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芙蕖回到那座金屋的时候,葛老正在喂鸟,刚买的一只金丝雀,小小的,身上的毛都还是保暖用的绒毛。葛老极有耐心,拿着一条小棍子,挑着一些被热水泡软了的饲料,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小鸟的嘴巴里。
他听到门声,连扭头观看的都做都没用,就用肯定的语气对着芙蕖说:“回来了。”
“嗯。”芙蕖小声地回答着。越是平静的夜晚,暴风雨就来得越猛烈。她看着葛老,对方拿着一支小棉签,沾了一些水,然后递到了小鸟的嘴巴里,让它解渴。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过窗户,能看到墨蓝色的天空中,乌漆漆的乌云正被狂风扫着,往远方赶去。一声闷雷响过,这闷热难当的夜晚,温度似乎又高了几度。
葛老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芙蕖走来,他摆摆手,说:“你来。”然后阴沉着一张脸,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就往卧室里走。
芙蕖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了,她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怕过,就好像房间里有一只猛兽在蛰伏着等她。
临进门前,葛老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背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远方的天空闷雷阵阵,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芙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往房间里走了。一双脚刚踏进卧室,整个人就被葛老拧着,往房中央的大床上扔了。一个不小心,芙蕖的头就撞到了往日绑着她双手的床柱上,顿时眼睛一黑,就眼冒金星起来。葛老可不会怜香惜玉,他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芙蕖的衣服全部扒光了,然后粗壮的大手一扬,啪的一声就往芙蕖的脸上甩了下去。
芙蕖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葛老那狰狞的面目,她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却咬紧了牙关,死都不肯哼一声。
啪,又一个巴掌甩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脖子一疼,呼吸就困难了起来。芙蕖张开了嘴,拼了命地想呼吸新鲜空气,可是喉咙里就好像堵上了一个塞子,总是让那些氧气分子不得其门而入。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脸部的表情也因为缺氧而变得扭曲。处于求生的本能,她伸出手,想扒开葛老掐着她脖子的手,可是却因为女性天生的弱势而功败垂成,肺部仅剩的氧气也因为她的挣扎而即将消耗殆尽了。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年幼时的母亲,那么漂亮,那么的温文尔雅,教她们姐妹俩做功课,教她们画画。她想起了芙凉,争强好胜的妹妹,总是喜欢和人争个输赢,却从没想到过自己的身世,哪里有赢人的资本。她又想到了父亲,那个龌龊的男人,她曾经无比的恨他,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可是到了最后,命运却开了个玩笑,这个她极度痛恨的男人,居然是对她有恩的男人,如果当年不是他娶了母亲,那么她现在恐怕都没存在过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恨他,但现在他不是了,那些恨他的理由忽然就打了个折了。那些养育之恩,在她以为他是亲生的时候,是天经地义的,而等到她明白过来真相的时候,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要还的恩情了。
到最后,她想起了湛海,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乌龙,再见时纵使相逢应不识的重逢。人生有那么多的巧合和偶遇,串在了一起就叫缘分,只可惜他们到最后也只能有缘无分。
渐渐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芙蕖的精神也变得涣散起来,她听到一把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他问:“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芙蕖掰葛老的手劲已经变得没了力气,就好像挠痒痒一般,无关痛痒。她想她要死了,可是即使是死,她也不想将真相告诉葛老,其实这真相并不秘密,但是她就是堵了那一口气,不肯让他知道的那一口气。
芙蕖的沉默进一步地激怒了葛老,他猛地松开了掐在芙蕖脖子上的手,然后抽出了自己的皮带,将芙蕖双手绑在了身后。他阴啧啧地笑着,像女巫养的黑猫,然后离开床边,往客厅走去。
得到了新鲜空气的芙蕖只顾得拼命的呼吸,哪里有旁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直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刚才还闷热不堪的脸庞顿生了寒意,她才注意到葛老的手上提着一把水果刀,那尖尖的刀尖正抵着芙蕖的脸庞,她只要动一下,那尖锐的刀尖就会刺进她的脸。
芙蕖吓了一跳,刚才还因为缺氧挣扎而闷热不堪的身体,顿时热气消散,只剩下一股一股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她瞪眼望着葛老,嘴唇微张,微微颤抖。
葛老阴险地笑了一下,他说:“你说不说呢?”远方一道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就像被撕裂开来,葛老狰狞的面孔,在闪电的光芒中扭曲成了青面獠牙的夜叉。
芙蕖知道,葛老只看到了湛海的背影,而没有看到正面,她想,她可以撒谎,于是就说:“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这个解释并无不妥,既然是男朋友,那么一家人去吃顿饭也并非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可是葛老仍旧不信,他说:“你怎么没说跟他在一起。”
“你不认识他,自然就不说了。”
葛老眯着眼,一个用力,就将芙蕖的身子掰了过去,然后将水果刀抵在她的后背上,从肩部一路顺着骨骼往下,越往下,他就越用力,到最后,连芙蕖都觉得,那刀尖已经刺进了她的皮肉里。果不其然,葛老将沾了血的刀递到了芙蕖面前,他笑着问芙蕖:“好玩么?舒服吗?想不想叫?”
芙蕖看着那刀尖上的红点,腰椎部的痛就越发的惨烈了,这时,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划过,雪白的电光印在了刀尖上,刺痛了芙蕖的双眼,那寒意,那一点红,就像雪地里的血迹,分外的鲜明,也就更让人寒到了心里。她皱了皱眉头,一脸痛苦,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葛老最讨厌芙蕖的一点就是她面对着各种的施虐,从不开口喊痛,这让他包养芙蕖的本意成了梦幻泡影。不过,芙蕖这样的沉默,又从另一个侧面激发了他的征服的快感,她越是不喊,他就越是变本加厉的虐待她,然后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从心里到生理都得到了无上的满足。
次日,芙蕖是在饼干的搀扶下去医院的,临出门前,她回头望了那房间最后一眼,雪白而凌乱的床单上,是一滩干枯的血迹。鲜红的血印已经变得陈旧,本来十分柔顺的布料,也因血液的浸染而变得干硬。
芙蕖的惨状吓了饼干一跳,当她看到床单上那一滩血迹时,更是不寒而栗起来,她完全不顾当时是在葛老的地盘上,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起来:“个王八蛋,大姨妈来了也要干。”
芙蕖忍着痛,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她伸手摸了后背的伤一下,血小板已经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将血液凝固起来了。于是,她一边抚摸着那伤,一边咧嘴苦笑着解释说:“不是大姨妈,是伤。”
饼干的表情变的夸张而恐怖,当她伸头去看芙蕖背后的伤时,倒抽的又何止是一两口的冷气,她一拳打在了床上,然后扯开了嗓门吼芙蕖:“你还留着干什么?”
芙蕖笑了起来,一种自己看不起自己的,自嘲式的笑容,她点点头说:“对,我还留着干什么。”
饼干弄不清楚芙蕖这句话的意思,正一眨不眨的瞪着她,藉此发泄满腔怒火。芙蕖没有理会好姐妹的怒目而视,她伸出手,说:“扶我一把,我要下床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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