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绝望主妇之逆风飞飏

第2章

  耳边呼啸的风声超过了电梯抵达时的那“叮”的清声脆响。

  电梯门打开,又无声地合上,光洁得如同镜面的门前,暗灰色厚厚的地毯上出现一个男人,他不甚在意地背向窗户往走廊里面走。

  在这同一时刻,曾小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撑在窗框上的一只手。

  走路时还在低头沉思着的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望去,来不及做任何考虑,只是下意识地冲上去,一把搂住了曾小宁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用一个背摔的姿势,死命地将曾小宁从窗口拽了回来,然后就不顾是头还是脚地往里拖。

  力气用得过大,曾小宁被他反身拖进了窗口时,头朝下摔向了地面。

  虽然铺有地毯,可还是跌得够狠,曾小宁长长地“啊”了一声,尖叫声在寂静地走廊里盘旋。

  男人蹲下身,很紧张地看着曾小宁,“你……你…….你这是要……摔疼了?”他很小心地绕过了已经在舌尖上的“跳楼”两个字。

  曾小宁抱着头,仍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耳边听到那个人又在轻声地问:“你……还疼吗?”曾小宁摇摇头,可她的意思并不是不疼,而是不知道自己疼不疼。

  二个星期以来,曾小宁几乎不知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梦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饱的还是饿的。

  何乐每天都在幼儿园里吃晚饭,从园里接出来以后,只要回家吃点水果小点心,临睡前再喝上一杯牛奶就好了。十几天曾小宁没有买过菜,有时候想起来该吃东西了,就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做的,直到原来贮存得满满的冰箱里空空如也。

  曾小宁不知道吃了几天的饺子。

  家里的冰箱里总是准备着一些速冻的水饺,有些是她空闲的时候包的,有些是买的,因为何况喜欢吃饺子。

  曾小宁记得在上大学的时候,食堂的饭菜总是难以下咽,她的家在外地,当然常常会想念妈妈做菜的味道。

  何况的家就在本市,他周末要回家,周一返校的时候常常带好吃的回来,最常带的是一大饭盒饺子。他妈妈包的饺子很好吃,每次都换不种口味的馅料,勾引得同屋的舍友都垂涎欲滴。

  可何况还是坚持地要给曾小宁留着,被大家唾弃地骂他重色轻友。

  何况理直气壮地说:“曾小宁才是我正个八经的女朋友,我当然不能轻视!”

  有一次,因为一桩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缘由的小事,两人吵了起来,生气三天,谁也不理谁。

  周一下午,曾小宁在阶梯教室里自修,何况就坐到了她的前排。小宁低头自顾自的看书,不理睬他,何况笑嘻嘻地回头,拿起一个饺子放到了曾小宁的手背上。小宁不动,他就一个接一个的放,直到手背上排满了饺子,小宁也笑了。

  可是现在何况已经很久没回家吃晚饭,总说是有应酬。最后一次突然回来时,尽管过了饭点,他也并没吃过晚饭,可他说不想吃饺子了,他说看着都腻得慌。

  第一个星期五放学时,幼儿园的老师说何况提前把何乐接走了。曾小宁打电话过去,何况不在意地说,“孩子就在我这里,玩得开心着呢,周一早上送回去。你先把自己的事想想清楚吧。”

  曾小宁说:“我想不清楚,你带乐乐回来,我们见面谈。”

  何况说:“你想都想不清楚,那我们还有什么谈的?如果你觉得我们两人之间没办法和平解决,那我们法院见。”他斩钉截铁地挂了电话。

  周一早上,何况把何乐直接送到了幼儿园,远远看到站在门前的曾小宁,就让孩子自己跑过来,他转身走了,再未露面。

  晚上睡觉时,她轻轻地抱着何乐,看着还只知道开心淘气的孩子,睡梦中也带着笑颜,心里酸涩地想着,这可怜的宝贝,是不是就要没有爸爸了?

  那个周五何况又接走了何乐,曾小宁没多说什么,心里想着让孩子和爸爸再亲近亲近吧。

  早上去法院前,家里只剩下一袋微波炉的爆米花。

  曾小宁想了想,怕在法院支撑不住,还是吃点东西吧。把爆米花放进微波炉里,两分钟后听着里面“嘭嘭”响。

  她记得上学的时候最爱看电影,有时间就会去看,学校礼堂的电影票比外面便宜很多。看电影的时候,何况总是去买爆米花,而且买两种不同味道的,两人在黑暗中各自捧着带奶油和巧克力香味的甜脆的爆米花,象耗子一样咔嚓咔嚓地嚼,你吃我的一把,我再上你那里抓一把回来。一个烂得足以要让人睡觉的电影,可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那样好看呢?

  爆米花还没取出来,何况的电话到了,催促她去法院别迟到。

  曾小宁想起来当初结婚注册时,何况也是很急地等在她的楼下,在花坛边上转悠,时不时地抓一把花坛里面的小树叶、青草,引得坐在花坛的水泥台上的邻居李爷爷用极其厌恶地眼神看他,可是他自己一点自觉性也没有。

  曾小宁从抽屉里取出来各种证件,包括结婚证,这红色的小本今天就该换了颜色。

  “你不是不喜欢红色的吗,说红色太艳太俗,那你有能耐明儿让人把结婚证上这红皮都改成绿的啊?”当年刚刚领了证,回到正装修的新房时,曾小宁嘟着嘴巴说不喜欢何况妈妈给弄的到处都是红的色调,何况举着他刚刚宣布对曾氏所有权的大红证书开玩笑。

  那个时候,太年轻的两个人还根本都不懂真的有绿皮证书,以及它代表着什么含义。

  民证局离得不远,曾小宁走十几分钟就能到。

  皮球滚到了曾小宁的脚边,她停下来木然地四处看,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跌跌撞撞地往这里跑。曾小宁将球小心了扔了过去。

  何乐小时候也喜欢皮球,才会走路就蹒跚地跟着球跑。不分屋里还是外面,只要看到就乱踢,累了就倒在沙发上抱着球睡觉。何况曾经骄傲地对朋友说:“我儿子!极有踢球的天赋!我要培养他当足球明星,带领咱们中国足球队拿世界杯!”

  可是他在何乐三岁以后就基本没带孩子出去玩过,都是曾小宁扮作守门员和儿子在草坪上时不时地赛上一场。每次何乐将球踢进了摆着两个果汁瓶子做的“大门”,母子两个都兴奋地拍手加油,OH!YE!

  球星,基本上就是一个泡影。

  在这热闹的街道上,看到一对对擦肩而过的情侣,都是那样的神采飞扬。

  她自嘲地笑着,自己曾经也那样的年青和骄傲。当年在看到一部关于妻子与小三对抗的情感论理片时,她曾不屑地对何况说道:“何况你记着,如果你有了别人,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就给你倒地方,一定不会这么拖拖拉拉!”

  何况那时候先是没有吭声,只抱着她,晃了晃,过了很久才说:“不会有别人的。”

  可是他现在是有的,也许自己一直太信任他,出差就当做真的是出差,连多日不归也是相信了他业务繁忙的借口。

  偶尔有些小东小西的礼物,看不出是什么人送的,何况说是客户的,那就是客户的。

  曾小宁才知道,是自己太信任何况了,也太过于自信他们彼此间的爱,所以今天的一切也许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如果这样的爱人都不能相信,那她还能相信谁呢?

  何家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富贵人家,可毕竟几代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亲属众多,关系盘根错节,何况有很多堂哥表姐的都是在法院、公安、医院、学校等等地方工作。从前还觉得有些事情要办的话会很方便,岂知何况是不是通过了他们这样痛快地把和自己的婚姻给方便了?连带着把何乐也方便了?

  可是他为什么连何乐都要抢走?他不知道何乐是用了她全部的心血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小宁躺在走廊的地毯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好像睡着了。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在曾小宁身边蹲着,低头看她。终于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曾小宁没有丝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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