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苏奈良？我看着石国年指尖划过的痕迹。真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她是否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我问。

　　在我眼里她很美丽，至于年轻，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石国年礼貌的笑笑。

　　与我一般大？

　　不，她已经三十五岁。

　　石国年将苏奈良的联系方式写在了他名片的背面递给我。我接过放在口袋里，随后起身去找陈林。他们好似有无限精力，一群人围在一起跳恰恰。小米是舞蹈的个中好手，于是只剩我与石国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玩乐。

　　我打算向小米求婚。石国年站在我身边说。

　　真的么？我睁大眼睛问他。

　　是，我可能很难再遇到像她一般美丽活泼的女性了。石国年感慨。

　　我由衷的开心，小米从刚进公司就跟在我组，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到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职场小女人。我一路见证她的成长，她能得到好的归宿是我最想看到的。我险些落下泪来，拍拍石国年的手臂。答应我，你要对她好，敢欺负她，小心你的皮。

　　石君笑着看着我，递给我手帕。我知道了沈小姐，我会保护好我的皮的。

　　我微笑着接过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小米和其他人拉在一起快乐的跳着圆圈舞。好似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好的事情。

　　因为前期不良的生活习惯。我很担忧宝宝的情况，因此加大了到医院做产检的频率。但是妊娠初期的症状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我没有办法进食，吃进去的东西不到五分钟就会全数吐出来。陈林担心的挠头，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每天变着花样为我烹调各种有营养的东西。

　　我笑笑。陈林，你不用每天花这么大的心思为我做饭。你只要做一点鸡汤挂面给我就可以。反正到最后我也会吐出来。

　　那怎么行。陈林反驳。要尽量做的有营养一点，能吸收多少是多少啊。

　　我无奈的看着他。夜茉莉打算什么时候开门？

　　先不开。陈林一边忙碌着一边回答。

　　我从床上支起身。为什么？

　　你现在这样，我哪有心思顾店。我会整日担心你，还不如不开呢。

　　我没事，妊娠反应是一个必经的阶段。你安心去开店，不用管我。

　　陈林走上前递给我一小碗粥。那好啊，你吃完东西如果不吐了我就去开店。

　　我接过粥吃下去，但是还是在意料之中不争气的全部吐了出来。陈林扶着我不住帮我顺气。

　　好啦，现在不固执了吧，没有我在你身边怎么行？

　　我摆摆手做放弃状。是，我现在的生活里不能没有陈林，我需要他。

　　有时吐的太厉害，感觉几乎要把胆汁一起翻倒出来。陈林看不下去我受折磨，便气愤的将责任全数推到宝宝的身上。

　　小莫，你怀得是吸血鬼吗？非要把你吸光这个小坏蛋才肯罢休！

　　我好脾气的笑着，并不与他争辩。

　　讨厌的小家伙，像极他爸爸！陈林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唐突了，于是连忙充满歉意的看着我。虽然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但是依旧没有发火。发火有什么用呢，再介意又有什么用呢。宋家明并没有死也没有移民火星，他是真实存在的。他的身上每时每刻都会产生新的新闻，这是我根本无法避免的。既然终归要听到，那我宁可在陈林的口中听到，最起码，话自他口说出，不至于猥琐。

　　我笑笑。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陈林长舒了一口气，他极怕被我误会。而我，根本不忍心苛责他。

　　例行的产检，陈林坚持要陪我一起去。我说小米可以陪我，但是他执意要前往。

　　有个男人在身边，多少方便一些。我明白他的他的意思，他可以冒充我的爱人，让我不至于受到医生冷落的眼光。我不再拒绝，带着他一同前往。

　　全程他都将我照顾得很好。医生为我做B超，他就安静的在外面等待。

　　我走出B超室，陈林连忙走上前向医生询问我的情况。

　　医生笑笑。放心吧，宝宝很健康。但是前三个月非常关键，属于不稳定期。你要多注意身体。咖啡因酒精香烟都要戒掉。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送走了医生，我伸手招呼陈林过来。

　　他走过来，我从钱包里小心的掏出宝宝的B超照片。

　　看。我把照片递到他的手里。照片不是很清楚，宝宝还未完全成型。但是当陈林看到那帧模模糊糊的微小影像时，眼神瞬间柔软了。他甚至激动得双手在微微颤抖。

　　这个，可以给我吗？陈林问。

　　我点点头。当然。他如获至宝的小心将照片放到皮夹里。

　　以后等他长大我会拿出来向他炫耀。陈林笑着说。我拍拍他的背。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吧。

　　无论我们怎样努力。都无法减轻我的初期妊娠反应。

　　不停地呕吐使我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来。到最后我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陈林没日没夜的守在我身边，我看得出来，他比之前同样瘦了一大圈。我心疼他，常常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而他总是故作轻松的说。有没有觉得我瘦下来比较帅。

　　我总是笑着点点头。是，帅多了帅多了。

　　一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是一个疲惫深沉的男声。

　　沈小姐，你最近好吗。我一怔，分辨不出来电者的声音。于是只好犹豫了一下。

　　请问是哪位？

　　抱歉抱歉，我是石国年。我一听，原来是石某。连忙应声道。我还好我还好。

　　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本该亲自上门探访你，可是工作实在太忙。

　　我和他进行着客套而虚伪的对白，我知道他来电肯定另有原因。终于他开口。

　　沈小姐，我彻底失败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在电话这端挑起一条眉毛，潇洒不羁的石国年居然也有挫败的时候，我很好奇。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忙，在所不辞。

　　我向小米求婚，可她拒绝了我。石某的声音无限委屈。

　　这点我万万没有想到，于是连忙问。她的理由是什么？

　　她说她不喜欢伴侣每年有半年的时间在天上飞来飞去，她希望爱人能每天和她黏在一起游戏人间。说完石国年在电话那端冷笑一声。

　　你真的有那么忙？我问。

　　沈小姐，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你要知道，如果我像一般工薪族一样朝九晚五的工作，我甚至没有办法负担小米每月美容院的费用。

　　我惊讶。这丫头一个月居然有如此惊人的开销？

　　起初几个月账单寄来，我甚至误以为她吸食毒品。

　　我笑笑。难怪小米会挑中你，因为你爱她至深。

　　并且满足她的一切合理及不合理需要。石国年在电话里加上一句。说完我们都笑了。

　　国年，我将小九妹托付与你，你答应过我待她好。

　　石国年电话那边嗤嗤的笑。我并没有虐待小米，你没必要将梁祝都搬上台面，现在是小米在折磨我呢。

　　国年，给她一点时间。她还太小，在她的心里婚姻就是束缚和爱情的坟墓。她不愿那么早就围锅绕灶变成黄脸婆，也不愿那么早就亲自上阵看公婆脸色。但你放心，我了解小米，等她意识到你对她有多么重要时，她定会飞蛾扑火一般的要嫁给你。

　　我是火吗，嫁给我需要那么强的视死如归的精神？石国年佯装生气。

　　哈哈，我用词不当，冒犯了冒犯了。我一个劲的陪笑脸。

　　与你聊天真的很开心。石国年道。

　　彼此彼此，我每天病在家里无聊的要命，巴不得有个人能陪我说话解解闷。

　　陈林不会逗你玩笑？石国年问。

　　他呀，他是小小道德先生，每天只知道对我训话，烦煞人。我看向陈林，冲他做鬼脸。他回我一个待会与你算账的嘴型。

　　呵呵。对了，你可有与苏奈良取得联络？

　　我暗呼一声不好。因为身体的关系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只好连忙解释。反倒是石国年觉得自己多事，一个劲的赔不是。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能为你添个朋友。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觉得很对不起石国年，人家的一片好心就这样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巧这时陈林提着我的一条牛仔裤走进来。

　　小莫，你那些穿不上的衣服我先帮你收拾起来吧。

　　好的，谢谢。我点头应道。

　　对了，想帮你洗衬衣，在衬衣口袋里发现了这个。陈林说着，递过来一张纸片。

　　我接过一看，是石国年的名片。我翻过来，一串电话号码，我恍然记起，是苏奈良的联络方式。我突然觉得，有这样美好名姓的人是不应当拥有现代通讯设备的。她应该住在郊外，买一幢平房，在院子里种花种树。必是要走过九曲回肠的小路才能探到那隐匿在层叠树影中的小屋。她会在院内采摘新鲜的薄荷叶和金银花泡水给我喝。操持清淡的饭食，我们在院子里讨论佛经和道藏。看云起云落。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只得取过电话拨通了那一串号码。

　　握着电话我竟有点紧张，好似在进行一种郑重而盛大的仪式。电话很快接通，当苏奈良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时，我就知道她是我曾在脑海中虚构过无数次的女主角。她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的无所为与无所谓。

　　哪位？她说。

　　你好，奈良。我轻轻的说。

　　呵，我知道你，你是沈小莫。她在那边轻轻的笑。

　　我竟然被这浅浅的笑声震得难以回过神来。没等我说话，她顾自的说下去。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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