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泻如注,粉黄的三色堇开的绚烂,在阳光下,鲜嫩的招展着。
秦桑榆进入病房,将食盒轻放在桌上,雪白病床上的人正在熟睡,心跳监测仪器尽职的监督着他的心跳。
秦桑榆走近,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滑过他瘦削的脸颊。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初时的茫然,在看清她时,瞬间转为清明。
他嘴唇一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
“我吵醒你了?”秦桑榆连忙收回手,歉意的看着他。
江慕年有些困难的摇头,抬起手,宽大的病袍服,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腕。
秦桑榆连忙握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江慕年的声音虚弱的仿佛叹息的气声:“还好,不要担心。”
冬天的阳光再热烈,也带着一股子的清寒。白色光线在江慕年瘦削的身上幽幽流转,他的脸浸在朦胧的光辉中,似有那么一些虚幻。
秦桑榆心中蓦地一紧,骤然张大的瞳孔慌乱的颤动。
有一种,他好像就要在这朦胧的光辉中消失的慌乱感。
就跟当日他被推进手术室,她焦急而惶恐的等在外面一样。
那种焦灼恐惧,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了。
“你又没休息?”江慕年紧一紧手指,他整个人都瘦了,连手指也没能例外。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指,肌肉仿佛被抽离,只剩一层皮附着在骨头上,连细小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瞧的秦桑榆又是一阵心惊。
癌症最明显的体征就是消瘦。在古城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快要脱形,现在这样躺着,更是显得单薄。
“我不累的。”秦桑榆摇头,“刚才安宇霆送了饭过来,你要不要吃点?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东西了,不过只能是流质的。”
江慕年看着她,深邃的黑眼睛用力闭了一下,又睁开:“安宇霆,他每天都来。”
秦桑榆有些莫名的瞧着他,他这句话,既不像是疑问,陈述却又好像只说了半句,她还等着下半句呢,他却不说了。
“对啊,他每天都会过来。”秦桑榆只好道,“他也很关心你的状况。”
“他说,你是他女朋友。”
秦桑榆一愣,随即笑道:“我不知道你介意这个。”
“我非常介意。”江慕年紧盯着她,毫不掩饰,非常坦然。
“他是我朋友。”瞧出他的确介意着,秦桑榆不免觉得好笑。
以前的他,就算吃醋,也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
记得有一次,学校有个老师对她表示好感,虽然得知她已经结婚,仍然坚定的表达了喜欢她的心意。就那么不凑巧的被前来接她的江慕年听见了,他当时并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跟闹了个大红脸的老师平和的握手,言辞平淡,却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大意是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离婚的打算,夏静瑶一辈子都是他江某人的妻子,希望那名老师不要多做他想。
她心里暗喜,上车后趴在他胸口傻笑,很是窃喜,“你在吃醋哟!”
他却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瞥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吃醋?就他那脸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跟我有可比性?”
当时她只顾惊讶的看着他,完全想不到,那么温和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半天才下结论说:“阿年,我觉得你真的在吃醋。”
他不置一词,轻哼一声就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然后当天晚上,空着肚子的她被他翻来覆去折腾的几乎昏厥过去。迷迷糊糊听见他在她耳边哼:“他能跟我比?”
成为秦桑榆后,他的霸道与独占欲丝毫不再掩饰后,简直令人发指!
“没有别的意义?”江慕年追问,目光紧迫逼人。
好不容易,他从死神的魔掌里逃出来,她肯回到他身边,他可不希望有任何变数。任何苗头,他都要掐灭在摇篮中,不能让其有茁壮成长的机会。
“没有,你别乱想。”秦桑榆安抚他。
江慕年可不觉得自己是在乱想,安宇霆为了她,不惜拿整个安氏来跟他对抗,普通朋友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为对方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秦桑榆回答的答案令他很安心,他微笑,“除了我,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
秦桑榆微微红了脸,这人,以前这种问题是从不屑问的,对自己相当自信。怎么病了这一场,倒变得这么没完没了了呢。
很不想回答,然而他却坚持的盯着她的眼睛。
他本是躺着,手术后没多久,怕扯到伤口还不能动,又消瘦很多,本该是弱势的一方。然而他此时专注地盯着秦桑榆的眼睛,目光凝定,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因为缓慢而庄重。
他知道,什么样的他是她完全无法拒绝的。
秦桑榆无奈的瞪他一眼,遂了他的心,“没有,行了没?”
“真乖,作为奖励,我必须亲亲你。”他眼神晶亮,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秦桑榆挑眉,他躺着动也不能动,能怎么亲她?
江慕年了然的笑:“我不能动,只好辛苦你了。来——”
简直像是在诱哄。秦桑榆无语,竟是要她主动,他想得倒美。
端坐不动,眼尾斜睨他:“除了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你一个,已经够我伺候了,哪还会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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