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练练向后躲,可是身体已经被他按到墙角处,躲无可躲。他双目血红,菲薄的唇毫无血色,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伸出手狠狠的抓住我的肩膀,钝疼快要沁入骨髓。我抬手一掌挥过去,他在半空中挡住,顺势将我的手臂定在墙上,双唇就压了下来。
我慌张的挣扎起来,他手指狠狠的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双唇,那炙热如带着毒液的毒蛇一样的湿滑舌头舔吮着我的唇角,游弋着闯进我的口中,我的两腮被他狠狠的掐着,根本无法合上,只能任他在我的口中恣意玩弄。
慌乱之间,我曲起膝盖向他下身顶去,他却好像预知到我的动作一样,双腿一夹,同时向后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身体,我顺势倒了下去,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他的身体整个压在我的身体之上。我反抗不了,只能任他蹂躏。一想到这里,我怒极反笑,双眼看着天花板,放松身体,干脆不做反抗了。
他听见我的笑声,停止了在我身上施虐,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十分钟前还口口声声为了伤害我的事情道歉,那我想知道,你现在对我做的是什么?”
他眼神一暗,抓着我双臂的手顿时像是触电般的松开来,我挣脱开他的束缚,顺势用手臂狠狠的擦了擦唇上残留的他的痕迹,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看着我的动作,终于像是受了伤一样,带着一抹惊恐的神色向后退了退。
我站起来,勾起嘴角,笑道:“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脱给你看。”我说着,去扯衣服上的纽扣。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两个人相处的一切回忆都将跟着我扯下来的衣服一样,被撕扯成碎片,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我的初恋是给别人当了小三儿,然后又随便找了一个花花公子结了婚,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不能错过的人’吗?——
——你就是那个‘不能错过的’傻女人,这一点,我很确定!——
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手上一用力,衬衫前襟的一排纽扣顿时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音,飞了出去,四散开来,打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爬出“啪啪”的声音。我将裙子同样扯开,只有内衣裤勉强蔽体。
“张蠡,今天过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我说着,声音冷硬的竟然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我伸手一挑,解开内衣挂钩,浑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
“你爱他?”他轻轻哼了一声,轻蔑的神色:“那你应该知道,从你得知楚爸被抓到你找我谈判答应到我身边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默许的?他宁愿将你卖给我换回他的父亲!即便是这样,你还爱他?楚江南,他并不比我好到哪去?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为什么你能爱他,却不能爱我!”
他看着我,以为我会露出惊讶的神色,或者崩溃的样子。可是,我只是感觉自己身体轻微晃了晃,冷声说道:“他和你不一样!他是被逼无奈。他没有主动去算计别人,而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从小就对我好的楚爸。我们都要在内心深处想要守护的人,而你……你却是一个可怜没有人爱,也不会去爱别人的人,活到现在,你什么都不曾拥有!不!你明明拥有过非烟姐,可是,你却没有珍惜她!所以,现在连她都遗弃了你!”
他看着我的神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一点点的熄灭下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虽然我承认我用了很大的勇气,站在他面前。我可以横眉冷对,可是,双腿双手仍旧不住的颤抖,即便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依旧感觉到无比的冷,冷到刺骨。我们对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在我看来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他站起身。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走过来。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将衣服围在我的身上,遮住我的身体,还回我的尊严。然后俯下身,紧紧的搂住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处,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SORRY,我真的不配爱一个人……”
他的怀抱很紧,勒得我喘过来气,可是就那么一瞬,他便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我站在原地,好似双腿不听自己的指挥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最后终于一点点瘫在地上。
我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着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带上,然后又是一片死静。
当晚,张蠡就坐飞机离开了北京。
我脑中的那一根弦像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砰然断裂。我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发泄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悲伤和郁闷,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最后嗓子都哑了,张蠡的衬衫几乎要被我的泪水湿透。我才勉强站起来,重新回到床上,让自己躲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江漓说,我从小就有这种自愈能力,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睡觉,睡醒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忘记。然后又向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了。江漓说的对!人活着一辈子,不用什么事情都弄的特别明白,明白了又怎样?有些事,有些人,经历过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公公露一面,给我这颗打了蔫的祖国的花朵一点振奋人心的阳光。不过,我的心情总体来说还可以,可以坚持。因为马上就能看到楚爸了。我收拾了一下,用粉底盖了盖发肿的眼睛,感觉还不错。三花和暹罗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要吃的。过了一会儿,暹罗似乎要起歹心,在三花身边转来转去的左闻闻右闻闻,三花心情不顺,回手就是一爪子,丝毫不留情面,暹罗吓的向后跳了半米远,尾巴的毛乍起个鸡毛掸子形状,惊恐的样子好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泼的泼妇。
我驱车来到楚家老宅,很远就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铁门,因为岁月流逝,黑漆有些斑驳,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形象,反而更有一种沧桑的美感。我回想小时候它的样子,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那个围着苹果树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而,在她身边静静矗立的男子。
他们两个,还能回到童年的时光吗?
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老爸和楚爸在树荫下下棋,似乎很多次我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那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时空像是错乱了。因为,每一次,都会听到楚爸大喊一声“将!”。
我抚额,老爸的棋艺,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只能被人将军了。
“爸爸们!”我嘴角上扬,对着两人喊道。
楚爸看到我,干脆站起来说道:“不玩了,一点儿没挑战!”
我亲爸险些掀桌子,一脸不高兴的说:“再来一局,我肯定能赢!”
“三十年前,你就这么说了!”楚爸哈哈大笑,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老爸不甘心,一拍桌子底气十足,对我说:“乖女儿,你来评评理!”
“三十年前我是不知道,不过自打我认识你,你就这么说了。”我顺势搂住楚爸的胳膊,笑着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的泼出去的水,哼!”老爸生气的一转头进屋了。
我看着他负气的背影觉得好笑,这时候天边响起闷闷的低沉的雷声,我天天越来越暗的天色,回头对上楚爸的笑眯眯的双眼,说道:“爸,快下雨了,我们也进屋吧。”
“好好!我来下厨,一会儿你给江南打个电话,他去买东西了,等他回来就能开饭了。”
“嗯。”我点点头,陪着他向屋子里走。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大门外,汽车轰鸣,不用看就知道是楚江南到了,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符合他一贯骚包的作风。不一会儿,江南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看见我,立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晃得我的眼睛有点儿疼。
“老婆,快帮我拿东西。”他招呼道。
我抬头看着楚爸,媚笑了一下,说一句:“爸,您先进去,我去帮那小子拿东西。”说完跑过去,趁着他两手都提着重物,捡了他的腰上的一处嫩肉,狠狠拧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谁是你老婆!我们就要离婚了。”
他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将一包东西扔到我怀里,说道:“要离,但还没离,也不可能离得成!”说完,咧嘴一笑,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这时候,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闪电,像是一道紫色的剑光,生生将沉闷的天空撕裂。紧接着压抑的轰鸣声传来,看来真的要下雨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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