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坏女人。
很久以前,有个漂亮的女人爱上一位穷书生,穷书生分配到边远的县城执教。女人追随书生在县城里生活了一辈子。女人勤俭持家,男人兢兢业业,两人生有一女,取名金曼。生活简单美满,人生平凡幸福。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我妈的故事。
我妈是漂亮的女人,我想不通我妈何以看上我爸。我爸既没钱,长得又不伦不类。我爸曾经是我老师,这位严肃陈腐的老师在讲台上从来不开一句玩笑,从头到尾对着要死不活的语文课本要死不活地解说,而我足足上了三年这要死不活的语文课。那是在我的高中时期。
我的高中发生了很多事,和男生有关的事。青春期的蠢蠢欲动使我们抵不住青春的诱惑,过早地萌动了对爱情的遐想。
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而我比我妈还漂亮,这让我很受男生欢迎,也让我轻易踏入青春期的禁区。在众多追求者中,我慎重选择了一个既有钱长得也帅的男生交往,和我爸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交往了半年,半年后我爸把我叫进他办公室,一本正经地和我谈了一大堆人生道理。我爸的那套哲理就像语文课本上的古文,我从古文想到古代女人裹脚的毛病,从古代女人想到鲁迅的经典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这么想而且这么说出来了,我爸问我说什么,我说没什么。
我们仍然继续交往,直到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后,我和男生分手了。男生的爸爸花了很多很多钱把他送进重点大学,而我爸没钱,我只能上大专。我们就这样分手,分手的时候男生给了我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这让我并不为分手而难过。
和有钱的男生交往,赚一大笔分手费,真不了起,小曼!大军竖起拇指,仿佛听笑话似的发出一阵充满酒味的长笑。
去你的,大军!我拧了拧大军抱在我肩上的胳膊。
这是在上海一家高档酒楼的包间,一帮酒醉的男女围坐桌边,无聊地听我讲述着无聊的高中生活。在这些男女中,一直抱着我对我动手动脚的大军同志,和我保持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
大军有家有老婆,从父亲手中继承了房产公司,公司规模如何效益怎样我无从得知也毫无兴趣,重要的是他有钱,说白了,我就是大军包养的情妇,但这没什么,因为大军有钱,而且很有钱。
我说过我是个坏女人,因为我喜欢钱。和大军在一起时我还是学生,一名大二学生,就读于上海某所大专,偶然一次机缘巧合使我和大军认识,大军没费多少心思就和我发展到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因为他用了很多钱。这让我觉得自己不仅是坏女人,而且是下贱的坏女人。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无比的愤恨,对我自己,对大军,还有这个世界。想到这里,我愤然端起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伴着剧烈的晕眩,我靠在大军怀里。酒劲过后,我听到大军问我醉了么?我摇头,转靠在椅背上。
我的确没醉,可我突然想醉,狠狠地醉得不省人世。我靠着椅背逐一扫视,坐于大军边上的是李染,某大型广告公司的摄影师,才华横溢,拍过不少名人写真。
有一次李染到我学校的摄影协会演讲,说了一大通女人身体与平面表现之间的微妙关系。演讲结束后提出要在大学校园里招聘几名平面模特,我报了名,李染一眼看中了我。
他说,金曼,你会成为全世界的中心。而在我成为世界中心的第一步,我成为了他们这伙男人的中心。
我想笑,我笑出声来,李染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你的领带打歪了。紧挨在李染身边的米娜立刻看向李染的领带。
没有打歪嘛。米娜一边说一边重新为李染扎领带。
和我一样,米娜也是坏女人,漂亮,却比我更加下贱更加世俗。
两人身边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叫顾伟,他是某集团公司的副总。为人怎样品行如何让人捉摸不透,时而调笑风生,时而深沉理智,时而严肃,时而顽皮,阔气时一掷千金,吝啬时一顿饭钱也耿耿于怀。
顾伟是平民出身,靠自己聪明的脑袋一步步发达起来。这是个复杂的男人,而我不喜欢复杂。
三个男人虽然各有各的性情和不同的事业,但相同的是,他们有家室,有钱,而且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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