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巨蛋体育场上方的天空像是小学生标杆作文的第一行“阳光和煦，万里无云。”

　　延期了一天半的左西的全国巡演在巨蛋开唱。

　　封闭的穹顶打开，露天的场地阳光洒遍。

　　“五，四，三，二，一”的集体倒数之后，音乐声中，“左西”缓缓从天而降！

　　她坐在一只巨大的船锚上，从三十米的高空滑行降落。蓝白相间的衣裙，让你瞬间梦回海军风吹过的摇滚年代！

　　整个中央舞台被改造成一座停泊着的大船，十个象征年份的船帆上装饰着张牙舞爪的黑色“X”，分明就是一艘巨型海盗船。

　　左西随着船锚降落在船头，俨然降临世间的海盗女王。

　　祝戈说，李姝明，你别看偶像什么的很神秘，其实就跟邪教差不多，和当年的****一个性质，你把自己折腾的神经叨叨，像个女魔头东方不败一样，肯定一大堆人等着拜你。

　　姝明才不管那么多，她反复对着祝戈哭丧：“陈老湿，我有恐高症啊，很严重的，万一一开场就又尖叫又吐白沫的，多不好啊，咱换个出场方式吧？”

　　可是祝戈从来不搭理她，心道你骗鬼呢李姝明？你天天去二十多层楼上班，活蹦乱跳吃饭吃三碗，一让你干活你就恐高了？

　　于是他摆摆手说：“没事儿，反正你高音也唱不上去，一尖叫就上去了。”

　　姝明：“……”

　　**

　　程天淇正在看着电视里关于左西巡演的报道，爆满的上座率，惊艳的舞台设计，还十分特别的选择了白天。上午的演唱会，到中午就各大媒体好评如潮，一片势不可挡。

　　电视屏幕上，姝明坐在巨型船锚之上，面带微笑，安然无恙的很。没有一点的疲惫和异样。

　　“你竟然敢告诉我，你下的药成了？”程天淇本来就冷的脸现在就像是从冰箱的-10度那一格儿拿出来的。她用拳头拖着腮帮，低声问站在沙发后面的人。

　　刘思捷站在沙发后面，他刚刚从看守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程天淇点卯。一是讨好靠山，二是再要一些白粉。他已经完全着了那玩意儿的道，在看守所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每一根骨头里面都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又疼又痒，难受的紧。

　　没想到刚过来，就碰到程天淇的质疑。

　　刘思捷打了个哈欠，看着电视里姝明的状态，他也是奇怪的很。他那天亲眼看着姝明吃下去了那一整个绿豆糕，亲眼看着她在洗手间里生不如死。

　　“放心吧，她就是装的像，那天我亲眼看着她吃了，我放了很大的剂量，她不可能不上瘾的。”他慌忙着向程天淇解释道，说话间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程天淇听着他的话，看着电视画面，眉头微微一皱。她不是一个恋战的人，大麻这种猜不到准头的慢工细活已经让她等不及了。

　　她换了一个台，又把刚刚才左西巡演开场的画面看了一遍。这样的开场，华丽是足够华丽了，三十米的高空，足够营造噱头。

　　她是内行，仔细看看，巨蛋的整个上空都拉着威压轨道，安全措施做的也不错。

　　但她看着看着，还是笑了。

　　这种高空杂技一样的表演，安保做的及其复杂精密，都是由专业的舞美设计搭建的。这么复杂的表演，只要某一个细节，出一个什么“无心”的小过失，就能让整个道具连带歌手，从半空摔下来。坠台，在这圈子里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三米五米，摔便摔了，爬起来拍拍灰再唱的都有，可这可是……三十米。

　　巧的很，看这舞台的设计风格，像是出自一个她认识的舞美。那个舞美刚好还有“把柄”在她手里捏着。

　　她让刘思捷把电话递给她，开始打电话。

　　**

　　演唱会才开了一场，左西的人气就爆升了一大截。本来还没卖完的后几场的票，以及各地市的预售票开始在网络上疯抢，抢手程度堪比当年某水果手机的大秒杀。

　　黄牛们看准了时机，开始从中牟利，几经转手后，票价翻了好几番。普通看台都炒到一千往上走。

　　姝明看着网上一票千金的价格，哭求祝戈给她几张票来炒。祝戈以：李姝明你这个骗钱货，只知道骗我的钱，就不给你，你去抠着脚哭去吧。为由拒绝了她。然后他自己抽了几千张，按黄牛价格放在网上赚零花钱。

　　祝戈也继续奉行再接再厉，越炒越红的政策，又出了一个鲜招。他说：“我们请个演唱会嘉宾来暖场吧。名气一定要比你大，这样才有号召力和话题度。”

　　姝明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程天淇吧！”

　　比左西名气大有号召力的还有谁？

　　祝戈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摔，“笨！李姝明你脑子从来都不转圈是吧，全天下唱歌就剩她程天淇一个了是吧？”

　　姝明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继续吃她的杯面：“不是她就成。”

　　只要不是程天淇，阿猫阿狗，奥特曼小怪兽，随便谁都没有问题。

　　祝戈说：“不过国内还真没有人能超过程天淇的名头。”

　　姝明吃到嘴巴里的面条全部吐了出来，满下巴面条地抬起头来：“不是吧……祝总您不能这样，不带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您的……”

　　祝戈再度摔一下杯子：“笨！我说中国没有超过她的，不是还有外国么？我们这次洋气一次，找个欧美的大咖拉过来，看看谁能给我们抢风头。”

　　他看看姝明，扭头一脸嫌弃地拿过一盒纸抽隔空砸在她的头上。

　　“反正中国音乐从来就是模仿起家，从骨子里就崇洋媚外，欧美的臭脚都是高端大气的。”

　　祝戈说干就干，没几天就接洽好了一个正准备来中国圈钱的一个舞曲风格的大牌女歌星乔安娜。

　　姝明拿着那份合约给林荷过目。这是走形式，避不开的，谁让林是她的经纪人？

　　林荷看着合约上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唇角的笑有些不自然了。她手下程天淇的巡演赔的快要资金链断裂，她正在糟心不已的时候。左西的巡演却是风生水起，还请来了国外大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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