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是会站在某一个街角
不让你看到只因为我不想打扰
他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不语的低着头。
我稳了稳情绪,试图说服他不要再做傻事:南秀,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小瑞已经失去了孩子,你不可以让她的付出和牺牲白费。如果你只是去陪她度过这段时期,我可以允许。要是你想和她在一起,那我一定会阻止你!
姐,小瑞才十九岁!她已经为我失去了孩子!我怎么可以因为怕死就离开她?!还是,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小瑞?南秀的情绪开始失去控制,看得出来他是因为在我面前一直强忍着,才没有爆发。
南秀!你清醒点,她不是因为你失去了孩子!你们都没有错,你们的爱没错,孩子没错!错在祈承!错在小瑞有那样一个父亲,你明不明白!我亦失声对他吼了起来,理智却仍清晰的存在着。哪怕,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亲手刺痛着自己的血肉。
南秀不再说话,肩膀因为愤怒起伏着,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快要咬出血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哭着道:南秀,我不是神,你是我的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现在不是拍电视,也许你觉得你是为爱在努力,可是祈承的背景和势力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无论你们怎样努力都没用!他眼里只容得下和小瑞匹配得上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不是你!
南秀仍是一言不发,房间内寂静无比,只余我一个人强忍着泪哽咽着的声音。许久之后,南秀提起两个行李箱朝门口走去:姐,哪怕是死,我也想试试。
听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颓然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抱膝痛哭起来。
南秀,你不懂,爱情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
窗外,纷纷扬扬飘起了小雨,夜中的城市被一片氤氲覆盖,看不清晰。
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忙将眼中的泪胡乱擦去,抬头望去,便对上秦榆那双幽黑的眸子。
他见我迟迟没有接过纸巾,竟擅自蹲下身为我擦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便往后退,声音因为哭过显得沙哑:我没事。
他并不接话,仍是轻轻为我擦着眼泪,许久才开口道:我说过,要是没人给你递纸巾,就自己把眼泪擦干净,那样就没人知道你哭过了。还是,他止了声音,将我的下巴勾起,正对上他邪魅的笑容:你在等我给你擦眼泪?
我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纸巾,用力擦着,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个并不熟识的男孩面前流泪。在我的世界中,泪水代表着脆弱,我又怎么可以将自己的脆弱剖析在他的面前。
秦榆,把钥匙给我,我不希望自己活在没有任何隐私的世界里。我理了理情绪,像他伸出手。
这次他却没有多做挣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到我手里。我接过钥匙刚想对他说谢谢,没想他突然捧起我脸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
我的心,在那一刻,真的停止了。
他柔软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那样轻的碰触,却让我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要推开他,再附送给他一巴掌。
我妈妈说这样可以给人力量,我,雨过之后就会有天晴,一切都会好的。说完后,在我无措的神情下,他开门离去。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轻轻抚上他刚才吻过的地方,竟不知羞耻的回味着刚才的记忆。他轻轻捧起我的脸,闭着双眼,然后便是那轻柔的触碰。
正当我好不容易有些力气打算回到床上躺下睡去时,阳台处却传来一阵歌声。
声音不响,却清晰有力的传入我的耳朵,是那首张玉华的《原谅》。
我一直讨厌下雨,厌恶至极,因为我身边的那些挚爱,总是被雨天带走。
他们未经我的允许,便私自从我的心脏里退出,不管那里会因为少了一个缺口而血流成河,不顾我会因为缺少那一份爱而变得残缺。
可是,我阻止不了雨天的到来,阻止不了他们的离去,也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泪。
我起身打开门,然后敲响了秦榆的房门。
琴声戛然而止,秦榆一脸不明所以的前来开门。我望着他俊毅的五官和满身掩饰不住的青春气息,声音沙哑的开口:你可以,再给我一些力量么?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很清醒,我没有失去理智,我真的,只是想获取一些温暖罢了。
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肩膀,然后吻上了他温暖的唇。
他的嘴唇很柔软,有着淡淡的巧克力苦涩的香味。我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接过吻,甚至不会接吻了,只是僵硬的将唇覆在他的唇上。
他的手突然反搂住我,然后便深深吻了下来。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任何的防备,就那样任他吻着,任时间在我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流逝,直到变为一片荒芜。
他的舌灵活的探入我的嘴中,和我的唇舌紧紧纠缠,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浑浊,双手试图推开他。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一些温暖。
可是,双手却没了往常的力量,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体也没有往后退,而是开始试着回应他的吻。只是,我却没有闭上双眼,听闻接吻时没有闭上双眼的那一方,心里并不真的爱你。
那时,我睁着眼,是否也在内心告诉自己,我并不是因为情到浓时,才会吻他?
这个吻,很长很深,直到时间静止了一般,他才推开我,眼神迷离,声音沙哑:这么多,够么?
到此为止我们不爱了好吗
趁敌意还没放大我们的爱不是笑话
趁缝隙还没变大我们的爱不是虚假
我低着头在他怀里喘息,轻咬着被他吻过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清楚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和一个陌生的比我小三岁的小鬼接吻了,而且还是我主动的!
我想我一定是被南秀气昏了头,要不就是真的疯了。我居然会做出这么冲动丢人的事来,为什么每次一遇到秦榆,我的智商和情商就会退化到十七岁的时候。
南晓?他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不敢抬起头,害怕望见他眼中充满玩味和嘲弄的眼神:抱歉,我......
他也不再说话,空气渐渐冻结凝固,许久他才道:你还好么?
南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我一时间尴尬异常,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一步一步朝后退着。
我还没想到该如何为自己的冲动找到理由,难道真的像秦榆说的,我是寂寞太久,还是怎样?!不然我怎么会大半夜的,主动去吻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小鬼。
可是,为什么我刚才没有推开他呢?在他吻我的时候,我应该推开他的,不是么?
哎,大婶。
身后传来秦榆的声音,我甚至不敢转身,背对着他道:怎,怎么了?
你这样就想走了?他的声音轻快起来,不似先前那般低沉。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秦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不然呢?你想怎样?我拼尽全身的力量和勇气回过头来,却仍是不敢看他。
他却将手伸到我面前,我不解的望着他的手掌,诺诺道:干吗?
钱啊,亲一下就想跑啊,力量是白给的么?当然要收费。他嘟着嘴说着,似乎这一切理所当然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终于敢抬头望他:要多少?
大家都是邻居,给你打个折吧,友情价一百块。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大言不惭的宣传着他那一吻的售价。
可是,我居然真的白痴到回到房里拿了一百块给他。
他收了钱,还对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照了照,以辩真伪。我小心翼翼在一旁道:那,我先回房了。
他点了点头:大婶晚安。然后便轻声将门关上了。
我站在走廊里突然觉得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望着紧闭的房门苦笑,他这是在给我台阶下吧,好让我不要那么尴尬。
可是秦榆,你知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吻,让我再也不敢遇见你。我害怕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天雨夜南秀离开的背影,还有我冲动之下踮起脚尖,印在你唇上的痕迹。
想起你眼角那颗黑色的泪痣,还有你细且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样子。想起你唇间有着淡淡的巧克力香,还有你眉尖紧紧皱起的样子。
想起你眼角微微闪着银色泪光犹豫不决的样子,想起,你松开我后眼神中没能来得及掩藏起来的,莫名的伤感。
秦榆,如果那一晚我没有那么冲动,愚蠢的想要占有你的温暖,没有踮起脚尖,没有闭上眼睛。会不会,我们还会是当初那样,可以无话不谈,我可以静静的听你唱歌弹琴,可以听你没完没了自大臭P的碎碎念和自恋感言,可以保持永远平行的距离。
可是,在那之后的某一天,你跟我说。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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