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邀请她和我们一道,她居然毫不客气的对我说了句“谁理你”作为拒绝,然后很潇洒的拍拍臀部的走掉,真的让我惊愕住了。她一向是一个很有礼的人,进退得宜。虽然一直对人很有距离感,但是又保持着礼仪,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她是第一次,这么干脆的说不。可我又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掉。
我远远的看着她,很奇怪,她好像对这里很熟,都不看指示牌,讲解器也是一边走一边塞进包里。
虽然我知道她曾在北京生活了很多年,可是除了做历史研究的人,一般很少人对故宫很熟的吧,况且她一个工科出身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给了我她对这里熟门熟路的感觉。我跟了过去,看见她快速的穿梭在人群里,然后一拐就不见了。其实我来过故宫很多次了,都多到数不清的程度了,我自认为对这里很熟,可是她走的地方,不是宫墙么?不是没有路的么?
我不动声色的带着堂叔一家往她离开的小路走去,堂叔问我去哪,我也答不上来,只能说是抄小路。其实我也只是试一试,我都想好了可能是死胡同。然而却真的是通的,居然,真的是一条小路。我心里的惊讶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面上我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我抬头看向这里,是交泰殿的外面。
交泰殿位于乾清宫和坤宁宫交界的宫殿,也没住过什么名人,应该只是普通的宫殿,里面也没什么文物,几乎可以说就是万千普通宫殿中的一座。很少会有人来,我带着堂叔一家进去逛了逛,却没见到她,不知她去了哪里。
而世界有的时候真的很小,我陪堂叔他们逛完故宫顺道去天坛,居然又一次见到她。
可是在天坛见到的她,好像和几个小时之前见到的那个她又有点不一样了。然而你要问我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只是她给我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她站在那里,大张着手臂,仿佛想迎着风离去。
我听见她对着回音壁大声的吼:“殷振,你好吗?我很好。”然后我听到回音壁不停的重复着话:“殷振……殷振……你好吗……你好吗……我很好……我很好……”
我一震,旁边的堂叔一家也很诧异的看着我,又看看那个女生,欲言又止。
可是她的叫喊,却止住了我上前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心里那么清明的觉得,她叫的不是我。
那她,叫的是谁?我更加的迷惑了。
我站得远远的看着她,仔细的看着,一举一动都不想放过。她叫完以后,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她在想谁?而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出现我曾经见到的,那种仿佛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戚,反而出现了淡淡的微笑,仿佛放下了什么的轻松感充斥于她的身上。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四个字:“凤凰涅槃”。
然后我看着她抬手抹去泪水,吐了一口气,就举步离开了,不曾回头。
我对她的疑问越来越多,而现在,我甚至仿佛身在一团浓雾里,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明来时的路。
后来堂叔一家带着同情看着我,并不再提起那个回音壁看见的女孩,只是眼带同情。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回宾馆以后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原来他们以为张晓是我的前女友,而我和张晓刚才的行为被他们解读成:张晓决定放下了,而我还在念念不舍……
我真是对此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说什么。
永适の念——
大年初三,21点30分,深圳机场。
我买了杯咖啡坐下来,拿出手机,翻开来。突然觉得有点紧张,这才发现,原来认识张晓这么久,我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寥寥可数不说,短信,一次都没发过。
这是我第一次给她发短信,该怎么写呢?我写道:“张晓,我是罗永适。你到了深圳机场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开车来接你。”本来不想告诉她我在机场的,可是这样写,好像要让人等的样子,不好,删掉。
“张晓,我是罗永适,听说你今晚的飞机,我来接你吧。”不对,她没告诉过别人她什么时候的飞机,这么写好假,删掉。
“张晓,我是罗永适,我刚好来机场送朋友的飞机,你是今晚的飞机么,我顺便接你吧。”不对,这么随便,太没诚意了吧,删掉,删掉……
写了又删,反反复复好多遍,却总觉得不好。一回神,居然已经10点过了,“哎。”我不由得叹口气,她的飞机都起飞了,我还在这儿纠结怎么写这条短信。你说我罗永适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样过,我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想了半天,最终也只写了这么一句:“我在机场了,落地给我电话。”发出去。
然后我才拿起那杯已经冷了的咖啡,开始慢慢的喝起来。冷掉的咖啡,异常苦涩,难以入口,我却坚持将它喝完。
我一直呆呆的坐着,回想起这个让我如此失常的女人。还有,殷振。
殷振,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和张晓一起来,他让我感到了很深的威胁感,那天晚上我还做了很多脱序的事。虽然或许他没有我表现的明显,可是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喜欢张晓的。那个时候,我很不喜欢他,防备而探究。
那次送张晓回家,听见她在大马路上哭喊着“殷振,我该怎么办!”我特别的难受,我以为他是她的前男友。可是后来通过兰香,我才知道,殷振其实刚和她认识不久。那么,她口中那个“殷振”是我认识的那个殷振么?如果不是,又是谁?我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记得送她回家的第二天,我又在兰香那里遇见了她。
说来真是缘分,本来我也不认识兰香的,可是没想到辛耘所说的那个很好的朋友,开茶庄和卖茶叶的两口子居然和张晓也认识。而且开茶庄的那位,就是兰香,是她认的干姐姐。
那天我进去的时候,她正背对我在泡茶,那种感觉,无法言说,沉静,安宁,祥和,美好……太多的词汇可以用在那时候的她身上。而我的一个晃神,让清清脱离了我的掌控,拉住了她的衣袖,我见她手一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幸好烫到的是我,而不是她。我一直在心里这么庆幸着,而看着她的紧张,心里又涌起一股淡淡的幸福感。虽然或许对她而言,只是普通的关心,在我看来却不是那样简单。因为在我下意识的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明白,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了。
后来她和兰香去拿茶具,半天不回来,让我忍不住拉了辛耘出来找她。远远的看见她站在回廊上和兰香在聊天。她半仰着头,阳光透过旁边的翠竹照射进来,让她全身笼罩在一层光晕里,分外的柔和,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然后是殷翔说她适合拍那个关于茶道的时尚专题的照片,我也觉得她的气质会很适合,不过要我也入镜,我真是很别扭。可是对面的殷振没动,我也不好动。而且张晓一脸的理所当然的对我说:“就站在刚才站的那里,别动啊。”虽然我觉得她是在拉我下水,可是输人不输阵,况且她都开口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的。
接下来殷翔又要她换一套古代的装束来拍,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默默的勾画出那样的画面,清装,旗头,温婉的在煮茶……那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袭上我的心头。我嘲弄的在心里摇头,为什么就一定是清朝的装束呢,按道理讲,中国茶道的鼎盛时期应该是唐宋时期,她穿那样的服装,想必也别有一丝风味。其实,我也对茶很有研究,我喜欢日铸雪芽,只是我从未提过。
当我在想她会喜欢的是什么茶的时候,听到一阵殷翔的大嗓门在那叫唤:“什么叫什么玩意儿!那可是清朝时期的奉茶宫女的服装!”心下一哂,怎么这么巧,居然真的是清朝的服装,她穿起来肯定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如此的笃定。
我正想着,惊叫声传来,我转头看去,那件衣服掉在了地上,殷翔在旁边哇啦啦的叫。我眉头一皱,不就是掉在地上了么,有什么好叫的,结果听到他一下子消声了一样的说道:“额……我不是骂你啊,你别这样啊,我这个人就是嗓门大,你,你……”我连忙往张晓看过去,只看到她的背影,可是她一身都在抖,怎么了,难道她哭了?不就是掉在地上了么,怎么会哭?我走上前去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却看见兰香抱住了她,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而兰香一边安慰她,一边对着我和也想上前查探的殷振摇头。
我不得不止步,我曾说过不会逼她,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这样?然后是一阵混乱,我们被要求男人止步,小夕开着车送她们俩回家。而我,默默的开着车跟在后面,殷振也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她的家,温暖而简朴,很有古风古意,处处可见用心。可我却无心欣赏,因为我的心都在屋里那个女人身上。是兰香给我和殷振开的门,放我们进去,本来我们一直在门外等着。
她告诉我们说给她喝了半杯放了安眠药的牛奶,已经睡了。
我真的很难受,可是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或许,我根本没立场说什么话。所以我只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听着殷振和兰香的对话。听着兰香诉说了一段她的过去,关于她惨烈而悲伤的爱情故事。听到她的故事时,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时,我还感到了她其实隐瞒了什么。这个故事或许并不完全是真的,但是我对她的心疼,却并不因此少了分毫。
在听着故事以后,我在心里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的保护她,从今以后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她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会祝福她,为她守护她的爱情。她已经经历了太沉重的过去,未来,让她轻松一点吧。
那天晚上在她家,我和殷振才算是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他也算是说中了我的心底话。他说,公平竞争,但不管如何,不要伤了和气,也不要让她为难。这也是我的想法。因为无论如何,这个女子,已经不能再受到一点伤害了。这是她给我的感觉,这就是为何我一直觉得她时远时近的原因吧。她已经没办法再多承受什么了,我也不想让她再多承受一点压力。甚至我还答应了兰香在张晓准备好之前,只和她做朋友。
回家后我听辛耘说了为何会与张晓认识,也知道了他们会在一个办公室呆一个多月。我不由自主的开口让他帮我照顾张晓。当时他就一愣,这么多年,都是我照顾他们几个,我从来没开口让他们帮什么忙。所以当场,他们都明白了张晓对我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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