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人形同水火之势,岳悦把斐儿推出来劝架。
“不是冤家不聚头。老爸,你就把紫萝妈妈娶了吧!”斐儿一开口就让两人把矛头对准了他。他装作没看到他俩想杀人的目光,又对紫萝说:“紫萝妈妈,像我老爸这样好的极品老公已经绝种了,你赶紧嫁吧!别这么凶了。”
以斐儿的年龄,没人教是不会把嫁呀娶的分得如此清楚。李泽扬和紫萝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岳悦。
她果然极力掩饰笑意。
李泽扬的脸色阴暗得就像乌云密布的天色,盯着岳悦,盯到她心虚的目光躲闪,才不带愠怒的说:“岳悦,你再讨厌我,也不用随便是个女人就往我身上推。”
说完,向门的方向走去,很轻的开门、关门离去。
平静的反应,却让岳悦感受到怒意的最高境界,对斐儿撇了撇嘴,问他:“斐儿,我是不是对你老爸过分了?”
刚刚还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在质问李泽扬凭什么贬低她的紫萝蹿到她身边,倾前身体离她进近,恶狠狠的替正考虑怎么回答的斐儿回答了:“岳悦,你不是一般的过分。”
然后又是直起身叉腰居高临下的训话:“你就一脑子进水的家伙。老婆不做,要做情人,你犯贱。不,我比你更犯贱,比你脑子里进的水更多。明知会被你给卖了,还丢着我自己惹的一身骚不去清,像个疯子一样就知道帮你。”
岳悦抱歉的笑了笑,把电话给了斐儿,“去房间里打电话安慰一下你老爸,不过,千万不能提我,知不知道,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斐儿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更没体验过严重性,但她妈每次说这句话,他都很乖的听话照办。
支走了斐儿,岳悦才拉住紫萝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紫萝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双手一摊,摇头肯定的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吗?”仅这两个字重复问了两遍,她眼神已开始闪烁,嘴里还强辩着没有。
那就得明明白白的给她指出来了。岳悦很擅长揭人短,说得非常直接:“袁紫萝,从初二那天你回来就不正常了,五天了,你没有出过门,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和叫花子差不多了。你别告诉我是怕李泽扬占了你的地盘,故意气他的。”
紫萝知道瞒不下去了,但仍存侥幸的说:“你不是跟你的李大爷说我受了刺激了嘛!受了刺激的人当然就不正常了。嗯,你当我撞邪了。”
“我要知道受的是什么刺激,撞的是什么邪!”岳悦不放过她的追问着,揪住她的裤腰不放,大有她不说清楚就准备光屁股之势。
虽然这房间里只有女人和小孩,但那也会是很难堪的行为艺术。紫萝投降的举了举手,昂头装出不在乎的表情,尽量的说得无所谓:“咳,就是初一替你审视李大爷后沾了他的晦气,转身就撞到了小洋鬼子。”
这个小区里就有外国人居住,只要出门,几乎是天天都遇得到的,斐儿那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是跟他们学的,紫萝出门只要一遇到就跟他们打招呼,从没有过受刺激之象啊!
岳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突然,她想起来了,问道:“你遇到了那个追你追得你钱都不要裸逃回来的外国男人?”
“除了他还有谁啊?”紫萝毫无形象的把黑眼仁翻得不见了,快哭了声音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大年初一出门遇瘟神。”
“不对吧?我怎么感觉我应该同情他?”岳悦想起她那天毫发无损,像个凯旋的将军,猜测着倒霉的肯定不是她,不由得发出疑问:“老实说吧,你一夜未归,把他怎么了?”
紫萝叫了起来:“看吧,我就说我倒霉了,他,我是遇人不淑,你,我绝对是交友不慎。我是弱女子呐,他可是能脚踢蛟龙拳打猛虎的高手,你怎么就不关心我有没有被他欺负?”
岳悦冷嗤一声,继续无情的揭穿:“好像有人跟我说过,她盼着被他吃掉。被吃掉都不怕的人还怕欺负?可惜呀,偏偏人家就是坚持必须在法律与世人都认可的婚姻关系内才会碰她。”
遇到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姐妹,还能狡辩什么呢?紫萝垮下了肩膀,耷着脑袋老实承认:“是啊,我的引诱又失败了。”
“然后呢!”
“然后我生气了啊!送上门来的种子都没能留下,怎么符合我雁过拔毛的性格呢?我就拐了他去酒吧,然后让一只小鸡去挑逗她,再然后,那只小鸡的男朋友还是什么的吃醋就对他动手了,结果反被他打骨折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十几个人提着刀呀棍的上来了,我怕他吃亏,只好报警了。”
听她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岳悦已经能想象到了,接过她的话就像当时在场一样,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警察来了,你就开溜了。见他进了警察局,你也跟着去了,只是没有进去,在外面打听消息,见事情不严重,就保释了他,还不让他知道,又悄悄的溜了回来,再不敢出门,怕遇到他。”
“你都知道了,还问。”紫萝不满的嘀咕。
岳悦恶狠狠的压低了声音不讲理的吼:“知道了才问,不知道我还不问了。”
吼完了一笑,开始语重心长的对她进行劝说。其重点,就落在那男人对婚姻的忠实和诚意上。
这确是事实,现今的社会风气已经腐化到男女关系很随便的地步,能坚持要以婚姻之名才与女人有夫妻之实的男人实属濒临灭绝的生物,何况这只生物披着完美的皮囊,流着贵族的血液,还低调的把头上耀眼的光环隐藏了起来。跟李泽扬那只孔雀相比,他绝对是不轻易现身的凤凰。
“如果不是他好得无可挑剔,我也不会把他列为偷种的不二人选。”紫萝一副暗示岳悦后知后觉的表情,又不想继续听她胳膊肘向外拐的话,说起不讲理的话:“岳悦,这都怪你。当初你决定偷种时,我就说偷个异种,生个混血儿。你偏不听,害得我只能亲自想办法来完成。”
岳悦没有指责她,从自身的感受上告诉她单亲妈妈的无奈、担忧。听得她垂下了头似在深思。又握住她的双手,无限关心的说:“紫萝,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也跟我一样,为了弥补儿子缺失的父爱,做一些傻事。我们想过平静的生活,想生活不被男人打扰,可是,我在最初走出这一步时,不仅打扰了别人的生活,也让无辜的小生命受到伤害。我那时是太年轻,考虑不周全。现在,有了我的现身说法,你不能再走我的旧路。”
这倒是紫萝没有想过的,她俩之前也没有如此掏心的说过。紫萝咀嚼了好一阵她的话,悄声问:“那你后悔有斐儿吗?”
母爱之情溢满脸上,但微笑里有着凄苦与无奈,她同样的悄声告诉她:“不后悔,但对他,我有很深的歉疚。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他认可了的老爸继续编造这个谎言。”
说到后面,岳悦的眼角滴下了一颗泪珠。紫萝第一次深刻的触心感受到她的苦。抽出双手,绕过她的脖子,与她紧紧相拥。向她保证,她不会再有偷种的念头,她会如当初两人的决定那样,不结婚不生子,不让男人进入到她们的生活。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她会和她一起把斐儿抚养成人。
有如此好的姐妹,实乃此生之幸。但岳悦还是拒绝了她:“不,紫萝。我不能拖累你。那个男人应该是能托付终身的,你不要错过了。中国人的传统还是女人要嫁人、要生子。我已经有了斐儿,婚礼虽然是演戏,但也算是有过,嫁人的步骤算是走过了。”
紫悦反驳她:“可你没有真正结婚啊!”
她笑了,笑得让人怜惜。“真正结婚了反而不好了,我不敢想象和他的关系发生变化后会是怎样的场面。我只想现在这样维持着,他能替我一直伪装下去。”
紫萝后悔那时考虑不周全,以为是帮了她,不想却是让她受苦受累受折磨,自责而义气的说:“同甘共苦。我们那时就发誓了的,今生誓不嫁人。你做到了,我也要做到。”
有这句话已足矣。岳悦不要她做到,仍然劝说:“那时我们太小,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幸福就在你眼前,你为何要强迫自己不幸福呢?”
“是幸福吗?李大爷是不是你的幸福?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过?”
同样的问题放到了自己身上,岳悦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给了她另外一个看似无关的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妈妈的事在我们身上发生的。”
说不会的保证很坚定,却未察觉的带着提醒的意味。确实,她们的妈妈身上发生的事是她们自幼小心底留下的伤痛,也是那伤痛,让她们有了誓不嫁人的决定。很多年了,已经根深蒂固了,纵然枝叶有时会摇摆,但根从未被撼动过。
岳悦又用中国人的传统作为劝说的理由。
紫萝反驳得更有理由:“他又不是中国人,中国人的传统关他屁事。”她的本性又显现了出来,贼笑着告诉她:“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是做过变性手术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怀孕,偷种只是借口,是想试试男人的女儿身能不能勾引到极品男人。”
岳悦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火爆的理由。“你真这样说的?”
肯定的一点头,“是啊!我还跟他说了,我现在遇到了我爱得不能自拔的女人,想恢复男人身了。”
看她对自己笑得汗毛倒立的嘴脸,岳悦断定,她对她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招术。还是求证的问了一句:“你说你爱得不能自拔的女人就是我?”
“当然了!”得意的一甩头,讲述理由:“除了你,说别人也没可信度啊!想想你从李大爷魔掌下逃离时,纵是你的李大爷再聪明,开始不也给你唬过去了?如果你之前跟我串通好,我敢保证,李大爷到现在都不会知道真相。”
“风水轮流转得好快呀!”岳悦不得不承认古人的经验总结是真理,也知道了洁身自好的极品洋男为何会跟她去一家低俗的酒吧接受小鸡的挑逗,还跟人打争风吃醋的群架。
是男人都接受不了紫萝的那个理由啊!
相比之下,自己比她善良多了,至少,没有主动说出来打击他,谁让他自己误会了。要说错,最多就是没有及时澄清而已。
想起那时的场面,不自控的笑出了声。
紫萝寒下脸,叉腰不满的抗议和警告:“你不服气是不是,你不想帮我是不是?悦儿,你要是敢向他揭穿我,我保证,我会让李大爷把你蹂躏到爱的痕迹永不消退。”
她还真是替她挡李大爷的好盾牌,但这个盾牌变成攻的武器将她拍向敌方也是完全有能力的。岳悦非常识实务的举手保证:“我对天发誓,我保证不会向极品洋男揭穿真相。”
“更正,把男字去掉。”紫萝是不愿让她对她发誓。她认为,那样是对两人亲情友情的亵渎。她借以此打断,也让气氛轻松一些。“我从开始就没当他是男人。有种马就有种羊,他算是极品种羊吧!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请省略‘种’字。他会不胜感激你的。”
岳悦听得噗哧一声,“你太毒了吧?”
紫萝当这话是赞美,得意的说:“最毒不过妇人心。真理!”
毒,却不一定会让人任何人退却,比如那头极品羊,他又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样的性格?知道了还如此执着的从地球另一半追过来,可见其非同一般的真心、恒心和决心。
岳悦将想法说了出来,当是提醒。
紫萝又哪有不知的,可她与岳悦有同样深的心理阴影,她又怎敢接受。转嫁话题:“你的李大爷不是更有决心恒心?”
岳悦不可否认的认同,像漏气的气球,蔫蔫的仰倒在沙发里夸张的叹息,叹息老天爷太爱捉弄人了。那些想嫁又富又帅的遇都遇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个,又跑得太快,使出浑身解术追个半死也追不上。偏偏不想结婚的两人都遇到极品,还是反过来黏着她们拼命追的。
说一点儿没动心是骗人的,可是为难的是收下不情愿,丢弃吧,又有些不舍。
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会不会被雷公公敲脑袋呢?赶紧解释一下,不然等敲下来就晚了。
岳悦从沙发里弹跳起来,义愤填膺的说:“是啊!两个都是有决心恒心的,可谁知他们的真心会在哪天腐烂呢?”
说完,又仰面到倒下,整个过程就像诈尸一样。还好不是半夜,也还好紫萝已经习惯,见怪不怪的一撇嘴认同的附和:“是啊,异性间的真心不是带着不能告人的目的就是不超过三天的热情。还是咱俩好呀,同床共枕多年,也没有七年之痒什么的。”
听到岳悦的赞同,她越说越来劲儿,拉起她就到电脑前搜索哪个国家可以同性结婚、怎样办手续、可以举行怎样的婚礼等等等等,边看边说,还加上了大篇的评论,顺便把男人贬到地底下去了,问岳悦她可不可以娶她,让她去建议李泽扬娶极品羊,说两羊正好一家亲,生窝小羊也不会变种。
岳悦听得花枝乱颤,门外偷听的小家伙则把眉头皱了起来,小嘴嘟得像猪嘴一样,气乎乎的转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斐儿爬上室内窗台上坐着,双脚垂着甩呀甩,趋着身子以双手托腮,开始思考他两个妈妈说的话了。
他喜欢和他妈妈、紫萝妈妈在一起,但更喜欢和老爸老妈在一起。想起刚才电话里他老爸说了,老爸只能娶老妈,那么紫萝妈妈就不能嫁老爸了。
掰着指头数了数,四个人中,就剩下那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什么极品羊可以娶紫萝妈妈,可是,羊只适合送到餐厅去做菜,何况紫萝妈妈也不喜欢他。嗯,没他的事了。
那么紫萝妈妈没人要的话,老妈肯定会让老爸要,可老爸他不要啊!
主意一定,就开始了实施。
效率确实高,第二天一早,他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秦壬抱着一大束雪白的玫瑰花出现在岳悦家里,面对两女人瞪得大大的眼,笑嘻嘻的说:“嫂子,有这么漂亮的姐妹也不介绍给小叔我。还好我消息灵通。”
睁眼说瞎话,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查过她俩的吗?岳悦嫌恶的别过脸,拿眼角余光看向那束花,恶毒的说:“消息灵通到大清早的来我家扫墓?”
紫萝对秦壬不甚了解,开始还谨慎的斟酌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现在听到岳悦的话,立即摆起伪笑脸,温柔的问:“请问这位自称是没有兄弟的李大爷的兄弟的先生,带香烛纸钱了吗?”
好拗口的称呼,纵是秦壬的脑袋好使,也转了几个弯才理过来。笑着感叹:果真是姐妹啊!说话的语气都一样,只是,她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没弄清事实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比较好。
“就一把白花?扫墓都没有诚意,其他的还会有诚意吗?”
两女人相互一看,同时说出这话,他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不是斐儿说他的两位妈妈都喜欢白玫瑰的吗?那买来送给紫萝就不该有错啊!
斐儿无辜回看他,他也不明白了,他的两个妈妈每次去买花,不都是买的白色的吗?虽然,有时会是形态不一样的,那应该只是玫瑰花有很多品种吧?这种也买过呀,还没有情人叔叔买的好看,为什么她们不喜欢了呢?
小孩子是很难忍住的,把问题问了出来。
果然是小斐儿在捣蛋!
岳悦和紫萝都笑了。同情而捉弄的跟秦壬说:“白玫瑰我们是会买,不过,是买到坟上去的。至于家里买的呢,名叫百合。斐儿是花痴,花的白痴,他只知道玫瑰。这花呢,麻烦你带回家自己先用着,等我们去下面了,你再拿来。”
原来是这样啊!秦壬想说两句玩笑糊弄过去,又因为她们的话里牵涉到过世的人,不得不严肃一点儿。
沉默了几秒,算是对过世的人默哀吧!然后,秦壬对着紫萝深深的一弯腰,起身站好,开始了自我介绍。
三人两条心的各自听着。他倒是不客气的把自己说得天上有地上无,小斐儿也附和着向他紫萝妈妈说他的好,可惜的是,一大一小两男人的每一句都被岳悦给标上了注解。
他的话意完全给扭曲了,他的形象完全给毁坏了。
超强的挫败感让秦壬想立即离开这对魔女。斐儿拉住他的衣角一脸期待的问:“情人叔叔,你放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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