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黎凡飞是自己纯洁的初恋。就好比是一张雪白的画纸上从未染上过其他颜色的样子。那段美好的时光,就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淳朴不夹杂着任何杂质的校园男女恋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讨厌也绝对不会口是心非的说喜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约着谁一起就去打电话。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躺在自己的回忆长卷上熠熠生辉。
和顾家联姻,和顾念安相遇时自己作为世家嫡长女的责任所在。家族需要这样的姻亲要联络两个家族的感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也不是没有天真的想过要逃跑。这些都只敢在梦里去想想,假如自己做出了任何出格的事情,父亲恐怕会在第一时间知晓,从而轻而易举的将自己脆弱娇嫩的奢望给碾得粉碎吧。陈菲菲都不需要去猜测,仅靠这平日里对父亲的了解程度来看,不管是自己会受到处罚,连带着无辜的人说不定都会受到牵连。
“菲菲,就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直白的告诉你一件事情。伯父他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他首先还是陈楚楚的父亲,就算是碍着嫡庶有别,他不得不捧你上了继承人的位置,但你要是在羽翼未丰满之时,忤逆了他的意思,或者被他看出了你的小心思,你会有什么结果,就算是猜也猜得到吧。”陈娅对于陈菲菲之前说的话听的是一知半解。不过直觉告诉她,陈菲菲这样无异于是在高耸的悬崖上走钢丝。一个不留神不是被寒冽的劲风刮落下去,就是脚下一个打滑跌入谷底深渊。很危险,她不明白为什么陈菲菲会选择那样一条对抗的路。
“陈娅,你还是不了解我的父亲。”陈菲菲原本心里认为是陈娅帮着外人说话,而指责她觉得还有点别扭。等陈娅说完,她才算是真正懂了先头那些话的意思,不是为了外人来说教,而是担心自己今后难测的继承人之路。心思转到这里,她面上的不满早已消失殆尽,只余下了对陈娅话里话外担忧的安抚之情。
这时唐天科和唐天徵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二哥,你为什么将这个叫什么黎凡飞的人也带上啊?他完全就是一个累赘!”唐天科将不满完完全全的表达在了脸上,一点要隐藏的意思都没有。他跟在唐天徵后面,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追问着,一副“不问道就决不罢休”的模样,其认真执着的样子,要是用到正地方,不知道唐老爷子会有多高兴。
“天科,莫中山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这个你知道的对吧?”唐天徵无奈的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从刚才出了病房一直到走完医院的过道,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他问的唐天科,他用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五弟的脑袋,“你这个笨蛋!你瞅瞅平时莫中山对黎凡飞这么好的样子,难保黎凡飞不是他的孙子辈,就算不是孙子辈的,也肯定是很看重在乎的人。到时候回了尚京也好用帮助黎凡飞治病为由将莫中山也绊住。这样不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达成目的了吗?”
唐天科听完唐天徵的一番假设,摸着下巴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发现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遂放下了刚才纠结的念头,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二哥,我来的时候,不是听爷爷说,要我们恭恭敬敬的‘请’莫中山回来吗,并且还要让他自愿。现在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强行绑架啊?”
一席话听完,唐天徵也不得不在心中谨慎的衡量一下付出的代价和最后受益。良久,他压低音量,附在他耳边道:“你是说,爷爷到时候少不得推我们两个出来做挡箭牌,让我们顶了这个黑锅,顺带着承受莫中山的不满和怒气?”
唐天科状似没听懂一样,将头偏向了一边,目光眺望着医院旁的那个青松翠柏的小花园。
郝彤阖上眼帘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佣人手里端着的饭菜。一副将冷暴力使用到底的模样。
“哼,彤彤,你一定要这样伤你老爸的心吗?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子干的是什么事?他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竟然杀害了陈家的唯一男性继承人!男性继承人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那代表着一个家族的传承和一个家族繁荣昌盛的基础!这比撅了人家的祖坟还要恶劣!”郝之隆站在女儿的床边,看着女儿的脸庞一天比一天白,以往鲜艳红润的唇,更是因为多日没有进食而变得惨白一片,他软的,硬的都用了,可就是没有用!
这可急坏他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啊!要是饿出了什么事,难道还要让他也学着陈柏松老年丧子吗?那陈柏松还有两个闺女呢?他这可只剩下这么一个了,想到这里,郝之隆急得在床边团团转。
“父亲,我是不会将黎凡飞的具体位置告诉你的。”郝彤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刻闭上了嘴巴。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到了之前麻木的样子。
郝之隆烦躁的对着端着托盘的佣人挥了挥手,将在场唯一的外人给赶了出去。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彤彤,你是了解爸爸的。假如要不是被黎凡飞逼得走投无路了,我怎么可能去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斤斤计较?可是你要知道,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也不知道那一直和道上无染的陈家,怎么说服了三骨帮的老鲁来追查,当初在码头上的情况。黎凡飞那个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手上有外国最先进的炸药配方,而他又要得急。我这才看在你的面子上冒着得罪三骨帮的份上进的货。”
“爸爸,黎凡飞哪里来的是什么炸药的配方啊?您难道就没有起疑过吗?”郝彤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郝之隆一口气将所有过错都推倒黎凡飞的身上的说辞。她相信,黎凡飞肯定是还捏着更大的利器,才会使得父亲甘愿冒着极大的风险。要不然,一向谨小慎微的父亲怎么也不会如此就轻易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人。哪怕是她带回来的也是一样。
“哎,这也怪我。”郝之隆一边在心里感慨着女儿果然长大了,一边半真半假的说着早已准备好的“供词”。他右手捂着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最近道上面不太平。军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开始往道上面驻派卧底人员。你说,要是一般的便衣警察也就算了,我们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只要做得干净点,完全不碍事。但是,军人就不一样了,谁知道是不是上面哪位领带突然看着我们这些人碍眼,又为了不引起平民百姓的恐慌,所以将军人都伪装成混混的模样送了进来。你老爸在道上虽说是个人物,那也是建立在和平时期,谁知道道上的那些大佬会不会为了喂饱那些打算立军功的卧底们,将我给扔出去当替罪羊了?那段时间,我简直是连吃饭喝水,哪怕是在睡觉都不得不紧绷着神经,生怕家里冲进了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军人。却没想到,黎凡飞给我捅了天大一个篓子,为了保全整个家族,不得已对他用了大刑,哎………”
“怎么会?”因为多日除了喝水,半点米饭都未吃。郝彤现在只觉得自己练撑开眼睛都是费力的,她面上焦躁的伸出手在床边摸索着,一直等抓到郝之隆的手才显得安静下来,“爸爸,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您的情况会这么恶劣。”
“哎,你是我唯一的闺女,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小时候哪怕是你一个声小小的咳嗽,我都急得不得了,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吃不喝的!你简直是太伤你老爸的心了!”郝之隆不动声色的瞥见女儿神情松动了,精神一震,赶紧抓紧这个突破口就不放。
顾念安阴沉着一张脸,手指夹着还未燃尽的香烟,呢喃道:“陈菲菲,你这个女人,真的就一点不顾往日的情分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我怎么可能去插手飞机的爆炸事件,你就一点信任都不给我吗?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多无情,才会这样对我?陈菲菲………我没有做过,你相信吗?”
“部长,您多少吃点东西吧!要是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公司还需要您帮着顶住,您别忘了,眼下这个关键时期,半点风吹草动就可能是压到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秘书捧着热腾腾的番茄炒饭,站在顾念安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是的,我还不能倒下去。”顾念安抬起头想笑一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弯不起来。僵硬的就像是沉睡千年刚抛出土的死尸。
一个星期后,顾氏小会议室内,满满当当的将五十人的位置全部坐满了。
“各位,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是想商讨一下,今后我们顾氏的发展路线………”顾梅海的面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意气风发,眉眼之间全都是抹不去的忧虑和急躁。“众所周知,关于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相信在场的各位也都清楚,甚至有可能是比我这个总经理还要了解的多。”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会议室内不断传出的议论声。
“在坐的各位,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风雨同舟一起度过的元老级人物。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诚。我刚才数了一数到场的人数,呵………”顾梅海冷哼一声,“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一个只有五十个座位的会议室,而我们顾氏财团管理层将近有九十人,按理说这个会议室的所有座位除了坐满之外,还应该连剩余的过道空间都会被占得满满的。可是现在你们看看!”他眸底隐含的震怒,抬起的手臂携着凌厉的气势快速的划过在场所以有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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