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江南弯下腰，很自然地探出手，一粒一粒，解开她衬衫上的纽扣。
“干嘛？来吧。”欧阳离语气很差……从来是与他对峙抗衡，现在却是任人宰割的状态，这种心理落差让她很受刺激。
燕江南瞪了她一眼，目光冷得吓人，像是存心把她那张小脸儿花掉似的，随即又弯起了唇角，问：“你行么？”
欧阳离无言以对。
燕江南扯掉她的长裤，又把她拉起来，褪去她的衬衫，继而帮她穿上睡衣。
欧阳离想着你直接说让我换衣服不就好了嘛，绕这么大圈子，真是闲得够呛。躺回到床上以后，倒是感觉舒服多了。
燕江南熄了灯，把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头，“睡觉！”
欧阳离没吭声，在他怀里眨巴着眼睛，了无睡意。
“你怎么回事？”他问。
欧阳离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换了你是我，你能睡着嘛？”
他不说话了。
欧阳离放松不下来，就想和他说说眼前的事情，可无论她怎么说怎么问，他就是不理她。她觉得脸有点儿热……太没面子了，“今晚谁再跟你说话谁就是混蛋！”气哼哼嘀咕这么一句，闭紧了嘴巴。
他在黑暗中轻轻笑了一下。
欧阳离告诉自己，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一神经病，犯不上跟他生气。这么安慰了自己几句，心里好过了一些，调整一下姿势，找到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差，微有动静便会有所察觉。她记得他几次帮自己盖上踢掉的被子，记得他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试探体温。
她的心再怎么冷漠，也被他这番细致暖化了很多。却也会不厚道地想，毕竟是刚刚登记的合法夫妻，他照顾自己也是应该的。
一早，她听到燕江南在和人通话，那边应该是肖露，便没睁开眼睛，不想影响他。
他说着话，手自她额头滑到脸颊。
她打开他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却见他眼底戏谑的笑意。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燕江南把手机放在欧阳离枕边，开了免提。
那边的肖露正柔声问他：“欧阳小姐好些没有？那次她来去匆匆的，你也没给我们引见。”
“她没事，以后吧，我介绍你们认识。”燕江南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她禁锢在臂弯之中，肖露说话的时候，他便亲吻她的眉眼、唇角。
欧阳离用目光凌迟着他，却不想在这时候闹出什么动静，仿佛在跟他身边的女人示威似的，那不是她的风格。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悲哀了……明明是他合法的妻子，却更像是他和肖露之间的第三者。怎么就会悲剧到这地步了呢？
肖露此时又说：“不如就今晚吧，我请你和欧阳小姐吃饭，江南，能赏我这个脸么？”
“我问问阿离吧。”他语声冷静如常，让人听不出任何端倪，手却揉皱了她的红色睡衣。
“今晚能应付一顿饭么？”他在她耳边低语。
欧阳离气闷不已，侧过脸避开他。
“也对，毕竟，她现在病着，你可不要勉强她啊。”肖露在那边体贴地说着。
燕江南无声地笑，“从来都是她勉强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欧阳离抬起腿来，想把他踹下床去，却被他欺身压住，心里气得要死。
“那就好，真怕你死性不改。”肖露轻声笑着。
“关键是，她不是能勉强的人。”燕江南看着在自己钳制下一动也不能动的欧阳离，对她挑衅地扬了扬眉。
欧阳离猛地狠狠咬住了他颈部。
燕江南疼得屏住了呼吸，继而不管不顾地向后挣脱。欧阳离总不好真咬下他一块肉来，便松了口。
肖露又在问他代言广告的事，见他没搭腔，便问着：“江南，你在忙什么吗？”
“没事。”燕江南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被刺猬咬了一下，晚点儿再联系。”说完收了线。
“是你先招惹的我。”欧阳离先发制人。
“你吃点儿亏会死么？”燕江南把手机丢到一边，摸了摸已经出血的伤口，“属什么的？”
“你不是说了嘛，我是刺猬。”欧阳离占回了便宜，心情大好，对他挑了挑眉，甚至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我不高兴的时候少碰我，不然咬死你！”
末尾一句话，她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孩子气，让他莞尔失笑，“为什么不高兴？吃醋了？”
欧阳离撇撇嘴以示不屑，视线离开他脸庞，转向别处，“巴不得你遍地桃花呢。”
燕江南复又低下头去，唇霸道地攻城略地，掠走她的呼吸。
欧阳离挣扎半晌，才极力推开他，双腿随之放平，迅速翻身趴在床上，把脸埋进床单……无比郁闷的姿势。
燕江南笑出了声，“你咬啊，咬死我也认了。”
“你就气我吧，我早晚被你气死。”欧阳离闷闷地叹息着。如果这城市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无赖，非他燕江南莫属。
“你跟我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燕江南看看时间，起身下地，拍拍她的背，“能气人了就是又活过来了，去洗脸刷牙。”
话的确是不好听，说的却是事实。比起昨天，欧阳离的气色好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虚弱，却已能下地走动。
刷牙的时候，欧阳离透过镜子，看着他颈部的伤，良心发现，漱口之后，从储物柜里取出医药箱，追着他到起居室，“我帮你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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