琥就在屋子里上网。也没什么针对性,玩儿会游戏,看看新闻,再跟□□里不知道啥时候加的人们聊聊天。等到肚子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已经该吃晚上饭了。
正想着吃点啥,就见赵越拎着几瓶啤酒和一堆下酒菜上来了。
“来,一起喝点。”赵越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招呼着薛琥。
薛琥记得邵峰和自己说,赵越家人都在国外,就他一个人在这边,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平日里就跟狗为伴。薛琥觉得他能体会到男人的那种寂寞。深切,而凄凉。
赵越拿来的菜很香,薛琥连吃带喝不亦乐乎,赵越也挺开心,薛琥觉得他可能很少跟人这样在家里吃饭喝酒。
吃到一半,赵越开始和薛琥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狗狗,比如怎么选种啊,怎么养啊,怎么才能更赚钱之类……
怎奈薛琥对于此条经商道路实在无法燃起热情,最后看赵越性质颇高,便直截了当的让他说说邵峰。
“邵峰啊……”赵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怎么说呢,我看他的角度和你看也不一样啊……”
“你就随便说说就行,我就两只眼睛,这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也肯定有局限性。”薛琥觉得自己跟诱供差不多了。
赵越喝得挺高兴,但肯定没喝高,因为他的眼睛还清亮清亮的,看了薛琥半天,赵越浅浅的笑了:“不行,回头哪句没说对再把那家伙惹毛了。”
“喂……”薛琥不满的皱眉,“咱俩都是喝酒的交情了……”
赵越笑着摸摸薛琥的头,和邵峰的宠溺不一样,赵越给薛琥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长辈的慈爱:“薛琥,邵峰这么多年交过的人也不少了,好些个我连名字和脸都没对上呢,就散了。邵峰带我这儿来的,只有你一个……”
“那有个屁用,”薛琥听见自己的低低的声音,哑得厉害,“一天到晚跟他妈防贼似的,男人要防,女人也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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