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职场美人被擒记:谁为伊狂

第98章 孤形吊影 3

  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呢,那个窝至少能够让我肆无忌惮地哭一场。

  正准备招出租,突然一个东西落在颈项里,毛茸茸的触感,格外舒服,低头看,是我自己的酒红色羊毛披巾。

  侧脸回望,一张英俊的面孔,灯光映照下轮廓分明,双目幽深。

  “你忘了拿围巾。”平平淡淡的语气,好像我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好像我们是理所当然的老友。

  “谢谢。”

  刘穆跨上来一步,和我并肩而立,注视着前面的车河。

  “回家吗,我送你。”

  “好。”

  无所谓了,如果身边不是你爱的人,任何谁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上了一辆出租,他在前我在后,没人说话,只有静静流淌的姹紫嫣红的各种灯烛,映照着寂寥冰冷的夜。

  “找个地方喝一杯吧。”我对前排的刘穆说。

  他回过头挑起眉毛看看我,但是什么也没问,转过去给司机说了个地名。

  他带我去了古北一间小酒吧,门脸特别隐蔽,藏在一条小弄堂里面,一路踏碎月光走进去,我喝得微醺都闻到了浓郁的梅花香气。酒吧窄窄的一幅深褐色木门,上面嵌着五彩玻璃,几盏白铁皮风灯静谧地悬挂在门廊下面。

  一楼十几张台子疏落有客,皆相对低语浅饮,吧台上面有个三人小乐队,不紧不慢哼唱着节奏悠长的老歌,我们捡了小阁楼上面的一排椅子坐,我点了蓝色玛格丽特,刘穆很简单,威士忌加冰。

  那杯酒像大海的颜色,晶晶亮,透心凉,喝下去凉意顺着喉管延进胃里,过了一会儿,烫的感觉又从胃里窜到每一根血管神经,轰轰地烧。我放下杯子,开始讲话,不停地讲,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

  我告诉刘穆我丢了工作,代人受过,倒霉透顶,那么努力想过好日子,偏偏总是走霉运,太衰了,太失败了,这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

  我说我真想家,想妈妈,也想爸爸,要是爸爸不那么早走,也许我不会离家这么远。

  为什么?因为爸爸宠我呗,他老是叫我小星星,早晨到我小床上面挠我的脚板心,用没刮胡子的下巴蹭我脸,背着妈妈给我买零食,晚上不刷牙也没关系,害得我满嘴长蛀牙。再也没人那样宠我了,就算男朋友也不会,女人一辈子最宠自己的男人还是老爸,我没老爸了,所以自己宠自己。

  我还说其实我特别怕穷,有一段时间家里好穷,妈妈严厉得很,但她没让我吃过什么苦,她自己拼命挣,拼命省,还尽抠哥哥生活费贴给我。你又问为什么?哥哥是男孩子呀,男孩子脸皮厚,扛得住,吃穿用度差点无所谓。你知道吧,不孝之女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没尽过一天的孝道,飘在异乡的游魂。

  哦,我还怕死。我的邻居死了,多么好的一个老太太,总是笑眯眯的,中秋节送我月饼吃,元旦前还好好的,说没就没了,突发脑溢血,跌到地上摔死了,流了好大一滩血。可怜连个收尸的亲戚都没有,后事都是居委会出面料理的,这些天我在家其实怕得要命,怕鬼啊。

  前几天我大病了一场,要不是陈君美,可能就病死家中了,和那个老阿婆一样惨。

  “胡说!”一直安静地听我唠叨的刘穆,突然狠狠捏住我的手掌,他的手好温暖,暖和得我都不想移开,可我还是移开了。

  “你的八字先生呢?”他缩回手,问。

  呵呵,八字先生呐,你猜?

  “不用猜,你们分手了。”他灼灼地盯着我,胸有成竹地说。

  是,是分手了。江非均在电话里说:忻馨,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分手吧,希望你幸福。

  我发着抖问为什么?他说,别问了,对不起。

  他妈的谁要什么“对不起”,我要的是他,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强健的身体,有睿智的大脑,可以和我过日子,可以和我做爱,可以和我朝夕相伴、共度余生的男人。

  明明是彼此冷静一下,明明一个月还没到,明明他说我们没有原则性的矛盾,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透过开始朦胧的眼睛问刘穆?

  他当然没法回答我,任何人都没法回答我,除了狠心说分手的那个人。

  “为什么?我不知道,谁知道?你告诉我谁知道?你说我怎么办?我喜欢他,怎么办?”我斜趴在桌子上面一遍一遍问自己,问刘穆。

  “你问我吗?”对面的男人身体凑过来,一字一顿,像毒蛇冷冷在嘶叫,“再喜欢有什么用,再喜欢也不是你的了,忘—了—他——”

  仿佛一把尖刀割开皮肤,扑哧一下,掩藏在表皮下的脓疮烂肉连皮带血,四处飞溅,我疼得全身发抖。

  怎么忘?谁来告诉我怎么忘?

  心里奔突着的各种情绪,没法找到出口,我抓起手袋,踉跄冲下楼,撞开酒吧大门,冲到大街上,胡乱走了一段,随便找块台阶坐下来。

  临近春节,街头万树花开,灯河璀璨,那些千树万树的灯光变成迷蒙恍惚的几何图案扑到眼前,压得我头晕目眩,酒意上涌,我像夏天的狗一样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开始哭,从小声的啜泣,到压抑的嚎啕。

  那个成熟却又平和谦逊的男人,教我财经常识,教我打高尔夫,引导我喝咖啡听古典音乐,分享他心仪的书籍,让我领略了我的世界以外更丰富的色彩……

  就这么没有关系了吗?非均,就这样永远分开了吗?那些欢笑,缠绵,温柔都没有了吗?我们就只有短短9个月的缘分吗?是谁说过要做我的公老虎,配成一对?是谁在栀子花开的夏夜拥抱我,说不会辜负这份爱?是谁和谁曾经胶投漆中凭肩游,是谁和谁曾经柔情似水恩爱浓?

  我想你,想得每一个细胞都在痛,怎么办?怎么办?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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