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小子追你追得那么累。”他的话显得莫名其妙。
欧阳离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可能在男人眼中,女人拒绝自己的任何好意,都有点儿让人觉得没面子。有一段时间,她对燕江南,的确是经常这样。她无所谓地笑,“那我走了。”
雷绍扬叮嘱了一句:“迷路的话,打电话给江南。”
嗯,那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扬手打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
开车出门的时候,燕江南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带你去兜风啊?”她笑盈盈的。
“好啊。”他爽朗地笑着,跃入跑车副驾座,“唐人街?”
欧阳离踏下油门,“给我当导航。”车子开出去一段,她忽然腾出一只手,迅速探到他腰际,摸了一把,脸色微变,收回手的时候,恢复平静。
他在这时候还是有闲情开玩笑,“你要不要?”
她嘟了嘟嘴,威胁他,“等我玩儿够了,我就给爷爷打电话告状。”
燕江南不慌不忙的,“我怎么说才好呢?说是你把我骗过来的?”
这么说的话,老爷子恐怕还真就要半信半疑了。欧阳离败给了他,想到他一夜逗留在外,把车靠边停下,“你还是滚回去睡觉吧。”
“不认识路就说话,我开。”他说完就要下车。
“哪儿跟哪儿啊!”欧阳离拽住他,“好像都是铁打的似的,都不用休息会儿啊?”随后说了自己跟雷绍扬关于女郎的对话,笑问,“他说都差不多,你怎么说?”
他笑,“我不清楚。”
“那女孩儿都伤成那样了,他居然也坐得住。唉,真是……比我还糟糕。”她眼中有质疑,“你居然有这种朋友,莫名其妙。”
“我这辈子,就欠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你。”燕江南说,“估计这次之后,就能把欠他的人情还清了。”
欧阳离认真地看着他,“我呢?你觉得什么时候能还清啊?”
他笑容狡黠如狐,“一辈子,刚刚好。”
欧阳离笑着别开了脸,“那就不是你欠我了,明摆着是我欠你的。”
燕江南语调散漫,“老夫老妻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远远观望了一会儿这城市优美的风景,返回到雷绍扬的别墅。
车子刚停到楼下,两人就听到楼上发出的玻璃碎裂声,之后,就有玻璃残渣落在楼下。
站在落地门窗前的雷绍扬漠漠转身,缓步去了顶楼。
欧阳离和燕江南对视一眼,摊一摊手,走进室内。
雷绍扬却在此时又下楼来,对欧阳离说:“帮个忙,让她安静点儿……男人不好意思下手。”
欧阳离没有迟疑,只是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寒轻雪。”
欧阳离点点头,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当下却也来不及多想,走进顶层的一间房间。
寒轻雪坐在床上,一脸暴躁。几个年轻男子和一名医生站在房间内,很无奈的样子。一个受了伤的女人,他们轻易就可以制服,之所以隐忍不发,大概是因了这女子的身份,方式轻不得重不得,也就无从下手。
欧阳离走向那女子,唇角含笑,稳稳接住寒轻雪的视线,扫了一眼窗外,“呀!”了一声,“那是什么?”
寒轻雪下意识地转头去望。
欧阳离就利用这片刻光景,解下白色长款真丝上衫的系带,将寒轻雪的两臂连同身躯捆住,待对方转头要挣扎时,她已经将系带牢牢地打了个结,又对身后男子先后用中文、英文说了同一句话:“拿绳子。”
这是多简单的事情,把她弄得四肢都不能动弹,她还有什么挣扎反抗的余地?雷绍扬没想到,应该是关心则乱吧。
在年轻男子的帮忙下,欧阳离把寒轻雪的双腿也帮了起来,对医生招一招手,又让几个男子避出去,动手把寒轻雪的上衣撕扯开来,看到她身上轻重程度不一的划痕。
医生走过来,检查寒轻雪头部的伤势时,她不肯乖乖坐着,又开始挣扎。
欧阳离无奈地叹息一声,一手扣住她脖颈,一手托住她下巴,让她再不能动弹。
医生这才开始下手处理伤口。
血淋淋的伤口,欧阳离在自己身上看到过,那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别人身上看到,竟是不忍,转头看向别处,手上的力道自然是不敢减轻分毫。
等了许久,医生才处理完寒轻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叮嘱了几句,忙不迭地走了。
欧阳离叫人给寒轻雪拿来一套衣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把衣服丢在她手边。
任务完成,她笑着对寒轻雪摆摆手,“以后学乖点儿,跟自己较劲又何苦来呢?我走了。”
“阿离。”寒轻雪忽然出声道,“能多留一会儿么?”语声清脆婉转如黄莺啼鸣。
欧阳离狐疑地看着她。
寒轻雪将衣物穿戴好,抬起头来,笑,“你真的忘了,忘了我,忘了他。”
欧阳离扶住额角,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她的讯息,“能不能给我提醒一下?”
寒轻雪轻笑一声,“你就是那么自私的人,不论或多少年,能记住的也只有几个人,别人对于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吧?”
欧阳离嘴角一抽,“我这么糟糕呢?嗯,也差不多。”
“小学的时候,绍扬就和你住在一条街上。中学的时候,我通过他认识你的。”寒轻雪自嘲一笑,“当然了,他那种人,对人好也不会让你觉得,我也没喜欢过你。你不记得也正常,我只是对‘阿离’这个名字印象太深了。”说完,她看向门外,视线似乎穿过木门,看到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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