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着岳悦在店里忙碌的身影,坐在车里遥望的李泽扬好想冲进去把她抱住。可是,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他不敢想。他怕她的拒绝,也怕她重提只做情人的限制。
一连三天,他天天都在远处只是看,希望可以用看的就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终于看到形影不离的岳悦和紫萝分开了。
紫萝一个人走出店来,向停车场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较远。李泽扬滑动他低调稳沉的黑色奥迪紧跟其后,过了几条街,紫萝也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
这不正是去幼儿园的路吗?可现在不是放学的时间啊!李泽扬的眉头无意识的皱了起来。他知道,通常上课中途让家长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孩子在幼儿园里出了什么事。
李泽扬的心跟着皱了起来,加大油门,也不管差点儿与相向驶来的车相撞,超到紫萝前面停下。在她下车的时候,他已先一步为她拉开了车门。
“李大爷?”紫萝吃惊得忘记了正坐在驾驶位上,一个起身的动作,“咚”的一声,如果车顶棚有生命,肯定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车顶棚没有生命,有生命的是紫萝,所以,发出杀猪般叫声的就是紫萝了。
揉着疼痛的头,她非常不满的报怨:“李大爷,你从天上掉下来的啊?你不知道神仙落地也会砸死人的吗?你这是想我英年早逝啊!”
没时间没心情理会她的废话,李泽扬急切的问:“斐儿出什么事了?”
“斐儿?”紫萝以为自己听错了,连续确定了两次,才反问:“你怎么这么紧张斐儿?他跟你可是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你是爱上了悦儿,爱屋及乌?”
“要说废话改个时间,你赶紧告诉我,斐儿怎么了?”他的着急不是装出来的,一边问一边就拉起了她的手向幼儿园的大门冲去。
快到大门口了,电动闸门还没有打开,紫萝趁他停下,用力甩开他的手,还要跟他说他认为的废话:“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悦儿和斐儿我都爱,没有什么屋和乌的,两人对我一样重要。”半吼着说完,又加上一句:“这样说你满意了吧?赶紧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说完前半句住嘴就好了,这一说,紫萝又挑他的毛病了:“什么叫这样说?什么叫我满意了?你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就是满嘴谎话。”
心情的急切,哪还有时间跟她废话?李泽扬迫不及待的从才开了条缝的电动门挤了进去。
紫萝不甘落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了李泽扬一把拉住,气喘吁吁的说:“李大爷,你儿子没事。我早点儿来接,是因为我要带他去打预防针。”为证实话的可信度,特意把手里的防疫证本晃了晃。
“那你不早说?”
明显的听到他松了口气,紫萝笑了,把防疫证本塞到他手里,“打预防针的事,就交给你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不能带斐儿去你家,你带他打完针赶紧去店里接悦儿,一家三口的日子让人羡慕呀!我今晚住店里了。”
说完,她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
这次换李泽扬拉住她了。“紫萝,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看他那样,她已猜到他会问什么了,仍是确定的问了声:“关于悦儿的?”
他毫不隐瞒,答应得非常干脆:“是。”
“你很坦白。”紫萝赞赏的点点头,“看在你对斐儿的真性情的份上,我就回答你吧,不过,你不能问不该问的话。”
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李泽扬心里还真没有个底。那么,怎么去遵循她的要求呢?
他故作为难的思考。
紫萝不耐烦了,明确的给他指了出来:“问悦儿为什么宁做你情人,也不是跟你领结婚证的事吧?”
“是。”
“仍是坦白。”不过她有些计较他刚才的吞吞吐吐,赞赏完,立即又是打击他:“只是坦白是不够的,你太笨了,错过了我原定的告诉你的时期。等吧,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跟你说。”
就知道问她是有难度的,幸好早有准备。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口吻立即变成了交易味道:“我跟你买信息。”
“哟,收买我呀?”她拿起卡在他眼前晃了晃,插回他西服的外口袋,笑得非常伪善:“李大爷,我用这个跟你买秦壬的身世。”
李泽扬的脸色微变,忘记了那卡是他给出的,只为紫萝的举动给刺激了,大义凛然的说:“朋友不是拿来出卖的。”
“同理。请收回你的臭钱。”紫萝一声冷哼,从他手里抢回防疫本,头一甩,不理他,自个向斐儿所在的教室走去。
李泽扬才恍然的一拍脑袋,骂自己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跟上紫萝的脚步,同时站立于斐儿所在的教室门口。
斐儿出来最先扑向李泽扬,最先喊的也是他。紫萝有那么点儿吃味,瞪着亲热贴脸的两男人,越看越像从套娃里出来的两人。
一个念头又升了起来,比N久前出现过的更加强烈。
岳悦当年偷种的对像是不是就眼前这男人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现了她怪异的眼神,都向她伸手晃动,那动作,又如出一辙。
现在不是等李泽扬的疑问要问她,是她有更多的疑问要问他了。可当着斐儿的面,很多话又是不能说的,那就早点儿把斐儿打发掉。
不管两人像看怪物的眼神,她坐进了他的车里催促着他速度点儿开车,又引来两人同时的不满。
她看得呆呆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谁跟我说他俩不是父子?
紫萝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后,他俩的每一个巧合的动作,她都加重一分对他俩是父子的认定。
要不要把岳悦当年偷种的事告诉他,然后向他求证呢?
左思右想权衡利弊后,紫萝觉得还是不说好点儿,毕竟那件事自己是主导者,准确的说,是她无意之言被岳悦放在了心中,然后她去物色对象、设计布局,为保岳悦偷的种万无一失,她自己背下了名。虽然除了那位为钱闭嘴的风尘女本就认为是她,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真相。
可李泽扬是男人,是有很强占有欲的男人,如果得到的结论是斐儿是亲父子,他接受偷种这事还有可能。反之,他会把让他女人没能完整属于他的人给撕了。
想到此,紫萝打了个冷噤。觉得还是听秦壬的劝,把岳悦的心结原委告诉李泽扬,让他自己烦去。
所以,在李泽扬来问她时,她将岳悦不嫁人的原因说了。
原来,岳悦父母本是很恩爱的一对,因为第三者的插足,两人的情感毁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也毁了。而这个第三者,是岳悦妈妈最好的朋友,也是岳悦爸爸朋友的老婆。她妈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时丧失理智把岳悦爸爸和她好朋友杀了。血让她清醒过来,有愤恨、有后悔、有自责,用杀他们的刀割了自己的手腕。
虽然是半夜,但动静大得吵醒了岳悦,她在门外看到了一切,也听清了一切,吓得傻掉了,更是把一切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从那时起,岳悦就排斥男性,连男老师、男同学都排斥,以致整个小学、初中,她都是上的女子学校。
岳悦没有了父母,又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啊舅的那些亲人,本是要送到福利院去,紫萝的爸爸自愿收养她。而紫萝,正是岳悦妈妈杀了的好朋友的女儿。
紫萝爸爸是最无辜最可怜,也是最伟大的。他遭受了妻子和朋友的背叛,更难以想象的他得知紫萝并非自己亲生,与岳悦其实同为一个亲生父亲时,还把他们的两个女儿抚养长大。
他了解两个孩子心里的伤,他也想为其抚平,让她们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少年,可是每看到俩孩子,他都很难受,常会不自控的说几句不该说的话,也会借酒烧愁。醉后,就在对女人的辱骂声中沉沉睡去。
一个男人独自照顾两个小女孩,可想而知有多累,不少好心人为他介绍女人,劝其再成个家。他总是拒绝。就算有以照顾孩子为由留下想感动他的,也会在几天之后忍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而离去。
孩子自是敏感的、易受影响的,之前的印象和之后的耳濡目染,岳悦对男人更无好感,紫萝也觉得男和女的相处只会是厌恶、嫌弃。
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带她们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他心里的伤害是任何医生都治愈不了的。他总在为她们治疗,又加重着对她们的影响。他自责,觉得对不起她俩。只能在物质上尽可能的补偿她们。
在她俩十七岁的时候,他郁郁而终。她俩认为这是女人带给男人的灾难。她俩都说,绝对不能成为毒害男人的凶手。于是,两人在那时发下毒誓,今生今世永不结婚,想要孩子就领养一个。后来,又觉领养的没有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就……还是自己生了。
差点儿把偷种的事说出口,紫萝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李泽扬并没有觉察到,松了口气。趁他还没有其他反应时,先下口为强,把他的家事复杂拿来说事,说那些事也是让岳悦不敢接受他的另一些重要原因。
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的经历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李泽扬心里升起的怜惜,只想立即把岳悦搂进怀里,用尽所有办法,让她相信,他对她的情感会是一生一世。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在一朝一夕改变十几年根深蒂固的想法?李泽扬想不出来,虚心的向紫萝请教。
她给出的办法只有一个字:“等”。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李泽扬担心什么都不做,只是一昧的等,有生之年也等不到。
而他还有更大的顾虑,就是紫萝跟他说完后的第二天,聂风上门来找他了。告诉了他一个必须立即有所行动的消息。
“扬,紫萝要与岳悦一起抚养岳斐。她说,如果五年之后,我还爱她,她再嫁给我。这五年里,我不能见她。”
这个消息好似与自己没有关系。李泽扬幸灾乐祸的说:“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汇报。”
聂风很有肚量气质,没有在意他不友好的语气,平心静气的缓缓说:“扬,紫萝还说了,如果岳悦不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娶她就必须连同娶岳悦。”
这还了得?李泽扬从坐椅里蹦了起来,瞪着聂风,好像他是上门来向他炫耀的情敌,一双眼只差化成利剑给他来个万箭穿心。
聂风优雅的微微一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放心,我不会夺人所爱。何况,我所爱的只有紫萝一个人。岳悦永远都是我的妹妹,你岁数比我大了那么点儿,但我希望你能勉为其难的做我的妹夫。”
“呵呵,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
确定了眼前这位优质男对自己没有威胁,李泽扬立即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敌意,然后跟他讨论怎样搞定各自所爱的女人。
这天早上,送完斐儿回到店里的岳悦感觉怪怪的,看看四周,又不觉有什么变化,仔细感受,那是一种怪异的气氛。
这怪异从何而来?
问店员,她们只是笑着说恭喜。
恭喜你妹啊!岳悦不雅的一翻白眼,在心里速度的说:当心老娘我这个月把你们的工资全作为说恭喜的代价。
问紫萝,她肯定知道。
半推半踢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紫萝正窝在沙发里瞪着双眼装死不瞑目。
走过去,用力一巴掌拍在她的腿上,也不管被她尖利的吃疼声淹没了声音,径自说:“喂,紫萝,她们不是向我恭喜你寿终正寝了吧?”
借弹起之势从跟前的茶几上拿过一张红请柬,又躺下,有气无力的晃了晃。
“聂风要娶别的女人了,邀你参加婚礼?”
摇头,否定。
那是啥?岳悦抓过来打开一看,差点儿晕过去了。那竟然是自己和李泽扬的结婚请柬。
“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岳悦极大声音的吼出这句话,震得紫萝再次弹起,知悉的拿过她的电话拨下李泽扬的号码,又塞了回去,自己再像无骨的瘫进沙发里。
岳悦还没有开口,那边已是甜甜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亲爱的悦儿!”,听得她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闭嘴!悦儿死了。”岳悦没好气的一通吼。如果对方把耳朵贴在电话上,肯定耳膜破了。
李泽扬没有生气,继续说得温柔亲热,气得岳悦又是大声的申辩:“李泽扬,婚礼早就举行过了。”
他没有否认,半真半假的陈述事实:“可我们结婚证还没有领啊,夫妻该做的事也还没有做啊!”
“没领结婚证,你就不会做夫妻该做的事了吗?”岳悦咬住了舌头。这话怎么听上去与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不太一样呢?好像是鼓励他对自己做什么似的。赶紧纠正:“我们不是真夫妻啊,你还不是把我……”她又闭嘴了,这话,为什么怎么说都不太对劲儿呢?
一定要理论清楚,眼睛无视瞥向门的方向,突然惊觉门上那条磨沙玻璃处有很多人头在争着贴近,应该是被她之前的大吼吸引过来的。相信那些人已经听到了不该听的,哪还能继续说隐私。丢下一句“李泽扬,你去死!”就挂了电话。
明明挂了电话,怎么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非常不祥的感觉升起来,把门猛一打开,跌进的几个人赶紧收住不稳的身形让开一条道,李泽扬笑意盎然的走进来。
岳悦只厉声喊了声他的名字,又没声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后。
紫萝对她的突然安静也表示好奇,顺着她的目光轨迹延伸,刚被抽走的骨架全部在瞬间回到了身上,并且组架得相当牢固,她从沙发里一跃而起,跳过沙发靠背蹲了下去,就像有鬼索命来了。
“没有谁看到我,没有谁看到我……”紫萝不切实际的自欺着。
那只索命鬼其实是笑容可掬的。他单手托一顶耀眼的王冠状物品,另一只手很绅士的背在身后,稳沉的迈着步子,有一辆满载各种鲜花的推车跟随其后,花的品种不少是岳悦没有见过的,加上认识的那些,算起来二三十种只少不多,却丝毫不显杂乱。再后面迈着整齐步伐的清一色黄头发、白晰皮肤、灰蓝眼珠、高鼻梁的白衣帅哥们,该是仪仗队了吧?只是,他们很安静的抱着各式奇形怪状的乐器,似等一声令下,就立即演奏出乐章来。
这阵势,已让店里的人越聚越多。
紫萝仍很丢人的窝在沙发后面,她也想出来,可是,此时出来只会显得更加狼狈。还好手机在手里,赶紧给岳悦发短信求救,让她把聂风及他带来的那群男人打发走。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岳悦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言不语,立在原地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李泽扬。
这让李泽扬很满意,女人嘛,总归还是柔弱的,始终需要男人依靠的。
他向她走了过去,岳悦以为是他出手相救的一种行为,不想,他只把她搂住,对着聂风点了点头。
男人间的密语,旁人尚不能了解。岳悦不解的寻求答案,只见聂风也点了点头。顿时,轻柔的乐曲响了起来,就如情人低声细语的在向天地盟誓,花车里的花枝花瓣随着乐曲节奏漫天飞舞了起来。
在场很多人都为这一情景再次呆傻,岳悦也不例外,忘记了推开紧搂她的李泽扬。
窝在沙发背后的紫萝也弄不明白,这花朵怎么能在空中飞,忍不住的探出头来。仅是探头好像角度不够,干脆站了起来。
还没有看清楚,已被聂风单手揽住,另一只手,把王冠戴在了她的头上。
紫萝知道那王冠代表着什么,她自认自己不够资格承受。想摘下,又因那王冠自带的尊崇贵气,让她伸不出手去碰触。愣愣的看着聂风,眼里渐渐闪现了晶光。
聂风很轻很柔的抚去了她刚刚溢出眼眶的泪水,吻也扫过她的唇,刚离开毫米的距离,立即深情的说:“紫萝,我聂风正式向你求婚,请不要拒绝我。”
如此动情的场面,拒绝的话怎能说得出口?立即答应,又不符合紫萝的性格。她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说:“你没有遵守五年之约。”
聂风的回答是浓情得可以把人融化:“度日如年。到今天,刚好五天没见你。”
这种算法,世上还不得全是万年老妖?紫萝没敢说出来,看那群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一旦说出来,还不得被眼神给杀死啊!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出另一个约定:“悦儿呢?你该先娶她。”
“她的幸福我给不了,那是李泽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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