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幽怨的乞求着:“岳悦,求你答应我吧!你只是为他演戏,他给你的钱肯定不会有这套房子值钱。求求你了,收下这套房子,别再替他演戏了。你就发发善心吧,求求你了,我们都是女人,何苦相互为难呢?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你才会答应我?”
“你跪呀,你跪呀,以为我受不起吗?以为我怕折寿吗?你最好跪到死,我不介意为你奉上一柱香的,你跪得乖了,我甚至会善心的给你做个纸糊的李泽扬了你遗愿。跪呀,怎么还不跪?”可惜岳悦不会腹语,只能在心里嘶吼着解解气。
其实,此刻就是嘴里没被塞,她也不会将此话说出口。她心里还是害怕的,凌双双这人不太正常啊!之前两次相遇的情景和李泽扬的介绍,已肯定她是明着使用暴力的人,而今,她找人暴力的劫了她、暴力的给绑在了床上,又暴力的给她喂了双倍量的人流药,却又摆出低声下气的弱者样,谁能保证接下来她不干更变态的事呢?
岳悦自认是识实务的、是能屈能伸的。借凌双双所现的悲伤,强行将眼里的凶光渐渐收敛。可惜,凌双双像做了亏心事怕她似的,始终垂着眼睑,似乎在自我怜悯。
庆幸这嘴塞对了,要不然,岳悦会被这位隐藏于民间的金马金鸡金熊奖影后蒙蔽,而将合伙演戏的交易和盘托出。
听着她讲她有多爱李泽扬,岳悦已从开始的愤怒转为同情再转为昏昏欲睡,迷糊中同情对象改为李泽扬了。
心态就是这样在她的废话和时间流逝中不定的转变着。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让她恢复了清醒。看着凌双双的表情不再有悲伤,而是笑得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心里有了不祥感。
接下来的事,是她更没想到的。
娘娘老师出现了。只是在他出现的最初,岳悦以为只是来了个与娘娘老师长得相像的人。他那一头及肩的长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寸头,多了丝丝男人形象。但那身白色礼服就怎么看怎么阴柔,里面配了件白色西方宫廷式复古衬衣,卷翘如花朵的袖摆从外套的袖口绽放出来。乳白色闪着丝光的腰封有半尺宽,堆折起的褶皱像极了宫廷长裙的束腰。鲜红的领结显得尤为醒目,成为目光追随的焦点。要是再戴上顶白色的礼帽,加支白色拐杖,可以和卓别林分别代言黑白无常在西方的形象了。
岳悦想笑,可是根本不能笑出来。他竟然跟凌双双很熟,对她以这种情形的展现丝毫不惊讶,就跟平时她去接岳斐时,他对她礼貌性的笑容一样。
岳悦知道事情的严重了,之前还想着自己没去接儿子,娘娘老师会代为照顾,或是会给李泽扬打电话,自己倒不用太担心。可他的出现,她明白,他也是参与其中。
那么儿子呢?
岳悦再也淡定不了了,挣扎着、甩着头、从喉咙、鼻子里发出像动物护犊时的嚎叫。
“岳斐妈妈,你放心,岳斐在我家,很安全。我们先谈点儿事,我们三个人好好的谈,你别叫,好不好?我会给你取下毛巾的。”说完了,取下她嘴里的毛巾,扭转头轻斥了凌双双:“双双,你答应我要对她好的,你看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她可是你嫂子啊!”
岳悦顾不上理顺他们的关系,张合了几下被塞得快变形的嘴,就吼了起来:“你俩个王八蛋,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们要怎么样,冲着我来就行了,为什么要祸及我儿子?有本事你们现在把我弄死,不然,我儿子伤了一根头发,我都会不顾一切的要了你们的命。”
下一秒,刚取掉的毛巾又被塞到她的嘴里。
两人同时摇着头,为她的不听话惋惜。
心中的咒骂化为凌厉的眼神,投在两人身上。
娘娘老师带着举手抬足间的优雅和温柔坐在床沿,深情的看着她,再次跟她保证,他是没有恶意的,岳斐也是真正的安全的。当然,她知道这仅仅是截止此时。
凌双双的目的岳悦很清楚,娘娘老师的目的,她自认也清楚了,儿子在此事件中起的作用,她也很清楚。
为了儿子,对李泽扬的什么承诺、仁义都是狗屁。她想立即向他俩表态,只要让他母子平安,她立即与李泽扬划分为两个世界。
只是,凌双双和娘娘老师暂时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娘娘老师很温柔的跟她分析李泽扬对他母子俩的感情,以此让她明白他曾经说的断言是正确的,让她早日回头是岸。
李泽扬的表现从娘娘老师嘴里讲出来,让凌双双太满意了。
她满意李泽扬对岳悦的不了解;满意他对他的失踪,明知是陷入了危险,还是一个孕妇,也不去报警;尤其是对那个约定,竟然也一口应承。由此得出,他根本不似她看到的对岳悦那么疼爱。最欣慰的是他对岳斐的反应,虽然娘娘老师是岳斐的老师,但他对他并不熟悉,竟然把儿子交给他帮忙照顾,还是在深晚。这不是个亲爹做的事。
相反的岳悦就非常生气了,不是因为他不在乎她,而是因为他竟然把她儿子送到入了虎口。再怎么说,也是他挂名的儿子啊,这么多个月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感情的,更何况,这也算是在帮他啊,他竟然良心丧失到如此地步。
看到岳悦眼里的失望,两人相视一笑,轮番进行游说。
从他们的话里,岳悦心中的恐惧渐渐消失。她知道他俩人是表兄妹,是她答应不伤害她,他才跟她狼狈为奸的。她俩的目的都是要感化她,只要她当着李泽扬的面承认她是为他演戏,然后宣布她要嫁的人是娘娘老师,她和她儿子不仅不会受到丁点儿伤害,还可以得到这套房子。
前一个要求完全没问题,后一个如果只是用说的就算过关,也没问题。但她敢拿任何打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除了儿子,其他的没什么是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自己吃点儿亏。
点头,一个劲的点头,让他俩知道她已经答应了。
嘴里的毛巾再次被取掉。
在得到她保证不吵不闹后,捆脚的绳子和一只手的手铐也被解开。
好汉不吃眼前亏。岳悦乖乖的不吵不闹,也不要求解开另一只手。当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要听我儿子的声音。别跟我说很晚了,他睡着了,就是梦话,我也能分辩出倒是不是真的安全。”听到儿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天生的母性立马出现,“你们的要求我全答应。但你们用什么保证我儿子在我当面跟李泽扬说后就毫发无损的回一我身边?”
他们的本意也没想过伤害小孩子,对她的要求自是能保证的,所以,说起来也很真诚,真诚得很有可信度。
“岳斐妈妈,你嫁给我了,我就是岳斐的爸爸,双双就是他的姑姑,我们怎么可能伤害他呢?我们可以向你发誓的。”
她自知处于劣势,不能与他们硬斗,只能让他们觉得她无奈下认命了。
一切都等儿子回到身边再说。
“哥,很晚了,你和嫂子先休息,天亮后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了。到时,我看李泽扬还有什么理由拒婚。哦,表哥,我回房就替你们开好录制,半小时差不多了吧,我保证不看。”
她不是想炮制声色并茂的艳欲门吧?岳悦心叫糟了,噌的就从床上蹦了下来,手腕被手铐扯得好疼,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站在床头,怒视着娘娘老师,警告他:“殷洋,在我儿子没安全回到我身边,你碰我一下试试!”
凌双双邪恶的笑着:“表嫂,你得让我哥看到你的诚意啊!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却在如愿后反悔,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废了吗?换作你,也不会做亏本生意吧?”
“哼,你是担心我给李泽扬只用说的不具力度,你想制造物证吧?把电话给我,我现在就跟他说,再不然让他立即来,我们当面说。”
正如凌双双的意,她可不想夜长梦多,只是碍于表哥,他不敢太自私。现在听岳悦主动提出,当然立即答应了。她很想让李泽扬知道,只要是她凌双双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娘娘老师刚把阻止的话说出来,凌双双已拨通了李泽扬的电话,递给岳悦。只是,岳悦接了个空,被娘娘老师劫了。“你傻啊?你忘记了你坐半年牢的事让他作为了拒婚的理由吗?要不是三姨为你做保,你的婚事早就完了,你也保证再不犯,你现在让他来?”
凌双双吓得抓过电话立即关机,抚着胸,心有余悸的说“还好还好。”
好像不怎么好呢!
外面的门有被打开的声响,三人齐唰唰的把目光投了过去。
全都惊住了!
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李泽扬!
他笑吟吟的在他们面前松手落下一枚钥匙。准确的说,那只是一枚钥匙模具,而他,正是用那个模具打开的锁。
这很让人不可思议,但相比他的从天而降,这又算不得什么了。
谁都想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凌双双先开了口问:“泽扬,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像跟人问好一样的悠闲说了句“把我老婆放了吧!”
凌双双一扫之前的可怜样,柔情似水的走过去,就要伸手挽他的手臂,可惜,他不会让她如愿。
她该是习惯了吧,被拒绝了还是能温柔的大发娇嗔:“你的老婆是我呀!我们很快就举行婚礼了。泽扬,我早说我猜测得没错了,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们只是演戏。”
岳悦把她和娘娘老师在李泽扬来后的这一幕当是戏,静静的看着。
娘娘老师也在一旁将来自亲身的感受再次分析了一遍。
李泽扬望着手里的电话,似在听他们说,又似在表达一种漠视。
岳悦一直没有开口,李泽扬打断了娘娘老师的话,宣布了一个更不可以思议的消息:岳斐已经从娘娘老师安排的地方转去了他家。
很难让人相信,就是他把可视画面让他们看到,除了岳悦放下了心,凌双双和娘娘老师同时惊呼“不可能”。
确实,这对于他俩来说是难以想像的。他们不知道李泽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没搞懂他怎么凭一把钥匙模具打开门锁的,更不知他怎么知道岳斐的栖身之所,并把他带走的。
一句句问出来,却没有得到任何释疑的答案。两人有些气恼。
相反的,岳悦从他俩的问话中得知,李泽扬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儿高智商,能这么快救出儿子,又赶来救她,也算是有良心吧!于是,很大度的原谅了李泽扬把儿子交到娘娘老师手里的过错。
儿子安全了,她也没有了顾虑,她相信以李泽扬的能力,救自己出去完全没问题。那还有必要说出是演戏的话吗?当然没必要了!所以,在凌双双让她说实话时,反成了她向李泽扬撒娇般的告状和质问。尤其提到她被迫吃下了流产药,要李泽扬为他们的女儿报仇。那悲伤,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怒不可遏的凌双双再也装不了淑女了,两耳光甩在了岳悦的脸上,嘴角立即有血流出,可见她是用了十足的劲儿。但她也没讨到好,被岳悦一脚踢中了小腹。扭曲的脸上看来,比岳悦更痛。
还有一只手的手铐没有打开,岳悦已经肯定自己处于了上风,开始嚣张起来,拍拍小腹,问凌双双:“你不是说一会儿就会痛的吗?我怎么还没有感觉啊?看来,老天都不帮你,你就死了抢我老公的心吧!”
训完她,又把娘娘老师给冷嘲热讽了一番。
在李泽扬进来的那一刻,娘娘老师就知道他的希望破灭了,刚刚又被岳悦用狠毒的语言奚落,恼羞成怒的仰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把她尚算自由的手扭住,不甘心的让她改变主意。
岳悦被掐得快出不了气了,却仍摇头表示已定的主意是不可能改变的。娘娘老师又加大了手劲儿,尖利的指甲已深入肉里。岳悦挣扎着,第一次发现,娘娘老师的力气原来也挺大的。
“TMD,李泽扬,还不动手,你在等着为老娘收尸啊?”这是她此时心底唯一想喊的话,可惜他听不到,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你不是已经分析出我对她没感情的吗?确实,我在意的只是儿子。我本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女儿来的,现在女儿也没有了,她对我来也,没用了。我有多少女人,你和凌双双应该有耳闻吧?你掐死她正好,她死了,就没有人打着儿子他妈的旗号来管束我了。”
“岳斐妈妈,你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吧?我早说他不适合你,你就是不听。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啊!只要你发誓……”
“是啊,爱你爱到掐死你嘛!”
李泽扬话音未落,就响起娘娘老师尖细的哎哟声。
之后,凌双双和娘娘老师两人的手被手铐连在了一起,那手铐正是他俩从岳悦手上取下来的那副。
脱离了危险的岳悦一边抚着被掐痛的脖子咳嗽,一边骂李泽扬:“你真是想我死啊!你完全可以在他掐我时就动手,就他那点儿娘娘劲儿,用得着先引诱分神再才动手吗?说你人头猪脑吧,你能没有任何线索就找到这儿,还救出儿子……”
“你给我闭嘴,不识好歹的女人。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手也铐上,把你嘴再塞上。自己看看刚从他手里落下的东西。”
之前受的委屈被触及,再看到地面一片闪着白光的刀片,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伴着抽泣,咳嗽更厉害了。
李泽扬快速把她手铐打开,坐床边疼惜搂住她轻拍着背,那情形,任何人看来都是情人的深情呵护。凌双双和娘娘老师很恨很恨,却不敢开口说半句话。
哭声没有了,岳悦还赖在怀里,李泽扬心想,她演戏也太投入了。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可以收工了,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哭笑不得的将她喊得有反应,却是意识模糊的动了动身子,手还搭在他腰间,身子扑倒在床上继续睡。
“你倒睡得着,难为我为你担惊受怕了整晚。”
完全是宠溺的轻语啊!
被铐的两人自然再增一分恨意。
李泽扬开始居高临下的谈判。
该说的全说了,他俩人再也不能自我安慰、自我欺骗了。李泽扬给他俩的分析比他俩的更有说服力,成功的给他俩灌输了他和岳悦、岳斐是幸福的一家的意识。
该叫醒岳悦走了,他也很瞌睡,难不成在这里上演一出同床共枕?就算岳悦不排斥,他也做不到让人旁观。
得到了休息的岳悦恢复了不少精力,伸伸胳膊扭扭腰,对着坐在贵妃椅上的凌双双和娘娘老师展露了甜美的笑容,但包括李泽扬在内,都看到了那笑容后面有着置于弦上的万箭。
两耳光,是回敬给凌双双的,再另上一记,是为了“死于”流产药下的“女儿”,并补充说明是以德报怨让她在前两次交锋中挨打不均的脸回复平衡。
凌双双本是借此洗去所受的羞辱,没想到,现在受到的更甚。
反正在李泽扬面前的形象已经完全破坏,与他的婚事也彻底完蛋,她没有什么顾忌的了,破口大骂起来。
两个女人的叫骂,吓着了娘娘老师,也让李泽扬皱起了眉。他总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悍妇,他可不想以后的生活,再有如此的精彩,更加坚定了不结婚的想法。
戏还得演下去,在没有正式被退婚之前。
亲昵的揽住岳悦的腰,疼惜的说:“老婆,按她说的时间,你肚子一会儿会很疼,别跟他们浪费精力了,我送你去医院。别伤心了,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宝宝。”
“去,生什么……”差点儿就说漏了嘴。她的反应够快,借机出气,一拳头打在他身上,像被触及了伤心事的,向他吼着:“李泽扬,你混蛋!要不是你到处拈花惹草,女人男人都跟你牵扯得乱七八糟,我会受今天的罪吗?我会失去女儿吗?我不给你生了,这辈子你休想我再给你生。”
虽是演戏,也知道她说的话很不切合实际,李泽扬仍很真诚的接受着她的打骂,确是自己的事给她带来的麻烦,幸好没出事,不然,会内疚一辈子的。欠她的,就在她最重视的儿子身上来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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