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郎先生,竣泰那边果然出问题了。”
郎逸夫刚在办公室里小憩了一会儿,便听到霍彦带来的这个不好的消息。他有些疲惫地搓了搓精明穴。自从记者会过后,郎家的声誉便早让自己践踏的一文不值。他就是个败家子,徐成凤一直这样埋怨他,家里是向老太太瞒着消息,到头来却还是不胫而走。气得她好几次进了重症监护室,连病危通知都发到了郎逸夫手上。更要命的是,公司里这个时候还出了乱子。和竣泰的项目一直是自己亲自在跟,双方在一开始便已经谈的差不多,一切要是照计划进行下去,是不会出篓子的。因为是个大项目,双方都投入了较大数额的资金。所以郎逸夫还是留了一手。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自然也不可能把楼允放在眼里。两家这几年来都不曾交好过,谁要是把信任这回事当饭吃,以后就别想有饭吃。
郎逸夫鄙夷笑了笑,转着手里的万宝龙,淡淡地说:“哧,就知道他们会出尔反尔,现在跟新的合作对象谈得怎么样了?”
“华程那边下午会派人过来,晚上七点,美国的班机。”霍彦对着备忘簿,说道
“嗯,我知道了,至于竣泰那边,尽量拖延时间吧,能捞回多少是多少,至少和他们比起来,我们折的本不算什么……”郎逸夫幽幽地笑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起来
“涂晓蒙没有上飞机?”
“没有,先生。和你想的一样。十分钟后,离开的机场。目前仍在跟踪。”
郎逸夫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有挂不住的不快。好好的心情都扫空了。
这个蠢女人到底要笨到什么时候,替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找同父异母的哥哥。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像她这样找,是永远都找不着的吧!郎逸夫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笔,不自觉的露出嘲讽的笑意。
“继续跟好她”他背过椅子去,不再多说话。
横中路,459号,晓蒙读着手里的地址,那是她回国的时候父亲塞给她的地址。不想一回到上海,就碰见这样的事情,于是连私人侦探都没有来得及找。自己又一时心急,便沿着地址找。但是,困难却不是一般的大。她已经找了两天,每次早出晚归。却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线索。
“是十年前的地址了,现在上海都变得不像样了,怎么找啊。”她捏着纸条经过一条胡同口。这是她第三次经过。每一次都想进去瞧瞧,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罢休了。
那里还是老式房子,逼仄而聒噪。老人家的大裤衩子密密地晾在绝对不宽敞的楼和楼的缝隙之间,随着风鼓鼓囊囊的飘舞。错综的电线和晾衣杆重叠交错,鳞次栉比。在脱皮的墙上的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皮块子,引起了晓蒙的注意。
牌子快要锈烂了,边边上早失掉了当初的棱角,像是深嵌进墙壁里,不注意看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上边不太清晰的字迹着实让晓蒙振奋了一下子。“横…中…路400号”她突然大叫着,笑了起来。天可怜见,居然找到了,我这蠢蛋,居然经过这里三次都没有发现。她有些埋怨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像是退不去的潮水,时时涌上来。她抑制着快要亢奋又紧张的情绪继续往里走,捏着字条的手指有汗渗透过来。
“459号”刚闪入视线的数字,被她牢牢锁定。抬头望上去,红砖黑瓦的房子,年代久远。处在巷子的深处,隔绝了喧嚣。一楼有好几户人家,还有破旧的自行车停在楼梯间里,地上很脏,还有腐烂的菜叶子,灰尘,油渍。空气里也有怪怪的味道,晓蒙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像她的家乡,就是再怎样的中产阶级,住的还是四五十平米的单元房。一家一家隔开了生活。老死不相往来。如今这样的公用厨房,公用厕所,她是在电视里才看过的。
她找了家靠近楼梯口的人家,涂了红漆的木门,挂着倒福,却丝毫没有什么热烈的气氛。她扣了好几下门,过来良久,里面才有动静。小孩子的哭闹声随着门被打开,逐渐放大。
“找谁啊?”开门的是个女人,年纪和晓蒙差不多大,手里却抱着一个吃奶的娃娃,穿着宽大的睡衣
“呃,请问,这里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
“苏?这个我不晓得诶,你等等啊,我去问问。”女人抱着孩子,扭着头朝屋里喊
:“啊哟,妈,侬来做啥,过来呀,细东西哭得咧。”屋子里有人应声,还有奶味和饭菜,洗衣粉的乱七八糟的味道。
过了良久,里边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围着厨裙。
“这里有个姓苏的人家伐?”女人抱着孩子,嘴巴努了努晓蒙,“伊要寻。”
老人看了晓蒙良久,眉都要皱到额头里,愣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是那个仇振华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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