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珂点头:“可不是么, 打算先养几天,等伤好了, 就放回沙漠去。”
这么和孙珂聊了一番后, 韩越倒是心情大好,又问起他沙漠中的种种, 还提起改天在过去玩。
孙珂爽朗地笑着打趣:“这一次过来,有我护着,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
韩越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有我护着”,总觉得有点说不清的暧昧,脸上微红。不过想想好像她和孙珂是正在谈恋爱的男女朋友哦, 他这么说倒也没什么。
一时倒是想起昨天晚上他给自己唱的催眠曲, 声音难得温柔下来:“谢谢你昨晚上,你的催眠曲真好听。”
孙珂那边没声了, 只听到匀称的喘息声。
韩越有点纳闷:“嗯?没听到?”
孙珂一下子笑出来:“没什么, 刚才去看了下羚羊。傻瓜,谢什么啊, 作为你的男朋友, 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过几天我就回S市了, 到时候天天唱给你听!”
韩越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回来, 天天唱给自己听?在哪儿, 电话里吗?还是床头?
孙珂也可能发现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的性格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真到了感情敏感话题,就跟含羞草一样马上缩回去了,他低笑了声,却说起来那只受伤羚羊的趣事来了。
挂上电话后,韩越舒服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孙珂说过的话。
其实有个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啊,高兴了打打电话,还能被安慰几句,反正他是在外工作,三不五时出差,距离远,彼此还有点美感。
不过这么一想后,她又觉得,为什么我需要男朋友呢,直接找个陪聊不就行了?
这么一转念后,又想起宁夜,夜夜总是想让自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难道自己是在按照她的期望路线走?
一旁的萧秩见她脸上神采飞扬,半合着眸子,唇边带着温柔的笑,好像醉了似的,过了一会儿又轻轻蹙起眉来,接着那眉眼又舒展开,如此翻来覆去的。
萧秩黑着脸走上前,坐在床边。
窗外的阳光被萧秩挡住了,韩越这才发现萧秩的存在:“咦,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
她本来想说你为什么站着而不是坐着,可是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可以坐卧的就是床,根本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可是这个床已经被她霸占了。
萧秩依旧看着窗外,没再看她:“那我出去走走吧。”
说着就要起身。
韩越忙拉住他的衣角:“哎你别走。”
这可是非常时刻,他如果贸然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呢?
韩越此时心情好,笑眯眯地说:“坐吧,来来来坐在床上,等下外面订购的东西送来,我们还有得忙乎呢!”
萧秩抬脚本来要出去的,低头间看到她攥着自己衬衣衣角的手,默了下,到底还是重新坐下来了,就坐在床边。
不过他扭了下头,依旧看向窗外。
韩越斜眼打量他,他那张脸确实是好看,从石头幻化出的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眼看去都是刀斧凿刻一般的刚硬和凌厉,好像你摸上去都会感觉到石头的坚硬。他平时并没有什么表情,这给人一种他很深沉难懂的感觉。可是韩越却总觉得,他这个人其实挺简单的。
比如现在,他好像扭过头去,连看都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样子。
韩越眼神往下。
他的身材真得很好,也许是得宜于两千年的身份吧,一个古代大将军,每天估计都要操练?如今他穿着一个黑衬衫,是修身款,完美地烘托出他上半身那遒劲的肌肉线条。
也许是为了干活方便,衬衫袖子是半挽起来的,露出半截小臂,那半截臂膀的肤色黝深,大概是因为他被晒了太久的缘故吧。此时拳头轻轻攥起的,导致手腕那里也是紧绷着的,手背上有青筋露出。
韩越忽然想起昨天半夜里他横空而出救了自己后那种结实强大的力道,还有紧紧箍住自己手腕时的强劲。
萧秩半天没听到她动静,转头看过来,却见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腕打量呢。那个目光,仿佛带着点欣赏,让人看得胸膛发热。
萧秩深沉的双眼一窒,狠狠地转过头去,起身,大踏步出门去了。
韩越茫然地望着他:“哎你干嘛去?”
她,还,没,看,够!
萧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里面装了两杯可乐。
递给韩越一杯,他自己喝了一杯,仰脖子喝,咕咚咕咚几下子灌进去了,喝得好生豪爽!
韩越接过来,小口慢慢喝着,不理解地打量着萧秩:“这是怎么了?”
萧秩盯着韩越那茫然不解的眼神,心底竟然莫名有了火,忍不住皱眉望着韩越:“你知道什么叫守妇道吗?”
韩越一听这个,顿时呆了,呆了片刻后,她无语地望着萧秩,却是捕捉到那眼中那点不悦。她并不知道萧铎的想法,更不知道萧铎忽然之间竟然觉得和她相处有了几分旖旎,她只以为是萧秩看不惯她刚才和男朋友那么说话,当下也是无奈了。
“你们楼兰不是塞外古国吗?荒外之地,怎么,也流行这一套?还妇道……”
她无奈地摇头:“我怎么,不就是和男朋友说说话吗?这是正常的打情骂俏你懂不懂?不懂的话回去我给你放几个三级片让你学习下……不对,让你看几个爱情片你学习下……这年头和男朋友千里传音打情骂俏难道不正常吗?”
萧秩没说话,抿着唇别过脸去看窗外,不过胸膛却有起伏,显然他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平静。
韩越看他依然仿佛很是不悦的样子,当下无语凝噎:“萧大将军,萧石头人,请问你是生得哪门子气?求告知!”
萧秩唇动了动,终于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现在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你从此后不应该穿睡衣,至少不应该露出胳膊和脖子!”
他想了想,补充道:“还有脚。”
韩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裙,虽然薄软,但是这分明是一个保守样式好不好啊!还不许露出脖子,不许露出脚?
她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萧秩,越想越无语:“萧秩啊萧秩,你这个人可真是个老古板,思想保守清纯男啊!你说你以前是块摆那儿的石头而已,也没这么多事儿啊,现在变成人了,了不起了,开始想东想西了?我让你在这屋坐着,是想着那屋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你倒是好,还嫌弃我衣冠不整了?”
她歪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盯着萧秩脸上可疑的红,咬牙切齿地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穿三点式跳舞,你好支帐篷呢!这这这……我差点忘记了,你原来就是个衣冠禽兽!”
萧秩被提起这件事,眸中顿时泛冷,盯着韩越:“你自己不检点!”
他这话一出,顿时挑起了韩越心里的怒火:“我那时候哪知道你是个真人呢,我就当你是个石头是个沙发是个椅子,谁知道你心里包藏什么祸心呢?你就是个卑鄙小人,看着人家女孩子在那里上厕所跳艳舞,你也不知道回避,就在那里偷偷看,天哪,有你这样猥琐的石头吗?!”
萧秩听着这个,简直是血从胸膛里直接冲向喉咙,他猥琐?
从他最开始认识这个女人,就是她在各种犯蠢,各种不知检点,在他面前尿尿打嗝舔舐脱光光跳艳舞还抱着他不放好不好!
韩越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就是一肚子气:“你当初在那里装傻充愣,看着我在那里难过,看着我背着你往外跑自己却无动于衷,你是不是偷偷地傻乐呢?你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会变成石头吗!!”
萧秩浑身绷紧,握住拳头,咬牙蹦出几个字:“我没装。”
韩越更来气了,坐在床前,脸上绯红,胸脯一鼓一鼓的,叉着腰怒:“胡说八道,你敢做不敢当,男子汉大丈夫,你骗人!”
萧秩冷盯着她:“你就是不知检点,最开始你还亲了我!”
把他全身都亲遍了……
韩越脸上唰得全红了,气得嘴唇都在抖:“你你你……”
她也不顾受伤的脚踝,蹦起来直接冲过去,啪啦给了他一巴掌!
已经是第三个巴掌了!
萧秩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冷沉,双眼森冷,他盯着气鼓鼓的韩越,深吸口气:
“韩越,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随便打我,即使我的女王陛下,也不会——”
他是万人敬仰的护国大将军,大将军的脸,真得没有人敢打的。
谁知道韩越却是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冷哼一声:“大将军又如何,我把碧灵玉扔了,你就是块石头,破石头,没人要的石头!一动不能动,到时候看你能多威风!”
哼,变成石头,自己抬手打一下,他早跑北极去了!
萧秩顿时没音了。
他盯着韩越看了老半天后,终于强忍下胸中难以名状的憋闷,随手捏过来一个外套,冲着床上扔过去,冷沉沉地道:“韩越,请把衣服穿好!”
说完,大步走向厨房去了——门都不敢出,他也只能跑去厨房了。
韩越脸色难看地望着那紧闭的厨房门,心里却更不好受了。
她也没想向萧秩发脾气啊,可是为什么他非要用那种语气和脸色质问自己,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似的!
她,不就是给男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吗?!
不就是让他坐在旁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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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越低落地生闷气的时候,那边门铃响了。
韩越瘸着腿探头往外看,却看到萧秩绷着脸出来了,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知道这是送东西的,便打开门让人家进来。
韩越知道萧秩现在在网络上挺有人气的,怕那个送快递的认出来,只好瘸着赶紧跑过去,并悄悄地把萧秩往厨房。
送东西的倒是没在意,流着汗将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屋里头搬。韩越看着东西差不多,想来也没差,主要是不想让人看到萧秩,就赶紧签了字让人家走了。
这边门关上了,她悄悄向看向萧秩。
萧秩黑着脸走出来,闷声不响地搬东西。
黑色的衬衣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那里,他弯下腰,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拆开,并放到了厨房。也有一些是日用品和零食,萧秩抬起头,询问的目光看着韩越。
韩越闷闷地说:“零食窗台上吧。”
萧秩拿起那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往韩越住窗台走去,然后又把日用品都搬到了阳台上放着。
他弯腰的时候,韩越看到他的臀型特别好,牛仔裤的包裹下,那臀部应该是特紧实的,大腿也充满了爆发力。
韩越叹息,想着这人长得真好,从头到尾都好,只可惜就是内里不好。
脾气太奇怪。
萧秩感觉到了韩越的目光,抬头看向她。
韩越便见他其实是流汗了的,汗水顺着脖子往下,领口那里几个扣子开着的,露出一点光滑的胸膛,汗滴在上面盈盈欲滴,晶莹剔透。
“干完这个你洗个澡吧,我去做点好吃的。”
萧秩看向她的脚,闷声说:“算了,我来吧。”
韩越挑眉:“做菜很麻烦的。”
萧秩淡道:“其实你妹妹说得对,我不能跟着你吃白饭,好歹做点事。”
韩越想想也是,自己受伤了,那就干脆让他做吧。
当下打量着萧秩,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她扬眉说:“刚才我也不是故意要冲你发脾气的。”
只是想到以前的事儿,情不自禁就想欺负他而已。
萧秩的薄唇动了下,略一犹豫,还是哑声开口说:“我不该那样说你。”
他这话,倒是有道歉的意思?
韩越瞅着他那欲说还休的神情,忽然觉得好笑,之前的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萧秩却又开口补充说:“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那样说你是我不对。”
他第二句话一出,韩越脸色马上不好起来。
歪头瞅了他半天,哼哼哼。
话是说得实话,可是韩越却怎么也心情好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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