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逃跑了?”
“嗯。”
“决定做李家儿媳妇了?”
“嗯,挂名的。”
“陪不陪我睡?”
“陪,但你不能碰我。”
“结婚证呢?”
“坚决不领。”
“给我生个女儿。”
“不可能。”
“那你还是逃跑吧!”
李泽扬以为岳悦答应了再不逃跑,就是决定了真真正正做他的老婆,不想,她仍给他这样的答案。
自尊心再次遭受打击。
他就不明白那么多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为什么就只有她反拒绝他的主动投怀送抱。最可恨是自己就TMD犯贱,一次次的被拒绝了,还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不仅如此,还考虑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人家舒不舒服。自己需不需要把热度调节一下。
真想几耳光把自己给扇清醒。
举起的手没有落下,他觉得不用打也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与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那些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他有印象的没几个,他不想去记住她们,就是在床上时,他也从不理会她们的感受。但岳悦的一个眼神一句言语,都能牵动他的心,心会软、会暖、会痛、会酸、会恨……岳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只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特别,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镜子里只有同样烦恼的他,给不了任何回答。
唉,慢慢来吧,好歹她在身边,近水楼台总是能先得月的。那天,不是得到过了吗?
他又有了笑意。走出卫生间,看着已经睡熟了的她,俯身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在耳边如蚊语般问:“你在害怕什么?你在顾虑什么?你在排斥什么?”
在她身边躺下,合衣抱她入怀,满脑思索她拒绝他的原因,倒也无欲无求。
早上醒来时,李泽扬去公司了,斐儿也由李偕铭送去幼儿园了,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她和杜颜怡。
这时已进入了深秋,南方的树叶虽然仍是充满绿意,但在秋风中旋转飘落,也有一种莫名的愁。独坐在树下的杜颜怡不知是不是受了秋愁的影响,已经淡去的哀伤之色又爬到了脸上,这让岳悦又兴起了对李泽扬的恨意。不自主的走过去想安慰几句,又见她迎上她的眼时,眼里的哀伤已经隐藏了,淡淡的笑容里有的是慈爱和关怀。
“妈,天气凉了,进屋里去吧!”
“习惯了每天这里坐坐。”指指旁边的藤编椅,让岳悦也坐下,她却起身把亲手织的坡肩披在她身上。
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是遗忘了的妈妈的感觉,岳悦有流泪的冲动。
“这棵树,是我和偕铭结婚时一起种下的,已经三十多年了,生过虫、断过枝,更是经历过风雨雷电,它还是长得这样茂盛。”
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寓意着要讲述什么陈年往事?其间会不会还牵涉很多秘密?
岳悦很是期待的听着。
杜颜怡浅浅的笑了笑,手落在岳悦的肩膀,感慨的说:“两个人能成为夫妻,是很难得的,能几十年相守到老,更是难得。你和泽扬也经历了很多波折,我希望你们要懂得把握幸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岳悦听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她,想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岳悦,你太纵容他了。”
难道她知道了?岳悦有点儿心虚,但嘴上还是不会承认的。
“或许我用词不当,应该是说你太相信他了。”
以她目前他们认定的身份来说,她对他的信任,是他父母乐见的啊,为什么说她不该太相信他?不解的问:“我不应该相信他吗?”
“应该。”杜颜怡肯定的点了点头,扶着她的肩膀挨她坐下,很认真的对他说:“但你的度没有把握好。男人的话不能太过相信,我儿子我更了解,他的花花肠子太多。以前没成家,对他的胡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同往日了,你又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还为我们李家生了个聪明乖巧的孙子,李家不会亏待你的。你不要为他委屈求全,你得对他严厉点儿,把他看牢点儿。”
“嗯,我一定会把他看牢的。”岳悦嘴上说着,心里却笑翻了,她在想象着他如果听到他妈这番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应该很有趣吧?唉,李泽扬啊,被自己的妈贬低,你说你多失败呀!
想着想着,笑意不由得从脸上流露了出来。杜颜怡只当那是小女人的幸福之笑。
“你就嘴上说得好听!”杜颜怡笑嗔着说:“跟我说实话吧,你们三天两头跑出去旅游,他每晚是不是睡你身边?”
“呃。”岳悦怔住了,这话从长辈嘴里问出来,好像有点儿尴尬了吧?不自然的举手挠额头,借羞涩掩饰眼神的躲闪。“妈,你说的话我都记着的。”
“那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女儿?”
“呃。”岳悦又是一怔,这不正是李泽扬这几天跟她讨论无果的问题吗?心里骂着:死李泽扬,真没出息,自己搞不定的事,让你妈出马,还不惜自毁形象。你玩过的女人那么多,随便揪个出来给你生啊!玩女人玩多了,虚了、萎了、没生育能力了?
“跟泽扬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害羞?”杜颜怡对她的反应除了笑还是笑,宽慰她:“你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吧!不过,自己的老公一定得看牢,别到时想生了,老公却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这种可能性很大的啊!你们当父母的都管不了,我又怎么去管得了呢?嘴上却是说出不可能的建议:“那我把他绑起来。”
“那倒不用。本来我是建议你生个女儿占据他更多时间,现在看来,你还是天天跟他去公司上班吧!”
跟他上班倒是不错的主意,但前提是他老爹不要时不时的去巡视。她不敢保证与他每天的相处时间太多不会穿邦。所以,还是拒绝的好。
杜颜怡把话题又回到生孙女上面了,明确表态就是让他二选一。
两个都不想选。岳悦讨好的问:“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岳悦正要欣喜时,却听到有的选择是她可以不给她生孙女,生孙子也行。
看着垮下肩膀噘起嘴的岳悦,杜颜怡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岳悦,妈这是为你好。听妈的话,把他看紧点儿,还有他的钱,也要看紧。你可以任意花他的钱,但不能让别的女人占便宜。你也知道,很多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上次被凌家催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只有用你们的恩爱,才能让那些女人知难而退。”
“那也不用分分秒秒黏在一起吧?”
“绝对有必要,因为任何地方都有女人。”
这不就是与门神的作用差不多嘛!
之前为李泽扬挡婚,对凌双双凶神恶煞的,已经当了一次门神。和平时代来了,以为小鬼小怪的没有了,怎么还是当门神的命啊?
她很想告诉她,她和李泽扬的真正关系,她有也办法让二老就算不相信她的话是真的,也至少能产生很重的怀疑。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说出来,只会激怒李泽扬。他可以容忍她逃跑、可以容忍她不让他碰、可以容忍她在两人独处时的针锋相对,唯独这道底线,绝对不能触及。
抬起头,望着苍天,最后认命的作出决定,去公司。再怎么混也算是混个自食其力。
只有陪他上过一天班的经验不能准确的提前让她知道陪他上班是件很沉闷的事,他的那些什么策划、企划、规划、计划的,她根本看不懂、听不懂。递到她手里,她甚至可以将地质地形图、机构设置图等非建筑行业的图形图纸倒过来看,无疑,又会引来李泽扬的笑话。
每每这时,她都想把那些玩意照他脑袋上砸去,可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观看他俩演戏的观众已经越来越多,她必须注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情节,既不能与他亲密得让人肉麻,又不能给人疏远的感觉。
难度越来越高,挑战越来越大,岳悦不止一次的骂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骂归骂,该怎么演还是得演下去,谁让她不能狠心的做到不顾一切呢?
看着她在没有其他人时肆意流露出的痛苦表情,李泽扬也挺同情她的。不过,他更同情他的那盆金琥,满身的刺,硬是让岳悦在发泄时拔得即将灭绝。
“哎哟”一声轻呼,李泽扬快速的抓过她在金琥的抗议中被扎的手,用力的挤出一滴血珠再抹去。恨她自找罪受,惩罚性的把她扛到全玻璃的飘窗上坐着。
十九楼啊,又是透明的玻璃,整个人就像悬空飘浮,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岳悦突然发现自己在直升机上都没有发作的恐高症在这时病发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额头冒出的汗珠把刘海都浸湿了,闭起的眼睛又偶尔的眯一条缝睨睨身后,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李泽扬,你个疯子,放我下来。”她的身体向前倾着,肩以上的部位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无奈他抵着她的双腿让她连自行滑下都做不到。
这种惊心的场面下说的话,应该能让她长点儿记性吧?
他把她的手从他胳膊上拿下,放到她身体的两侧固定住,很认真的跟她分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在所有人眼里,我们早已是夫妻,还生了一个儿子,我们也不是没有过夫妻之实,你还偏偏要演戏演得这么辛苦。你觉得有必要吗?我们欠缺的只是一个结婚证,我一直说着去领,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就是要拒绝,你说的那些理由我认为是完全不存在的。”
有了话题,转移了部份注意力,她的害怕感有所轻减,牙尖嘴利的本性突显了出来,瞪了他一眼,强调一个事实:“李大爷,跟你说很多次了,我们的关系一旦改变,就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
带着威胁意味的“是吗?”刚说出口,固定她双臂的他的手向前一伸,她整个人向后一仰,自是惊呼得吞下想说的谬论。只得违心的低头:“不是不是,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李大爷,我会被你吓死的。”
“好啊!”爽快的应声还没有说完,他已将她抱放下来。
靠站在墙边抚着惊魂未定的心脏,岳悦只觉双腿发软,脑袋发晕,就算是冷硬的花岗石地板,她也想躺下去寻求地面带来的踏实感。
他却不让她如愿,他觉得,此时是让她清楚某些事实的最佳时机。
彼此的身体紧紧贴靠在一起,每一次血脉的搏动都能感觉得到,她又哪能感觉不到他的欲望之物。
他不会不择地点的发情吧?这可是办公室呀!
岳悦开始后悔跟杜颜怡的选择了,早知道分秒相处的结果会是这样,还不如答应给她生个孙女,反正怀孕的事,也不是答应了就会怀上的,怀不怀还是自己说了算,完全可以无限期的拖延啊!
他的唇因为她的侧头落在她耳边,没有重新选择,反正这里也是会吻的地方,不用分先后顺序。
岳悦被他吻得痒痒的,推又推不开,打,她那点儿力气对他来说只是徒增刺激。
趁没被他吻得晕乎,大声的喊:“有人敲门。”
他毫不理会,在她耳边轻声说:“让他敲去。”
“推门进来了。”
“没我的允许,门就是开着也没人敢进来。”
“是你老爹。”
“他看到自然会出去。”
“我大姨妈来了。”
“自己老婆,不用忌讳。”
“我……”
他没让她再说下去,用嘴堵住了,狠狠的吻着,他要让她知道废话太多的后果。
她呢,要他知道强吻的代价。
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嘴里立即有了腥腥铁锈味儿。
李泽扬放开了她,捂嘴低吼:“你属狗的?”
不示弱的反吼回去:“也比你属狼好。”
真的好痛!李泽扬坐回他的超大皮椅里,咝咝的吸着凉气,抓过一把纸巾吐出口水,纸巾被染成了红色。岳悦看得心微微一惊,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的气还能不消吗?
叹了口气,指指面前的办公桌,示意她坐到桌面上去。
岳悦心里还有歉意,听话的坐了上去,两条腿悬空没处搁,吊着晃呀晃的。
等着他训话呢,怎么半天也没反应?小心的瞄了一眼,试探着问:“李大爷,你不是让我给咬哑了吧?”
他坐正了身子,握住她的手,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认真的向她要求:“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总是拒绝?只是拒绝我,还是拒绝任何人?告诉我,你怀斐儿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几个问题,终结起来,实质就是一个,那正是她极不愿为外人道的话。吱吱唔唔的想蒙混过去。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哦哦呢呢呐呐……”仍是让人听不清一个字。
李泽扬相当不满的说:“你念经啊?”
咧嘴给他一个假笑:“念完了。换个话题好不好?”
他固执的回答:“不行,今天我必须弄清楚。”
那些话要怎么跟他说嘛?岳悦无奈的叹息:“唉,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你要弄清楚什么?李大爷,女人在床上对于男人来说,不都一样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不觉得累吗?”
“累呀!那你总是拒绝我,你不累吗?”
“为了我的生存问题,再累也必须拒绝。”
这是什么理论?好像自己在虐待她一样。李泽扬很不满的表示抗议。
之前的问题没给他答案,他已经有怒火了,这个问题再糊弄,她怕他会掐死她。
低下头望着晃动的脚尖,细声的埋怨诉说:“你们男人当然是只站在你们的角度看待问题了。说得那么好听,做爱,其实就是你们男人为了发泄兽欲哄骗女人的谎话。那是*****吗?纯粹是把人往死里整。
“然后,又哄骗女人,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说生孩子的女人是最伟大的,把看都看不到的东西放女人肚子里养十个月,硬是长成个足球了,再痛得死去活来的生出来。生死关头二选一时,来一句要小的,直接就要了女人的命。
“孩子生下来了吧,喂奶换尿片擦屎洗屁股的事全是女人,男人又嫌对他没有百分之百,出轨、外遇、小三、情人什么的就开始了,接着离婚。离婚就离婚吧,还恬不知耻的要抢走孩子,说孩子是他的。凭什么啊?孩子是你们怀的,是你们生的,是你们喂奶的吗?就凭那看都看不到的细胞就想换这么大个人回去?
“凭良心说吧,精子对你们男人来说,就跟尿一样是排泄废物,女人不过充当废品回收站把你们不要的东西来了个废物再利用。你们怎么不去向厕所要回大粪啊?
“我看呐,你们意不在孩子吧?就是想伤害女人、剜女人的心、要女人的命!
“你说说吧,男人带给女人的,除了痛、掠夺、欺负、要命,还有什么?我才不自找罪受、自找短命。”
越说到后来,越激愤,声音也越大,一声声一句句的指责,还真让李泽扬的良心替男人受起了谴责。
如果她就此打住,他可能还会反省一点儿、内疚一点儿、自责一点儿。可她正说到兴头上,收拾不住架势,从对所有男人的质骂缩小范围到了李泽扬个人身上,一条条的列举他的罪状,把从他看到她的招聘启示给她打电话应聘开始的陈年旧事全给挖了出来。
跟着她的长篇大论回想,他的脸时而绷紧、时而放松、时而出现笑容、时而出现怒意。
任其发挥,一直没有打断,就是其间考虑到她可能说得口渴了,递水杯的动作也是缓而轻的。
直到她把他俩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说成是满清十大酷刑时,他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了。
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桌面上拽了下来,欺身压她的腰向后弯出弧形,邪恶的说:“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认为的满清十大酷刑施在别的女人身上是怎么样的。”
“我不去。”
推着他的身体,猛甩自己的手,想让他与自己不再有贴身的接触。可惜呀,又是无用功。
他钳制得她的手腕更紧,以命令的口吻说:“必须去。”
“就不去。”她的声音比他还大。
“不去是不是?好,我现在就让你重温你所谓的满清十大酷刑。”
威胁生效了,岳悦赶紧说:“我去我去!”
揽着她的腰亲热的走出办公室,无人无我的走出大厅,对员工的问好,只是微微点点头,眼光都不带看过去,只顾低头附耳与她说悄悄话,那动作更是让齐恒的员工们羡慕他俩的恩爱。
那是他们听不到他说的话,如果听到了,就不会是羡慕了。
他跟她说的是那些女人的身材如何好、在床上如何取悦男人、她们又是怎样的反应。
她的回应则是诚心诚意的祝愿他阳萎、不举、早泄、断根、吃一百粒伟哥也没用、最后憋精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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