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伊映雪慢慢搀扶着穆少峰朝着电梯走去,自己住着的病房在VIP楼层的下面,一边走着,两个人一边嘻嘻哈哈的说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伊映雪搀扶着穆少峰的画面,像极了花甲的老人到了风烛残年相互依靠。
在路上,穆少峰和伊映雪一同谈论着周围的一切,嘲笑着自己被崴了的脚踝,说着穆疆,说着李文佑和何静静,说着他们自己。
穆疆的病房距离电梯并没有多远,只是穆少峰的脚踝崴的有些严重,走路就如同两岁的孩子匍匐前进一样,看似速度很快,实际上却走不了多远。
快到电梯时,伊映雪看了看时间,往身后瞧了一眼,笑道:“你看你,跟狗爬似的,都走十多分钟了走廊还没走完。”
穆少峰笑着:“这家医院太大,VIP楼层也太大了,一般人走路估计还没我快呢。”
伊映雪说:“那是,您现在跟个瘸子没什么两样,当然没两条腿的走得快了。”
穆少峰摇了摇头,说:“你懂什么,男人要拼命的受伤和被伤才能成熟的更快。”
伊映雪很明显不明白穆少峰的思维逻辑,眉头蹙了几秒,笑着:“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什么都是.”
忽然停住脚步,穆少峰站在原地盯着伊映雪目不转睛的看着。
有些恍然,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摸了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摇摇头,穆少峰笑说:“我只是很纳闷儿,怎么以前上学的时候你那么劲儿劲儿的,现在反而没什么脾气了,那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啊。”
低头笑了一下,伊映雪说:“怎么着我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家闺秀,从前我小,现在长大了哪个不是温温柔柔的?怎么?你还想让我保持着上学时候的性格,然后嫁不出去吗?”
做了一个冥思状,穆少峰点头应道:“恩,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两个人哈哈笑起来,一时间走廊里都回荡着阵阵笑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电梯门口,准备按键,发现电梯自己上来,站在原地,两个人打情骂俏,她笑话穆少峰的脚踝,穆少峰笑话伊映雪从前的故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看着吵闹,却赏心悦目。
电梯打开,两个人你推我让,谁也不准谁先进电梯,等门彻底打开,只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等回头看去,伴随着耳边高跟鞋的滴答声,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早已经忘记了是多长时间之后的见面,这一次,电梯里走出来的是杨明悦和路宇航两个人。四人面面相觑,伊映雪和穆少峰脸上的笑容在见到杨明悦和路宇航第一眼开始,便已经消失不见。
二人出来,杨明悦刻意与他们两个擦肩而过,只是简单的擦肩,却已经让伊映雪觉得寒风四起。
大病初愈,她比从前更加妖娆,没了隆起的小腹,身上一丝赘肉也没有。已经是夏天,她穿了一条露背的黑丝裙子,过膝盖,一双黑色的恨天高,把她和自己的距离又拉远了一点。
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杨明悦身上的高贵和雍容就已经伴随着她身上高档的香水腐蚀了两个人的心。她笔直光滑的背上,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挂在纤细的脖子上,一条细长的镶钻的链条从脖子后面一直垂到腰间,给空挡裸露的腰身带来一丝耀眼。
路宇航和她竟然是那么般配,纵然是杨明悦穿了一双恨天高,也只能到路宇航的眉毛,谁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直径从正面走过去,
停住,
回头,
穆少峰和伊映雪有些诧异的表情望着她。
挑了一下眉,杨明悦忽然淡笑着问:“见到我不觉得惊讶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周围都是静默的。
吸了口气,扔保持着高贵的姿态说:“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才短短几个月,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世态炎凉来形容你们,也不为过吧。”
“你今天是想来干嘛?”穆少峰说,口吻的冰冷不亚于杨明悦。
笑笑,她道:“几个月前有个人对我说,要把公司转到我的名下,就当做是分手费,可是我等了几个月,到今天我从医院出来,也没能看到那家公司成为我的,我记得那里的董事长是住在这里吧?我今天就是来慰问一下。”
穆少峰一下着急了起来,上前大声说:“杨明悦你不要太过分!”
穆疆的脾气一向火爆,穆少峰去和他商量都能气的面红耳赤,杨明悦一来说的话想必不会比自己的轻多少。依照穆疆的秉性,为了捍卫自己的IS,杨明悦一去,不知道要弄出多少麻烦,到那时候,非得出问题不可。
显然,吃亏的会是穆疆。
理了理自己耳边的头发,杨明悦无关痛痒的说:“穆少峰,我手上可是有你亲自签署的合同,就凭这个,我就可以起诉IS集团,最后,让你们血本无归,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违约,再罪加一等,你很有必要在事情没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前选择妥协。”
“你认为可能吗?”穆少峰冷冷说。
瞟了一眼身后的伊映雪,杨明悦冷道:“可能不可能都已经不重要,我现在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应该了解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抢走了,我也会让他们尝尝抢走我想要的东西的下场有多么悲惨!”
杨明悦变得有点不可理喻,全世界都好像欠了她的,但的的确确任何人都没有欠。
穆少峰说:“明悦,我说过要把IS给你就一定会给你,的确是因为我你才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可是,我愿意给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有权利拿!你要知道,一切都要凭我的意愿吧?”
“你的意愿?”杨明悦反问说:“呵,什么叫你愿意给就不代表我就一定有权利拿?怎么?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我自己掐死的吗?那辆车是我自己指使人压在我身上的吗?那个孩子血肉模糊的被拿出手术室的时候,你们心里就不会有一点点愧疚?就凭这一点,我就应该把你们都掏干陶净。”
穆少峰还想反驳,伊映雪紧紧拉住了他的隔壁,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颤抖,有些难过。穆少峰本想冲着杨明悦理论一番,触碰到伊映雪冰凉的手,他才算是放她一马。抓着她冰凉的手,迫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那我们去下面打针吧?”
摇摇头,伊映雪说:“没事儿,我们走吧。”
本来还想理论,听完伊映雪说,穆少峰点点头,回头,给了杨明悦一个恶毒的目光,转身离开。
电梯离去的有些迅速,从电梯停止在这栋楼层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按过电梯。要知道,平时的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用电梯,冥冥之中,也许就是天意。
等他们离去,杨明悦才卸下伪装,一个踉跄瘫在了路宇航的怀中,贴着他的胸口,痛哭流涕。
他们竟然是那样恩爱,在自己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刻,他们竟然你侬我侬的生活的很好。在自己最受伤的时刻,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甚至是一句卑微的道歉都显得那么令人作呕。
倚在路宇航身上,杨明悦揪紧他雪白的衬衣,哭了一会儿,哽咽的说:“我要让他们一无所有,要让他们唱唱,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骨肉分离!”
路宇航没有多说,只是在杨明悦瘫软在自己怀中的时候静静抱着她,安慰她,用温暖的胸膛给她一份安定。女人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沉默,陪伴也就成了唯一的方法。
他不会忘记,那天在病房里,被手术过的腿还在病床上打着石膏固定,杨明悦就已经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面容悲戚的对着自己哀求,哀求自己帮助她,帮助她除掉自己最不喜欢一切,帮助她为她肚子里曾经几个月的孩子报仇。
杨明悦说:“从前,我把孩子当成我的一切,因为他的爸爸注定是不爱我的,但是我爱他,我为了他能生下他的孩子,男人啊,多多少少也因为孩子的原因会爱我一点吧,会感受到我的不容易吧?”
不语,路宇航沉默。
女人在某种时候总是傻乎乎的,虽然很多时候她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傻,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爱着的男人,无论自己为他做了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自己是女人,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融入了百分之五十的他的精血。
为什么一旦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就要女人付出呢?男人注定就是那个容易让女人众叛亲离最后却换来虚情假意的人。千百年来不变,千百年来都无法解决,男人是火,女人就是飞蛾,飞蛾扑火的定律就像是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一样的让人作呕。
毕竟世界上痴情的男人不多,女人也不都是潘金莲,可世界却赋予了人类,痴情男人的种子,潘金莲的心。
穆疆坐在病床上看书,胡秘书敲了几下门之后,把门推开,还没来得及跟穆疆说话,杨明悦和路宇航已经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放下手中的书本,穆疆笑意盈盈的说道:“哎哟,明悦啊,你身体好些了吗?你怎么来了?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现在只剩下疗养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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