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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非礼

良记 绝世猫痞 3609 2021-04-02 12:56

  廖景十八岁出警校之前,体能、射击、搏击样样都是优秀,之后当了六年警察,也当了六年毒贩,飞过叶子,飙过车,打过群架,也嫖过妓,□□该干的他都干了个八九不离十,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豁得出去的。

  但他从没杀过人。

  尤其是警方的线人,自己人。

  华灯初上,明都会所顶层,豪华包厢里烟雾缭绕,歌声靡靡。

  尸体抬走了,地也洗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D哥带着仓和另外几个手下,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喝酒玩骰子,几个公主在旁边陪酒陪唱。

  廖景没像平常一样跟在他旁边,而是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蹲在角落里抽烟。

  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早饭刚才也被吐了个一干二净,廖景甚至觉得自己吐出来的不是食物,也不是胃液,而是人的血液和脑浆。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别人给你选择,其实你根本没法选,要么死,要么干。

  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考虑,一犹豫,前功尽弃,六年的等待,七八个同僚的牺牲,都将变得毫无价值,再送个卧底进来,一切还要重新开始。

  而王三,照样活不成。

  尼古丁的刺激让他头疼的要命,但他停不下来,必须继续抽下去,抽下去。明天,也许今晚,水警就能找到他的尸体,大韩就会知道线人死了……这也许,就是做卧底最苦逼的地方吧,将在外……

  这么说来我以前对于苦逼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啊,廖景诡异地呵呵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廖景又去摸烟盒,烟盒已经空了,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想要出去再拿一包,刚一动脚便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冲过去抱着盥洗池又吐了起来。

  “阿景?阿景你在里面吗?”

  有人敲门,依稀是D哥的声音,廖景打开水龙头冲掉刚刚吐出的胃液,又把脑袋塞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这才打开了门锁。

  “怎么样?”D哥笑吟吟摸了摸他湿淋淋的头发。

  廖景摇头。

  “脸色这么差。”D哥拍拍他的面颊,“没事,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过去就好,记得仓头回动手那次,是个女的,他开完枪差点尿了,后来连着一个月都硬不起来,吃了好些中药才治好。”

  D哥拉家常一般轻轻松松说着,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出了洗手间,按坐在沙发上,冲窗户边一个陪酒喊:“过来。”

  一个漂亮男孩赶紧跑过来,D哥递给他一瓶药酒,“会擦药酒吗?”

  男孩乖乖点头,接过药酒,大眼睛怯怯看着廖景。

  是他喜欢的类型,D哥在这方面一向十分体贴,廖景揉了揉太阳穴,不说话,也没拒绝。

  得了他的默许,男孩爬上沙发,脱了他的衣服,捂热了双手开始给他身上的淤青擦药酒。

  “大哥要不要抽支烟?”男孩小声讨好他,廖景点头,他马上取了一支烟递过来,廖景伸手要接,却被一只手抽走了。

  “这烟没劲儿,疼的难受就抽这个吧。”D哥说,而后细细长长的白色烟卷便递到了眼前。

  男孩打开了火机,火焰跳起的时候廖景犹豫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态多太变态,一瞬间他怀疑D哥会不会给他下猛料,但随即这个想法便被他推翻了——既然以后还会让他做更重要的事,要是真下了猛料,他就废了。

  仓点了几瓶白兰地,D哥打开一瓶递过来,吩咐让男孩伺候廖景喝酒。

  男孩花样翻新地给他喂了足足半瓶,廖景酒也喝了人也喝了,酒劲儿升起来的时候感觉舒服了许多,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他的神经,整个人都仿佛飘了起来,要成仙了。

  软摇滚振得人心跳加速,不知道是谁关了灯,只留下沿墙一道红色的灯带,暧昧而邪恶。液晶电视画面变幻,刺眼极了,廖景脑仁突突跳的疼,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纯感官的刺激,却没有什么愉悦,也没有什么快意。

  他听到那男孩儿急促的喘息,间或还有低哑的呜咽,但他连眼睛都懒得睁,满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世界太操蛋了,婊|子都能装的跟处男一样,每个人都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只有自己犯了混,不知道是警察装成了毒贩,还是毒贩装成了警察。

  廖景越想越好笑,笑着笑着笑出了声。

  突兀的冷笑吓了男孩一跳,他迟疑着停了下来,有点不得要领,问:“大哥,你怎么了?”

  廖景五指张开将他拨拉到一边,取下嘴角的烟蒂丢在地上,诚恳地说:“小子,你别干这个了,去参加选秀活动吧,准红。”

  男孩莫名其妙,怯怯看着他,廖景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胃里一阵翻腾,一口苦水泛了上来,刺的鼻腔一阵辣痛,忙踉踉跄跄从沙发上爬起来,往洗手间奔去。

  廖景觉得自己把胃都要吐出来了,足足吐了十分钟,才从洗手间出来。

  那男孩仍旧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敢穿——遇到这种事,他没法跟妈妈桑交代。

  “没你的事,找个地方歇会吧。”廖景理了理衣衫,从裤兜里翻出几张大钞拍在他脸蛋上,悄悄离开了包厢。

  夜已经深了,起了风,间或有雨点打在身上。

  廖景站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吹了会冷风,感觉恶心好了一点,酒劲却越发的大了,头疼的厉害,心突突直跳。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货仓为什么会被抄,队里为什么之前没有给他一点消息,王三到底是不是线人,为什么大韩以前没提起过?

  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他却不敢这个时候联系大韩,一来他自己心里还没顺过来逻辑,二来D哥诡计多端,搞不好还留了后手要继续考验他,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浑身的伤都钝钝地疼,廖景在街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很少出现的负面情绪忽然如海潮般汹涌而来,恍然觉得自己真是衰透了。

  明明当初是警校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好端端的却非要跑来当什么倒霉卧底,此时此刻孤单单坐在街边,仿佛一个弃子。

  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样的生活?

  脱离了这样的生活,真的穿上制服,朝九晚五,他还能适应吗?

  还能当得了警察吗?

  雨滴稀稀拉拉落下来,长椅渐渐湿了,廖景神智开始模糊起来,眼前过电影一般反复放着今天所经历的场景,家具厂,海关,地下室,血泊里的王三……

  混乱中,他缓缓闭上眼,沿着长椅靠背滑落下去,在纷乱的幻觉中睡了过去。

  梦境时空混乱,一会是在学校跑越野,扛着木桩绑着沙袋,天上还哗啦啦下着雨;一会又变成了警队的审问室,他被拷着双手坐在长桌一头,另一头,一个貌似行政调查科的长官正在审讯他。

  廖景大声申辩着什么,话一出口却像是被某种奇怪的溶剂稀释了,呜里呜突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正急的满头大汗,场景忽然又变了,成了光影朦胧的酒店包房,一个热辣的女郎躺在床上,修长的美腿互相纠缠,猫一样蜷成性感的S形,正向他发出挑逗的眼波。

  廖景迷迷瞪瞪脱衣上床,还没摸到头发边,女郎却忽然挣扎起来,一开始还像是欲拒还迎,到后来动了真格的,力气大的要命,没提防居然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喂!廖景……你给我醒醒!”

  廖景觉得有人在耳边叫喊,声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蛮劲儿上来只想用武力迫使身下的人就范。

  撕扯间听到一声衣料破裂的脆响,然后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甜腻气味忽然出现在鼻端,像醇香的芝士,或者儿时曾垂涎的蜜糖,刹那冲入他的味觉神经,一种妙不可言的平静而又热烈的感觉立即充斥了大脑,诱惑的要死。

  指间的皮肤微凉,柔滑,不像想象中女人的身体那么柔软弹性,但肌肉紧紧的,摸上去特别踏实,甫接触的那一刻,便让他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猛的放松了下来,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忽然得到了大人的谅解,囚徒忽然得到了神的宽恕,眼泪都涌了上来,想哭。

  廖景完全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紧紧抱着这个身体,埋头在一片温馨的甜蜜之中,狠命把眼泪咽下去,把痛楚一起咽下去。

  然后他就激动了起来,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几乎达到了一种执拗的亢奋,连亲带咬地攻城略地……

  这蛮横下流的动作立刻引来一声惊叫,然后他便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顽强阻击。

  一阵锐痛传来,口腔立刻充斥了血腥的味道,廖景还没来得及痛呼,那人便狠狠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推,接着一脚蹬在他小腹,又一掌劈在他后颈,动作一气呵成落花流水。

  廖景三招全中,马上昏厥了过去。

  弥留之际,只感觉身下的床单软绵绵的好舒服,被子还泛着一股子奶茶味,甜甜的。

  算了,昏就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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