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湛海一把拉过她的手,苦苦哀求说:“亲爱的,你就舍得我老吃外卖吗?”可是眼睛却盯着电视上的财经消息,连转也不带转。
芙蕖狠狠地将他的手甩到了一边,半是警告半是娇嗔地说:“谁是你亲爱的?”
“谁敢我出家门谁就是我亲爱的。”
芙蕖作答,转过身,生着闷气回厨房了,可是在消失在客厅的那一刻,她就一个人挨着墙壁吃吃地偷笑了。
芙蕖生气的后果就是那个夜晚湛海包揽了她家的大小家务,以及日后三天,都做他最讨厌的菜肴来送饭。三天之后,湛海不由得仰天长啸:“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也!”
经此一事,有人终于学乖,面对美女的所有指示都乖乖执行,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要他吃饭,他不敢喝水。
这样的日子云淡风轻,像一杯微温的水一样,清淡,温暖,喝进了口里,能从喉咙一路暖到全身,然后直抵心窝。
过去,芙蕖浪费过太多太多的光阴,那些虚空的日子,那些荒谬的生活,她每每思及,都会替自己心痛。而现在,她决定振作,而振作的第一步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于是,她去报了一门学外语的辅导班,学意大利文。报外语班纯粹是因为它起步低,不需太多要求,且随时随地都可以学习,没有时间限制,早上起床睁开眼睛就可以练口语,晚上睡觉闭上眼睛还可以背单词。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湛海都是在芙蕖早读的声音中醒来,然后半夜偶尔还会被她的梦话吵醒。
湛海从没看到多芙蕖以如此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一件事情中来的,除了做饭,吃饭,洗澡和喂龙猫以外,她都是在学习当中。在她家里最常见的一个景象就是,芙蕖捧着课本依畏在那只龙猫玩偶的身边,低声默念着单词。到后来,她连龙猫都疏于打理,直接交给它的男主人照顾。可怜的小龙猫,刚和自己的女主人混熟,敢放心大胆地从她手里拿东西吃,却又要面临易主的悲剧了,每次它吃饭时,总是一边吃一边以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睛紧盯着湛海的动静,只要他稍微一动,它就立马扔下手里的食物,飞奔到笼子里的小木屋里,半天才探出头来观察敌情。
对于芙蕖和湛海的渐行渐近,芙凉是看在眼里的,她从没问过姐姐,她和湛海到底有什么打算,因为她姐姐都明白,她姐姐是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明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日子,她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生活永远在当下,如果明天注定得不到幸福,那么为什么不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短暂而微薄的欢愉呢?所以即使明知快乐不会长久,有的人也宁愿赌上半生的幸福,来换取片刻的温柔。
然而,快乐毕竟短暂,幸福也不会持久,纵使不去惹是生非,麻烦也仍旧会自己找上门来。
芙蕖记得那天的天气有点阴冷,西伯利亚的冷风昨夜正从北面来袭,呼呼的北风在窗外肆意地呼啸着,芙蕖呆在装着暖气的屋子里,窝在龙猫的肚子里,捧着书本,看着那结了一层白霜的玻璃窗,背单词。
才刚背到第13个单词,就听到有人敲门,满心疑惑地打开一看,就看到两个民警站在紧闭的大门外,门外的警察见到她一露面,就马上询问说:“请问郑芙蕖小姐是住这吗?”
任何人见到身穿制服的警察上门查询,心里都不会平静,更何况芙蕖有着那么一段过去,更何况面前的两个警察一脸肃穆。
芙蕖的心里忐忑不安,却还是回话说:“我就是。”
门外年纪稍长的警察点了点头,做起了自我介绍来,末了,还掏出警官证给芙蕖看。
芙蕖接过两个警官递过来的警官证,然后一脸疑惑地问:“请问找我有事吗?”
“有事”年长的警察说话了:“请问你认识葛严威吗?”
一听到葛老的名字,而且还是从警察的口中听到,芙蕖顿时就虚了起来,身体里的韧带和骨头都好像被抽离了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站不稳。
芙蕖伸出手扶着面前的铁门,硬撑着自己,说:“认识。”
“是这样的”年长的警察解释说:“天津最近发生了一起命案,葛严威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之一,所以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葛老养在天津的情妇死了,在半个月前,半夜三更,死于非命,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但是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乍看之下,这或许是很普通的入室盗窃,谋财害命,但是精明的人民警察很快就从该女人的过往历史和现场痕迹上判断,这起案件,绝非一起普通的偶发性案件,于是,和这个女人牵涉甚深的葛老,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被列入到了警察的黑名单里。
由于两个警察是从天津远道而来,而且芙蕖和这起案件并没有太多牵连,她只是作为一个熟人被进行调查,所以,这次询问的场所就在芙蕖的家里进行。
两个警察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芙蕖,她和死者和葛老是什么关系。
芙蕖听到他们的话,手一颤,杯子里的热水差点就倒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眼前的两名警察一眼,然后又马上心虚地将视线移开了。两名警察明明是问芙蕖问题,可是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熟知一切的了然。芙蕖明白,这不是一个问题,这只不过一种例行公事询问。无论她的回答正确与否,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中了。
“我不认识死者。”芙蕖说,两个问题,她故意忽略了一个。
可是警察并没有那么好心的放过她,年幼的那名警察马上就不依不饶地追着问了:“那葛严威呢,你和他有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芙蕖心底冷笑了一下,再次抬头看着那人,对方目光如炬,视线咄咄逼人。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是包养与被保养得关系。”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他?”芙蕖想起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与闪着寒光的尖刀,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从头皮到指尖,整个身体都寒了起来。她伸出手紧握着眼前的杯子,试图让杯子里的热水来驱走她内心的寒意与恐惧,可是最后却悲哀的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见芙蕖迟迟没有回答,警察又再问了一次,这一次,芙蕖终于有了回音,可是却模棱两可:“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那么他爱人呢?你认识吗?”
芙蕖摇了摇头:“不认识”说完,自嘲地冷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向我们这种人,遇见了原配都是有多远走多远的,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
“可是”年长的警察眯起了眼睛来,带着一种研究的意味注视着芙蕖脸上的表情变化:“她不久前来过北京,听说你们还起了冲突。”
芙蕖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不期而遇的小插曲,面前的这两个人居然也能知道,那么,自己的过往和历史,还有什么他们是不知道地的呢?一瞬间,芙蕖就觉得自己好像赤裸着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毫无保留,毫无掩饰。
她闭上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天的冲突还历历在目,葛夫人泼她的那杯咖啡的余温都仿佛还在,她的脸蛋,都好像还能感觉到咖啡清晰过后的湿哒哒的质感。
“我们的确是起了冲突”半晌,芙蕖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回答警察的话:“可是也仅此而已,我们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在见过面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年幼的警察接着追问,年长的警察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可是眼神却锐利得像一只鹰。
芙蕖不想牵涉太进去,所以想将葛夫人警告她的话隐瞒不说,可是一想到面前的这两个人连她和葛夫人的偶遇这样的事情都能了解到,所有的小算盘都立刻烟消云散了:“她说,要是我再晚走几步,我的待遇就跟天津的女人一样了。”
“什么待遇?”
“断腿,毁容。”
“还有呢?”
“没有了。”还有拿咖啡泼她,可是,那大概与案件无关了吧。
两个警察后来还问了一些问题,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可能是看出了芙蕖的紧张,于是就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试图打消她内心担忧。他们说:“这只是普通的案件询问,既然你和死者不认识,和嫌疑人也没太多的瓜葛了,那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也不过是随手做个口供而已。”
芙蕖点点头,表示听进了他们的话,可是心里却明白,这怎么可能是随手做的口供呢,从天津随手到了北京来,谁会有这么大的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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