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难关就是巷子口老阿伯家的大黄狗,南晓很怕狗,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大黄显然是想和她消除隔阂,为了证明自己虽然很丑却很温柔一说,大黄每天按时守候在南晓放学的时间点上,一闻到她的味道就跑她跟前蹭她。
然后南晓就吓的畏畏缩缩的跟大黄沟通:大黄你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是红烧鱼哦,你闻闻,香不香。
我觉得这丫头心眼特坏,知道大黄笨,吃鱼还不得被鱼刺给卡死。她已经不止一次干过这种邪恶的勾当了,以前她还喂过包在肉饼里的辣椒,大黄咬一口里面就是红通通的一片吐着舌头直叫唤,看的我都目瞪口呆直呼最毒妇人心。
还有一次她拿塞了泄药的肉包子喂大黄,后来大黄泄的腿都软了,那狗粪一坨坨的都快堆成小山了。可就是那样,大黄还不望天天准时守在巷子口等她回来。有一回还是边拉着屎眼睛还不忘直直盯着南晓看。
南晓吓的脸都绿了,以为大黄是想要报仇咬她,我看着她吓的快尿裤子的表情笑的差点把饭喷到我妈种的郁金香上。
第二关是一个爆米花的摊子,乌黑的爆筒,还有不停添着干柴烧的极旺的炉火。卖爆米花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外乡人,耳朵可能是因为天天爆米花所以不大好使。还好他就天天五点左右来这摆摊,爆一个小时也就收摊走人了。
正好南晓每天放学回来的时候,大爷就开始摆摊了。然后就看她那瘦弱的小身子在看到爆米花摊的一瞬间突然转过去,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跟爆米花的老头喊:爷爷!你能先别拉爆筒么?先让我过去行不行?
她喊的真的挺响的,连我的耳朵都快震下来了。可是那老头很迷茫的望了眼发声源,又低下头继续拉爆筒。一声轰天巨响,南晓的肩膀抖了几下,然后趁老头装爆米花的空档,一步并作五步的朝前一阵狂奔。
每天她都会重复着喊同一句话,然后那老头就迷茫的抬起头看。后来有一天那老头得了空跑南晓面前喊了一声:妹娃子哟,你没事整天冲天喊啥子哟?
南晓特无奈的回喊了一声:我那是冲你喊的,让你别拉爆米筒子。
老头用力摇了摇头斥责南晓:我靠这吃饭的我不拉爆米筒我拉啥子哟?这女娃可真奇怪,还想让我这老头断了营生不成?
然后我就瞧见南晓气急败坏的活蹦乱跳,冲着老人的背影喊了声:我是让你在我过路的时候别拉爆米筒子。
老人已经走远了,听到声音又回头望了眼南晓,迷茫的喊了声:我说你咋又冲天瞎嚷嚷了呢?
第三关是一家小诊所,南晓特怕打针,有一回我在一楼听见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还以为是大黄咬着谁了,后来才看到从那家小诊所里走出来的南晓。眼泪鼻涕哭的满脸都是,那可真是眼泪鼻涕逆流成河。
她跟在南雨后头边哭边一个劲的叫唤:他不是说吃药就行了嘛,干吗非得打针呀。
然后南雨就一个劲的安慰她:这不王叔招了个学徒得练手嘛。
接着她就哭的更悲壮了:我气就气在这,要是他打也就算了,干吗让那个叫三毛的家伙打呀,我看他还没我打的好。
南雨到小卖部给她买了块巧克力塞她嘴里又继续安慰:那谁让你生病的,没事谁让你大雨天的不打伞,你真当自己铁打的啊。
南晓嘟着嘴不再反抗,默默的嚼着巧克力,默默的忍受着手臂上的疼痛,默默的跟在南雨后头往家里头走。
后来南晓一看到王叔招的那学徒就全身发麻,没想那学徒可能是对她一见倾心了,没事就爱站门口等她,说是最近自己的针法练的特熟,让她进去体验体验。
南晓后来干脆从爆米花大爷那一路直奔到家门口,也就二三百米的路,硬是被她折腾的陷像环生。
今天的南晓显然心情愉悦,一步三跳的往家跑。途径大黄的时候居然还笑着低头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的舌头伸的就跟哈巴狗似的冲着她摇尾巴。看到爆米花大爷的时候还笑着打招呼:大爷,你这爆米花的声音可真好听。
大爷再次迷茫的抬起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嚷嚷:这娃该不会是有病还是咋的,今天咋不对天喊,对着我这爆米筒喊了呢?
看到小诊所的学徒居然还哼着歌打招呼:三毛,明个我给大黄喂泄药肉包,阿伯肯定得找你给大黄打针,到时候你可得珍惜机会好好练习。
然后三毛的表情就跟大黄似的,就差没伸舌头摇尾巴了。
我正不解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却没想到她换了身衣服又出了巷子,我的视觉随后出现了盲区,被一断高耸的围墙遮住。
没过一会,我却听见她在楼下喊了一声:伯母,我过来学口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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