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因此有些失望,“我也没有。”
顾惜晨语带嘲讽:“结不成婚,你不害怕么?”
欧阳离淡淡地一笑,语气分外冷漠:“我为什么害怕?这问题真蠢。”
顾惜晨寒凉的眸光凝住她。
欧阳离亦是冷眼相对,毫不退让。
室内陷入沉寂,空气仿佛结了冰似的。
对峙良久,顾惜晨的眼神不再那么坚定,他迟疑地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想让我问你什么?”
“我想让你问我什么。”欧阳离笑了起来,眼底在这瞬间一黯,“是。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过几天吧。”
“为什么不是现在?”
“都不太清醒,还是清醒以后再说吧。”欧阳离夹烟的手指了指楼上,“南烟怎么办?你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伤害她?”
“是。”顾惜晨换了一个更加闲散的坐姿,“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她了。”他笑了一下,“让你朋友难过,比让你难过的效果要好。”
“我如果找机会跑掉,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对她,是那些人的事,和我无关。”
欧阳离弹出手里的烟蒂,从头到脚打量着他,“那么,我们都好好珍惜这几天相聚的时间吧。”
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南烟崩溃的哭喊声。
顾惜晨不为所动,走到门口,斜斜地倚着门框,点了一支烟。
欧阳离笑得凉薄。女子坚强也好脆弱也罢,都会为之受到伤害……取决于她们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而顾惜晨这种人,强弱通杀,他对女人已不再有任何怜惜、同情。
南烟跌跌撞撞地下楼来,扑到欧阳离身边,哽咽着为自己辩解着:“欧阳,我不知道他们要把你骗来,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好嘛?”
欧阳离听了这话,再看她一脸病容,心里愈发酸楚。说来说去,其实是自己连累了她。如果南烟不是欧阳离的朋友,她就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即便是深爱顾惜晨,也只是得到温文尔雅的拒绝,不会被利用、不会被伤害得这么惨。
欧阳离轻轻拍打着南烟的背部,慢言慢语地安慰着:“不怪你,别把什么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一帮人是如论如何也要把我骗到这儿的,别哭,别哭啊。”
这倒是真的,顾惜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真的是巧合。这几天,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因为心烦意乱而拒接所有电话……曾经深爱的女孩,他是不是要看她再一次因为取消婚礼而闹得满城风雨。不论谁对谁错,燕江南怕是都不能允许两次婚礼都落得贻笑大方,如果她做了落跑新娘,燕江南有多深的爱,就会变成多深的恨。要不要让她再背上一份来自于男人的恨,要不要让她因此而无宁日,是他为之犹豫的理由。
直到今晚,他才狠下心来,正不知如何把欧阳离引到这儿来的时候,南烟就给他打了电话。起初是埋怨,之后便说了欧阳离要过来的事情。他由此得知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才带人赶了过来。
过了好久,南烟才止住了哭声,看向顾惜晨的时候,满目凄怆。有的男人,爱上了便是错。而她,是错得最离谱的那个。爱不起了,该醒醒了。
“十六号我再过来。衣食住行,他们都会照顾到,当然,你们的行动会受到约束。”顾惜晨背对她们说完,身影融入门外的深浓夜色。
“欧阳。”南烟把声音放到最低,“能走你就走吧,别管我了。我欠你的太多了,再结不成婚,我欠你的就是一辈子的幸福。”
“我干嘛要走?”欧阳离挽住南烟的手,拉着她上楼,“本来就不想结婚,他把我留在这儿陪你,我得谢谢他。”南烟还想再劝,被她以眼神制止,“你知道,你从来就劝不动我的。”
一直让她看不透的欧阳离,屡次为她和人大动干戈的欧阳离,对她恶声恶气却在小事上处处照顾她的欧阳离,在这时,都浮现在了南烟的脑海,她的泪,再次倾泻而下。
当晚,两女子挤在一张床上休息,却再无往日的亲昵,背对着背,也再无任何言语。之于欧阳离,有些责任,必须要担负起来,而有些心结,一辈子也打不开;之于南烟,那些感激、那些愧疚,都是不能说的,说了便是更深的伤害好友,不如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南烟只觉得度日如年,一个晃神,泪水便会泛滥。
欧阳离没现出任何情绪波动,翻找出房间里的书籍,一看便是大半天,神色安然,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很享受这种生活。只是没有任何言语,始终沉默。
负责监视她们的几个年轻男子,随着十六号的来临,眉间眼底开始洋溢着兴奋、喜悦。十六号之后,他们就算大功告成,会有一笔丰厚的进账。这年月,钱是最可靠最让人爱的东西。
怕也好,盼也好,十六号如期而至。
和每天一样,欧阳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之后下楼去吃饭。
顾惜晨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坐在餐桌前,平静地看她一步步下楼,坐到他对面。白色的t恤很宽松,灰绿色的长裤,黑色球鞋,这穿着显得她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刚入学的大学生一样。
初相识的时候,她平时大多是这种打扮。后来,因为他一句你太孩子气了,她便赌气似的以妩媚或干练的形象示人,且坚持了那么久。那时,她也是爱的吧,若不爱,怎会心甘情愿地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他忽然有些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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