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歌的工作,只是一个眨眼,秦歌又回到了以前的秦歌。凌墨恒不是不怅惘的,但是他又不得不尊重秦歌。因为他已经知道,要征服秦歌,必须先走进秦歌的心灵;要走进去,必须先推开秦歌的心门。方才,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握到了门环,却在推启的那一刻,门环又不知所终。
不是他推得不够主动,实在是秦歌,逃得太迅速!
这一次,凌墨恒不再停留,车子径直开上了山顶。出乎秦歌意料之外,整个山头竟然都被削平,变成一大片开阔的平地。车子进入了大门之后,便驶上了一条宽阔的公路,公路两侧,景色绮丽美观,或是果香诱人的林子,或是锦绣斑斓的花圃,或是一畦畦的碧色菜园,更有一处,竟然有个小型瀑布,从山腰处倾斜而下,直入一个幽深的碧潭之中。秦歌看得目眩神迷,当公路的颜色变成白色时,两边的景色又是焕然一新,竟成了一碧千里的草坪。
“草原!”秦歌惊喜地叫出声来,梦中的草原啊,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其实老舍笔下的草原,又怎能描述得了草原的全貌?那原本就是无法用笔描绘的壮观景象!
然而爸爸去世后,自己竟未有机会踏足那片熟悉而古老的土地!
“这是高尔夫球场。”凌墨恒的声音中带着歉然,他真的很抱歉这里不是真正的草原,“不过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内蒙古……”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内蒙古?”秦歌警觉地盯着凌墨恒。
凌墨恒被秦歌凌厉的眼神瞪得怔了一下,才答道:“我……呃……拜托阿杨调查过。阿杨你也认识的,就是那个……”
“为什么要调查我?”秦歌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凌墨恒口中的调查触动了她的底线,让她失去了对情绪的调控,她变得冲动起来。
“因为我……”
如果秦歌肯给凌墨恒一点点空余的时间的话,那么“我爱你”三个字会滑翔在空气中,也许会对两个人的发展轨道略加调整,而走向另一个方向。
但是,秦歌根本不给凌墨恒这样的时间:“你也是这么调查我师傅的吗?”她的声音暴怒而尖锐,“不对,根本是你把我师傅送进监牢的,对不对?”
左一个师傅,右一个师傅,每一声都带着他难以企及的维护之情,每一声都在将他绝情地往外推,往外推,丝毫不管他的背后是不是万丈深渊。
凌墨恒的怒气也滋生了起来,他的确爱秦歌,他的确想要拥有秦歌,却不愿是这样讨好的方式,这样屈就的姿态,他要堂堂正正地赢得美人归。对他而言,即便只是一句解释,都是对自己的欺负!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凌默恒冷冷道。
“真的是你!我毙了你!”秦歌举起手掌,狠狠向凌默恒颈部劈去。
凌默恒的眼神中飘过一丝悲哀。
秦歌的手掌停住了,距离凌默恒的颈动脉只有一寸之近。
“为什么不躲闪?”
“你呢?为什么不劈下来?”凌默恒反问。
秦歌收了手,对于自己的半途而废,自己想想也觉得气馁和沮丧:“我不想冤枉无辜的人!我还没有弄清楚!”
“是吗?”凌默恒忽然凑近秦歌,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你不会是对我有了一点点心动,所以才会心软了吧?”
凌默恒凑得那么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秦歌心乱如麻,几至极点,反而变成了定如磐石的镇定。她冷冷斜睨着凌默恒:“东方未晓,做白日梦尚早!”
这一句话是原封不动从刘骏口中搬来的,那时候秦歌练功累极,两眼无神,刘骏狠狠一掌拍在她的后背,吼了一嗓子:“东方未晓,做白日梦尚早!”
如今想来,都是甜蜜!
凌默恒退了开去,微微一哂:“口是心非!咱们走着瞧!”
秦歌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只觉得脊梁骨上汗意汹涌,暗自说了声侥幸,幸好她有时候会出现慢半拍的反应,否则,只怕就给凌默恒看出她有多么紧张和羞愧了。
调整了一下快节奏的心跳后,秦歌才又开口:“凌默恒,我问你!证明师傅资料的清白是不是在你那里?”
凌默恒看了她一眼,停下车子,用同样的口气问道:“秦歌,我问你!你跟我来这儿是不是为了找证明你师傅清白的资料?”
秦歌语塞,脸红,但她原本就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方才心中有了小九九,已经觉得对凌默恒抱愧,以至于各种感觉都变得极为不正常,她自己也几度脸红。既然被凌默恒说破,索性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打这个主意。你现在解雇我还来得及!”
凌默恒哈哈大笑起来。
秦歌愠怒地瞪他:“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武则天!”
“你说我是武则天?”秦歌惊愕,随即愤然,“我怎么会是那样的女人?我才不要做皇帝,更不要养什么小白脸!”
她这话一出口,凌默恒笑得更是喘不过气来。
秦歌气得脸红耳赤,用力推了推凌默恒:“不准笑!”
凌默恒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却不敢去看秦歌气鼓鼓的脸,怕自己一看之下,又要疯狂大笑。
几次深呼吸后,他才开口:“武则天要是知道你是她,不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才怪!”
“凌默恒,我不要听你瞎掰!”秦歌板起脸,觉得自己在凌默恒面前,真的好蠢。
“好好好!”凌默恒竖起一根手指头,“知道武则天为什么会养着上官婉儿吗?”
秦歌茫然:“上官婉儿是谁?”她书读得少,电视又没有机会看,对于这些历史真正一概不知。
凌默恒快速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上官婉儿。
“原来武则天是上官婉儿的仇人啊!那武则天就不怕上官婉儿一刀杀了她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武则天,在处理问题的态度和方式,有极大的自信和果断。”
秦歌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抬头盯着凌默恒:“你的意思是,你才是武则天,而我是上官婉儿吗?”
凌默恒笑而不答。
但那笑容等于默认了答案,秦歌脸一沉:“既然不解雇,那么我们来谈谈佣金的问题吧!”
“你想要多少呢?”凌默恒饶有趣味地注视着秦歌。
秦歌脸一红,她想要的可不少,可是她也明白,作为一名保镖该要多少。
“得看我这个保镖的工作时间而定。”
“我说过了,24小时保护。”
“那么,月薪一万。”秦歌仔细盯着凌默恒脸上的表情,如果凌默恒脸有不郁之色,她就立刻改口。
凌默恒却点了点头:“行啊!”
秦歌松了口气,雇主大方些,她的工作态度自然也会更加合作一些。想起安旭的欠债,心头不免又沉重了起来。
“你很需要钱?”凌默恒好奇地打量着秦歌。
秦歌不高兴地别过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真个我真的可以管。”凌默恒慢吞吞地说道,“你该知道,我不喜欢我的保镖心中重重地为我工作。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暂时借给你,以后从你的工资里面慢慢扣除。”
秦歌怦然心动,她看了一眼凌默恒,再看了一眼凌默恒,想起自己还怀抱着不良企图,忍不住还是泄了气:“不用了,谢谢!”
凌默恒不以为许:“那么,下车吧!”
秦歌这才发现,车子所在之处是山坳之间修建而成的一块平台。原来,别墅造在一个山坳中的一个天然湖边。那个湖呈狭长形,宛若一只大型凤眼,最阔处约有四百公尺,别墅是造在最狭长的一端之侧。房子清一色都是白色洋房,只看外形,就觉得相当高级。
秦歌下了车,看到的是一堵白色围墙,一株高大的凤凰木的枝干伸出了墙外,好几棵比墙头更高的大榕树,叶子被修剪成好看的弧形、圆圈、和鸟兽的形状。秦歌曾经看过一部《剪刀手爱德华》,对于爱德华那本剪刀创造出来的奇迹很是向往。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仿佛看到爱德华的神迹。
富人的天堂!抑或是巨人的花园?
她没有去看凌默恒,大门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瘦削的男佣满脸微笑地站在门内。
“少爷回来了!”
凌默恒“嗯”了一声,向里面走去。他并没有刻意装出什么傲慢,但那种尊贵的气息已然流露无遗。
秦歌默默地跟在凌默恒身后,察觉到那男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整个人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凌默恒走在前面,本该是不清楚秦歌的反应的,但是秦歌却听到他说:“这是管家柏剑笙!你叫他阿笙就行了。”
“你好!”秦歌慌忙笑着打招呼,“我叫秦歌,是少爷的保镖。”
“你好,秦小姐。”柏剑笙立刻亲切地唤道。
“你叫我秦歌就好了!”秦歌被那一声“小姐”叫得满脸通红。
“阿笙,你带格格去洗漱。”
“不……用……”下一秒,秦歌看到的是满地花团锦簇,各种娇艳的花儿在花圃里面竞相开放,环绕着花圃的石子路纤尘不染,通往前方那一幢西式洋房。这一切都是如此华美,如此干净。秦歌止住了脚步,就算她不愿意洗漱,也无法如此贸然进入这幢神话传说中的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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