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莫小北的秘密
莫小北的伤心是难免的,儿77的失落却成了再也不相见的失去。
毕业前夕王波徒然的失踪了,临行前只给77发了个意味深长的信息:一个行李包,一把吉他,一张车票,一趟旅途,我想去旅行,我想找一漂泊的爱人。
77看了那条信息之后就开始又哭又笑,整个人似乎魔怔了,莫小北一直以为王波对于77而言,顶多是个过客而已,可是所有的过客大多时候都成了女人心里的归人。
77把头发染成酒红色,像一只燃烧的火鸡,她扯着嘴角对小北说“亲爱滴的我要重新开始。”可是有些事情真的能轻易的开始吗?
又是一个暑期,莫小北带着77回家了,那个总是让她不忍猝睹的家,家里唯一的主人莫鱼在接到小北回家的电话之后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
印象里莫鱼总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莫小北爱小北,像声明一样的爱,可是莫小北却害怕见到这个母亲,不为别的,因为每次看到她的样子就会刺痛自己的心,莫小北一直觉得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有父亲。
这个城市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现实里面,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而我们正在被同化。莫鱼对小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么风轻云淡,似乎是在给她讲儿时的故事,小北浅浅的笑着,望着窗台的那株仙人掌发呆,对于莫鱼她永远只有两种态度:冷淡,沉默。莫小北不记得上一次和莫鱼面对面的坐着说话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三年前,她问她应该考哪个大学时候吧。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着阳光单纯的女孩心里藏着阴暗面,一个源自她母亲来自的阴暗,这些只有77知道,就像也只有莫小北知道77那些让人痛心疾首的童年一样。
莫鱼说的对,小北已经学会了麻木,学会了虚假,而这一切都是拜莫鱼所赐,很多年以前在我她看到她那么卑微的求那么男人不要离开他们母女的时候,她的心便一瞬间学会了所有的麻木,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把莫鱼像垃圾一样踢开的时候她学会了虚伪,在所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个没爹的孩子的时候她学会隐忍和掩藏,什么叫快乐?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莫小北还记得那些日子她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她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她的生活好快乐,于是她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莫鱼知道她是不快乐的,因为她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会在人群中看到个和父亲相似的背影就难过,会秋天看见树木疯狂地掉叶子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莫鱼说“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学会成长····”
那个时候的莫小北听不懂莫鱼的话。但是她知道我们被抛弃了,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开始恨莫鱼···
莫小北发现莫鱼出奇的喜欢仙人掌,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也懒得去问,对于别人的故事她会谨记,可是对于莫鱼的故事她却无处探索。她和莫鱼之间似乎隔着巨大的冰山,无论莫鱼如何努力,那些冰始终那么寒冷,无法融化。
凉台上,77望着莫小北幽幽的说“小北,其实她很爱你。”
莫小北笑了“也许她更爱她自己··”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情,毁了孩子完整的家,这样的母亲谈什么爱呢,她是在莫鱼那里学会了麻木和虚伪,然后她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多么讽刺。
“暑假我们一起去大理好吗?王波离开了,我发现我徒然也好喜欢去旅游,喜欢去不同的城市看不同的风景,也许某一天就会和他在某个角落不期而遇。”77转开话题微笑着看着莫小北,她知道这么多年莫鱼一直是小北的心结,她也知道小北喜欢那个城市传说中的宁静和清爽。
“嗯,这个夏天我会完全属于那里。”莫小北也扯出一丝笑,对于77她总是莫名的会生出一丝感动和怜惜,在遇到她之后小北开始明白,原来和文字沾上边的孩子从来都是不快乐的,他们的快乐象贪玩的小孩,游荡到天光,游荡到天光却还不肯回来,所以他们彼此惺惺相惜,
小北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回家的汽车,这是她在Z大的最后一个暑假,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会飞到什么地方呢,明年的李松和自己会怎么样呢?这么想着,心里一阵迷茫····
仲夏的熏风习习吹来,莫小北坐着无聊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她还记得这本书是自己在莫鱼的床头柜上随手拿来的,一直没有看。
是一本很普通的生活杂志,没有一点的新鲜和时尚,百无聊赖,就如一直波澜不惊的莫鱼,泛不起半点涟漪,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她有些失望的准备合上,一张折的工整的白纸突然滑落在脚下,她看了看上面似乎写着字。拿在手里才知道那是一份病例,病症栏触目惊心的写着“子*宫癌”。署名是莫鱼。
莫小北的心一惊,然后整个身体瘫软下来,泪不禁流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和莫鱼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她以为她是永远不会为这个女人难过,也不会为她落泪,可是刚刚那些液体是什么?原来不管我她怎么疏远莫鱼,怎么在心里恨她,也始终割不断和她的血脉亲情。这么多年她深深埋在心底的防线在看到那三个字的一刻,彻底奔溃,她知道她还是学不会冷酷到底。
回到家,莫鱼已经坐好了满桌子的食物,都是她喜欢的,她笑盈盈的拉她进屋,讨好似的照顾她吃饭,这些年她一直如此,不管她怎样对莫鱼,莫鱼始终默默的忍受,然后笑盈盈的一如既往的继续,曾经她的笑让她抓狂,她觉得莫鱼那是在可怜和弥补她,而她不需要。可是现在当她看着莫鱼有些苍白的脸,和已经不再散发着光着的头发,突然觉得这个一直被我刻意疏远拒绝的女人已经这样衰老了,而她仅仅40多岁,并且是为自己付出很多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
“小北,吃吃这个,你最爱的凉虾。”莫鱼殷情的将整碗凉虾都推到她的面前,眼睛里带着渴望。让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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