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可爱的南美洲栗鼠,灰不溜秋的小身板,绿豆般大小的黑眼睛,怕生,芙蕖喂它的时候会躲到笼子里的角落里,警惕地瞪着它的主人。等到芙蕖放下那些饲料时,就会飞奔过去,用两只小手抓起来,吭哧吭哧地吃,一脸满足的样子。
自从这只小东西到来后,芙蕖就喜欢坐在旁边观察它,看着它吃食,看着它喝水,看着它在自己的笼子里自得其乐的玩闹。
芙蕖不明告白湛海送她龙猫的用意,可是她也懒得去求证什么。龙猫来了,她就放到一边,细心照料,偶尔想起这个问题,她就摇摇头将它甩倒十万八千里的外太空去,不再深究。
直到某天,沉不住气的某人来电话了,彼时她正在逗龙猫玩,两颗小小的葡萄干放在掌心上,凑到了龙猫的跟前,警惕却又被眼前美食的所引诱的小家伙,正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芙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怔了,那不断闪烁的号码和不绝于耳的铃声,再再的提醒她,有人要找她。忽然,她觉得手心一痒,拧头一看,有个东西终于被美食打败,趁着主人家不注意的时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她手心里的宝贝,然后躲到一个角落里,美滋滋的进食了。龙猫的抢食打断了芙蕖的发怔,她终于拿过电话,接了起来。
结果,湛海在电话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她送给她的龙猫喜不喜欢,现在照料的怎么样,其余也没多少些什么。
其实,这样的问候也挺好,总比聊天气状况要好。可是芙蕖还是觉得有点失落,虽然明明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的瓜葛,可是遇到了他,看到他真的云淡风轻起来,心里还是会难受,觉得难道真的就这样了么?虽然,傻瓜都看得出来,那样的云淡风轻是装的。
果然,在挂电话的最后,湛海忽然来了一句,说好久不见了,不如大家出来吃顿饭吧。
直来直往的邀约,连装蒜的机会都没了。芙蕖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她扭过头去,看着笼子里的小龙猫,对方正站在笼子的前面,隔着细细地铁丝杆,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想主人再多拿几颗葡萄干给它。
对于龙猫来说,从主人手里拿不拿葡萄干吃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但对于芙蕖来说,去不去约会,却实实在在是一个问题。
芙蕖在电话那头犹豫不决起来,湛海就在电话那头静静地等她回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静静的沉默,这沉默搅得芙蕖有点心烦意乱,她随手拿出几颗葡萄干,伸进了笼子里。结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龙猫就马上从她手上抢了过来,然后窜到另外一边,吃了起来。芙蕖看着龙猫那灰溜溜的身体,想,就连警惕成性的龙猫都能鼓起这样的勇气了,她堂堂一个人类,为什么就不能有这样的勇气呢?也不过是和普通朋友的一顿饭而已,没必要顾忌太多,就当是她请他吃饭,还他一个送龙猫的人情好了。
约会的时间地点当下就敲定了,时间选在下班以后,地点是一家泰国料理店。芙蕖一个人在家里觉得有点闷,就先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结果一去到没多久,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在餐厅里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的人——葛老。在芙蕖看到葛老的时候,葛老也一样看到了对方。芙蕖一见了葛老的面,就像活见鬼一样,迅速的转移了视线,而葛老呢,也没多在芙蕖的身上停留,他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视线一扫,就扫过了芙蕖的身体,因为,他是和他的夫人一起来的。
看情形,葛老和葛夫人已经用餐完毕,他正搂着她丰满的腰肢,往门外走去。随着那扇玻璃大门的关闭,芙蕖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因为惊恐和尴尬而变得冰凉,而衣服的下摆,也因为她过度用力的拧绞而变了型。芙蕖看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忽然冷笑了一下,明明是他对不起她,到头来却只得她躲躲闪闪,惶恐不安的,好像有愧于他似的。
芙蕖还没来得及多做感慨,面前就有一个坐了下来,她下意识抬头一看,脸色刷一下的就白了。来者不是葛老,而是葛夫人。如果是葛老,她或许还会坦然面对,可是面对的是葛夫人,她就远不能那么坦然自如了。
“rose对吧。”葛夫人坐了下来,一脸挑衅的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两个人听到。
芙蕖点了点头,想扯个笑容,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听说,你是出来卖的。”
芙蕖神色一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做回答。
芙蕖的沉默没有换来葛夫人的饶恕,她没有理会芙蕖是否将她的话语听了进去,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地说:“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你做不做?”
“对不起”芙蕖抬起头,对葛夫人说:“我已经不做了。”
芙蕖的回答换来了葛夫人蔑视的一笑,她好象没有听到芙蕖的话一样,继续说了下去:“价钱是你身价的三倍,对象是我们一个生意来往的伙伴。你知道的,有些人软硬不吃却贪图美色,如果你能让我们谈成这笔生意,我甚至可以在利润里分你一杯羹。”
“……”
“怎么样,rose,这样的待遇就算是杜十娘来了也未必能摊上。”
“对不起,葛夫人,我真的已经不做了。”
“哈”葛夫人失声大笑起来,朗朗的笑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她得意的环视了周围一遍,然后扯开嗓子大声的,惊讶地说:“你不做了?是找到了好的金主,还是像杜十娘那样攒够了八宝箱,然后想找一个糊里糊涂的愣头青,嫁了?”
芙蕖知道葛夫人是有心羞辱她,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羞辱,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她对葛老是恨之入骨,但是对葛夫人,却于心有愧,因为不管她是否有心要踏进她和葛老之间的婚姻,但是她的的确确的是做了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那个罪人了。罪人就是有罪之人,无论你是否故意为之,到最后都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如果说,我说的那个生意伙伴是陆总呢?你卖不卖?”
芙蕖猛地一抬头,看着她,神色复杂,尴尬。
葛夫人看到她这样,得意地笑了:“你是个聪明人”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如果你再晚走几步,信不信你和天津的那个女人是一个出路。”
芙蕖知道天津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一个学历高深,相貌端庄的良家子,在某个场合被葛老看中了,然后在他金钱攻势下,心甘情愿地做起了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来。本来,她和葛夫人一个在天津,一个在河北,两人一直都相安无事的,结果这女人太过贪心,竟妄想逼宫做大,这让从葛老穷困时就一起打拼过来的葛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就在前几天,她找了一帮人,将她的腿打断,顺便还毁了毁容,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跳不大不小的疤。
芙蕖一想到天津的那个女人,就浑身出了冷汗,叮当的一声响,咖啡杯里的勺子就掉到了地上。旁边的服务生马上走上前来,弯腰,捡起,再给芙蕖换了个新的,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
看好戏的人当然能够镇定自若,状若无事了,可事情的当事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不起”芙蕖说,声音很低,可是葛夫人却还是听到了。听到芙蕖的话,她不怒反笑,可是笑了没几声,她又马上抄起桌子上的那杯咖啡,朝着芙蕖的身上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然后恶狠狠地,极大声的骂了她一句:“婊子。”就转身离开了。
葛夫人离开的时候,湛海刚好进门,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湛海看了她一眼,然后马上认出她来。他神色一变,马上往芙蕖的桌子走去,远远地,他还听到葛夫人不阴不阳的嘲笑,说:“陆总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湛海赶到芙蕖面前时,她正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纸巾,细细地擦拭着脸上的咖啡残汁,她的脸颊,因为咖啡的温度而烫得通红,而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有了一滩突兀的颜色。
芙蕖的余光看到了有人过来,她以为是葛夫人,马上惊恐地抬头看着来者,可是一看到是湛海,整个人就松了下来。湛海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纸巾,替她将脸上的,头发上的,滴滴答答的咖啡擦干净。完了,一把拉过她的手,在众人的眼光之中,离开。
两个人哪里都没去,到了芙蕖的家里,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才开始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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