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无视他,静静地吃完早餐,又给自己沏了一杯特浓咖啡,这才跟他说话:“昨天晚上,我还幻想着你会突发善心,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你。”她没有给他接话的时间,继续说道,“现在,听个故事吧。你听完之后,就知道谁欠谁了;我讲完之后,不会再记得你,不再认识你。”之后微笑,“你就是我一个噩梦,现在我醒了。以后,也该轮到你做噩梦了。”
她的姑姑欧阳可依曾说过:相爱的两个人,最不可磨灭不可淡去的一种情绪便是内疚、自责。如果你要惩罚一个男人,与其让他恨你,不如让他觉得亏欠。
她不知道这观点对不对,现在,她要试试。因为她对这男人已经心灰意冷,已经不能再爱。
燕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燕江南和乔旭东相对而坐。
新娘还没回到自己的窝,自然没有人到婚礼现场去看去听议论纷纷的宾客们。
“这么大的城市,一个人要是故意藏起来或者被人藏起来,想找到她,真跟大海捞针一样。”乔旭东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江南,“黑白两道都撒了网,哥儿几个也都尽力了,你生气也没用,耐心等等吧。”
燕江南的样子看起来其实很温和,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能看出他眼底那份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意的人,不多。他吸了一口烟,惬意地呼出一个烟圈儿,另一手的修长手指缓缓叩击着办公桌面,“最晚什么时候能找到?十天?”
“不可能。”乔旭东说,“就算是头号通缉犯,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看着面前人,他有感而发,多了句话,“有的时候,你跟她挺像的。”
“十天。”燕江南改换了肯定句,并不知道这几乎让乔旭东产生错觉……以为他被欧阳离附了体。他想了想,开出条件,“你尽快找到她,欠我的那笔钱就不用还了。”这个朋友,他最了解不过,你不给他点儿甜头,他就不会尽全力做事。
“成交。”乔旭东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在短期之内找到欧阳离……那个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疯子,行事从来就没个章法,谁知道她会猫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没错,他认定她是自己离开的。只是燕江南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拒绝。
“还有,那天晚上,我妈去找阿离的经过,你给我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你的意思是……”乔旭东为之一惊,继而心头一动,会过意来,知道这是燕江南为自己找出的又一个查找的线索。
燕江南没接话。这样怀疑母亲,他很有罪恶感,却无法打消这念头。如果欧阳离不是自愿离开的,那么和此事有关的人,他只能锁定两个目标……顾惜晨和自己的母亲。知母莫若子,母亲的偏激、执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乔旭东把那晚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见燕江南仍旧沉默着,便打算要走。
这时,燕江南的特助陈海敲门走进来,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嘴里说着:“夫人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请您不要太计较婚礼的事,想开些,还请您晚上务必回家吃晚饭。”
燕江南低头翻着文件,“你是我特助?”
陈海怎么说都不合适,知道自己是无意中勾起了boss的火气,暗自叫苦不迭。
“晚上家里有客人吧?”燕江南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腔调。
陈海如实回答:“夫人说请了您的好朋友。”
“女的吧?”
“是。”陈海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燕江南忽然间发了火,把文件夹狠力拍在桌面上,随着桌面的震动,水晶杯子里的酒打起了旋儿。
陈海脸色突变,胆怯地后退了两步。
乔旭东怕自己成为某人下一个出气筒,迅速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口,听到燕江南说:“七点,我准时回去。”语声已平静如常。
果真是生意人,到何时都会为下一步做出准备,乔旭东自叹弗如。
顾惜晨听完欧阳离的一番话,满脸的震惊、愕然慢慢化作深重的痛苦。不需要向任何人求证,因为欧阳离也许会隐瞒一些事,却从不会撒谎骗他。
“现在,我想我可以离开了。”欧阳离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的衣服,“这衣服我就穿走了……他们的眼光还不错,我挺喜欢的。”走到门口时又加了一句,“你送南烟回去吧。”
顾惜晨又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疾步追出院门,拦住她的去路,“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这话问得很多余。他从未问过,从没追究过,她凭什么要早一步说出来?欧阳离连话也懒得说,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顾惜晨加重了语气,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欧阳离忍无可忍,怒道:“你以前根本就没想过我跟你分手的原因,现在才这么问我,不觉得晚了么?”继而,她又孤单地笑,“这是多丢人的事儿,我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就对别人说起?”只有盲目的恨,只有恶毒的指责、报复,除了这些,他没给过她别的。到底是他原就把她看得太轻贱,还是她对他的期望太高,无从追究。
顾惜晨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欧阳离又折回院中,找到没收她手机的男子,伸出手,“还给我。”
“这事儿……”男子望向门口,询问顾惜晨的意思。
欧阳离忽然暴怒,抬起腿来,把男子狠狠踹倒在地,一脚踏在他胸膛,语气冰冷:“别给脸不要!要不是因为南烟,就凭你们几个还看不住我!”语毕,从他身上翻找出手机,之后意识到手机已经没电,便又顺手牵羊,夺走了他的手机,再次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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