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冷静地提出建议:“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
“这么大的喜讯,当然要亲口告诉他。”林越珊戳了戳儿媳的额头,“你回家去,听到没有?哪儿也不准去了。”
“哦。”欧阳离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听话,回去我给你做栗子蛋糕。”林越珊说完,这才喜滋滋地走了。
“以后就是一家四口了。”燕江南这才漾出发自心底的笑,极是怜爱地拥住妻子。
“一个还能勉强接受,两个也太恐怖了。”欧阳离更加沮丧。
“注意胎教。”他笑一下,带她上车。
坐到车上,欧阳离的手落在腹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我以后得胖成什么样儿啊?别人一个都很胖很胖了。”
难怪母亲偶尔气极了会说她二百五,她怀孕以后就没想过几件正经事,全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一脸叹服,俯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啄了啄她的唇瓣,“胖我也喜欢。再说那也不是胖,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
“好吧。”欧阳离勾住他颈子,脸伏在他肩头,“你高兴就好,但是,以后也得习惯我没办法进入状态。”
“还是不喜欢孩子?”他皱了皱眉,这真是个问题。
“好像有点儿喜欢了,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害怕失去孩子。但现在没事了,我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语气闷闷的,“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怎么会呢?慢慢就会好了。”她一直在改变,只是不自知而已。而她口中的危险二字,又令他眸光转冷。也许,一直以来,她都是对的。如果是以相互伤害为前提,那么,这种亲人,不要也罢。
“对了。”她和他拉开距离,犹疑着说道,“在餐厅,是绍锋帮了我。我想,这和你阻止柳柳自暴自弃的时候,是一个性质吧?”
“是。”他并不见得认同她的观点,只是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他不会傻到在这时去猜忌什么。“绍扬救了我的太太、孩子,我得谢谢他。”他说。
“那就好。”欧阳离松了一口气。
“乖,别想这些事了。回家睡一觉,等妈回去给你做蛋糕吃。”
“嗯。”欧阳离漾出甜美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尽可以把所有纷扰交给丈夫和婆婆,自己只需享受他们的照顾,就已足够。
等妻子睡着以后,燕江南下楼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看,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秦月打来的。
他回拨过去。
秦月的语气分外焦虑:“江南,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能见面谈谈么?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别来家里了,到我办公室谈。”他说完,挂掉电话。
秦月走进燕江南的办公室,坐下来,开门见山,“江南,她们姐妹两个一向不合,打闹惯了,有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大么?怎么报警了呢?阿离在哪儿?我想跟她谈谈。”
“这事情不大么?”燕江南的态度,疏离,漠然。
“晓晓这次的确是太过分了,是我没教好她。”秦月认错之后,便话锋一转,“可是我听人说,是阿离先动手的,晓晓恼羞成怒,这……你们不能试着谅解一下么?”
“谅解?”燕江南的手指叩击着办公桌面,“如果晓晓得逞,谁又来谅解我们?”他忽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秦月,语调肃冷,“我想阿离尝试过去谅解你们,可谅解的后果是什么?后果就是你们去抢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后果就是你们险些让我们失去孩子,后果就是阿离要在结婚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家。”他勾起唇角,漫出一个讽刺的笑,“你跟我谈谅解,合适么?”
秦月张了张嘴,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子,目光直接、锋利,让人无可回避,无从辩驳。忽然间,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迟疑半晌,她怯懦地开口,“阿离跟我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有晓晓……”
“这么说的话。”燕江南忽然唤她,“秦董……”
秦月愕然,这样一个称谓,无意是把两家人划清了界限。
“麻烦你以后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尽一切可能避免她接近我太太。这次的事,我顺其自然,不会推波逐流,也不会阻止相关法律程序。”燕江南语调温和下来,“阿离说的对,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走法律程序,那么晓晓……难道他从不知道,阿离恶劣起来是什么样子么?如果不是矛盾到了一定地步,晓晓怎么会有这种过激的行为呢?她的晓晓,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秦月想到这些,又是难过又是气恼,她霍然起身,对上燕江南锋利的视线,恨声道:“怎么就不能给晓晓一个机会呢?阿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是助纣为虐!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了解么……”
燕江南不理会她,按下通话器的按钮,吩咐秘书:“请尧律师过来一趟。”之后,他的笑容变得和煦,“谢谢。在此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起诉晓晓。你也可以回去请律师了。”
秦月气得脸色发白,却是说不出话来。
“阿离和你的关系这么差,我很庆幸,如果和你关系亲近的话,我绝对不会娶她。”燕江南恢复了慵懒姿态,闲闲坐回到办公椅上,“阿离善良,聪明,淘气,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她。我想这是你不了解的。”随后转身,看着窗外景色。
谈话就此结束。
秦月走出门去,身形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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