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简单笑道:“但愿如此啊,我刚才在洗手间听见何静静哭的很痛呢,好像是在为了谁,但是也没说就是哭,所以我也不知道。”
李文佑的头回了一下,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何静静,背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却在幽幽的光线之中略显萧索。眼前立刻浮现出了一个这样的情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长款毛衣,在铺满了大雪的柏油马路上,背对着自己不停的向前走,没有一句台词,却让人看了心疼。
紧忙回过头,李文佑担心自己的表情真的表露出来,塞了一口牛肉到自己嘴里,紧接着喝了一大口的红酒,说:“离开祖国这么多年,这次回来要干什么?”
看了他一眼,简单也给自己赛了口牛肉,说:“结婚。”
抬起头,李文佑看着她,表情平静,眼睛里却满是惊讶:“跟他?”
“嗯哼。”简单笑着,捏着高脚杯的手指上的红色指甲让她忧外的诱人,女人,在浓妆艳抹又看似平常的时候最是让人心动。
“别傻了。”李文佑说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把人大牙笑掉。”
“会吗?”简单说:“我倒是不觉得。”
“在中国,没有人这样过,你这样算什么?姑姑知道吗?她就没有反对?”李文佑虽然不紧张,却发出一连串子的疑问。
吃着牛肉,简单头也不抬的说:“知道,但是相反对也没有用,我来只是拿户口本的,拿完户口本就回美国了。有爱情在的地方我不管什么世俗不世俗,不就是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吗?我们七年的感情,一张结婚证我还觉得不够呢。”
“可是中国人没有这样的。”李文佑放下自己的刀叉伏在桌子上低声说。
简单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同样的姿势回复李文佑说:“大宅门里面的白景琦的妹妹就跟照片结婚了,难道我就不能跟骨灰结婚?”
“那不一样,人家是活人。”李文佑说。
“我觉得都一样,最起码,对我来说活人死人都是自己得不到的人,七年的感情,只有狼心狗肺的人才能轻易忘掉。”简单说的轻松,眉眼之间却流露出了让人担忧的深情。
没有说更多的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文佑说:“人不能总为自己活着,姑姑当年因为你跟他私自去了美国,住院住了两年多,现在你回来了,还没几天居然要跟死人结婚,与其说忘掉感情的人是狼心狗肺,那你把亲情放在了爱情的后面,你算不算是狼心狗肺?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要因为去了美国几年就把中国的文化给忘了。”
直起身子,简单将刀叉狠狠地扔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刀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了一下,才算安静下来。周围用餐的人不约而同得将目光投到了简单的和李文佑的身上。
她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现出阵阵冷光:“有时候我真觉得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什么,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过的很好,为什么总想来干涉我?我爱他,所以他死了就算是入土为安了我也想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当初他离开人世的时候我没有勇气陪他一起去,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选择守护他,我希望你和你们,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费心思了。”
抓起手包准备离开,向前走了几步又重新回来,用包包坚硬的一角敲了敲李文佑的桌面,说道:“那个何静静对你的感情应该也和我一样,如果有一天你英年早逝了,我相信何静静也会和你的骨灰结婚的吧?”
说完,简单大气凌然的离开了餐厅,和何静静与顾天奇擦肩而过,目光在何静静忧伤的侧脸瞟了一眼。
简单和那个人的爱情像极了三毛与荷西,虽然李文佑也羡慕这样的感情,在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陪着那个男人流连了大半个世界,在想要过平定安稳的日子的时候,却阴阳两隔。
面对爱情简单很痴狂,面对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坚强。李文佑所说的话不过是想要代替姑姑当说客,只是没想到,简单的一番话却让自己这样的哑口无言。爱情的面前,自己是一个没有理由发表言论的人,所以,当简单用并不凌厉的话来反驳自己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苍白。
拿出手机,李文佑拨通一个电话,嘟嘟的等待音让李文佑觉得,这个世界都开始漫长了起来。
电话接通,他淡淡的说道:“老地方见,可以吗?”
酒吧街的灯火辉煌让人忘记了白天的烦恼,不少的人穿着感性的站在酒吧的门口聊天抽烟,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进进出出。穆少峰自从看到了伊映雪和凌逸辰的照片之后一直不肯让自己来这儿,只是这一次,特殊。
进入酒吧,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坐在吧台独自喝闷酒的李文佑,快速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隔壁坐下,说:“怎么了?今天晚上破天荒的找我来喝酒?”
说完,示意Waiter:“老样子。”
一杯年代久远的拉菲被Waiter递了上来,沉默了许久,李文佑才回头看着穆少峰说:“你跟伊映雪到底怎么样了?”
穆少峰表情僵了一下,笑道:“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
“就想着这么散了?”李文佑说:“你喜欢她喜欢了四年了,怎么能说散就散啊。”
“是她做的太过分了。”穆少峰有些赌气的口吻回到。
李文佑站起身子,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耳朵,贴近了他,在他耳边闻了一下,说道:“你现在能对我说咱们刚才接吻了吗?”
穆少峰有些吓坏了,李文佑这样的举动还是两个人认识之后第一次发生,在人潮涌动的酒吧里面,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究竟的作用让两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奇怪。急忙擦了擦刚刚被李文佑吹过气的地方,忐忑又心虚的说:“你干嘛啊。”
重新回到位置上,李文佑笑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你跟她这么久没联系,人家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如果真的是她错了,一定会跟你道歉的,现在没有,就表示人家不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是一种理所应当呢?比如她以为道歉这种东西就要男人来解决呢?”穆少峰强词夺理的说。
“你个废物!”李文佑将手里的洋酒一口喝掉。
看着他的样子,似乎也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穆少峰坐在他身旁,这样的李文佑自己很久都没见过了,上一次见到,是因为何静静跟一个男人在黑暗之中拥抱,这一次呢?
李文佑还准备示意Waiter续酒,穆少峰急忙将杯子拿了过来说:“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啊?”
垂下头,李文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他想说,何静静和那个男人居然已经开始正式的交往了,但是自己却仍然忘不掉她,多少次自己刮着自己打耳光说要自己忘掉,却总是不能如愿以偿。
五颜六色的灯光让坐在吧台的两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寂寞,吧台上面的人不多,因为他们都去了舞池跳舞,男人围绕在女孩子的身边,女孩子享受着被人包围的快感。
垂着头的李文佑,嘴唇不停的蠕动,眼角也开始湿润起来,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无数个灯泡,说:“我们是不是很失败啊?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表白。我们不算贫穷吧?可怎么就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呢?”
话虽如此。
穆少峰和李文佑的家世良好,在社会上简直能用上流来形容。李文佑的家里是做医疗生意,制药和做医疗设备。然而穆少峰的家,是政府高官的后代,爷爷和姥爷都是商场上的将相,家底丰厚身价不菲。
可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两个人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不是别人不爱他,不是他们太遥远,而是,在这条路上,只要是一遇见分岔路口,就总能够走错。
和伊映雪的感情刚刚坚持了一个多月,却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穆少峰也不想,但是有些事情,你不说,她不说,往往就这样不了了之。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唯有不停的喝酒才能诉说彼此的心,在暄闹闪烁着无数灯光的酒吧里,可以看到吧台上有一对勾肩搭背倾诉衷肠的男人。
他们为爱情苦恼,为爱情癫狂,最后,为爱情放弃自我。
离开的日子,兴许只有两个人才能够知道分开的痛苦。从前的形影不离,到如今,劳燕分飞,也许,他们之间并不能够用劳燕分飞来描述他们的感情,毕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可虽然如此,却让人寤寐思服。
“你真的不准备跟穆少峰和好啊?”宿舍里面,何静静一边捧着自己未看完的文艺小说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桌子前面正在努力整理自己工作的文件的伊映雪。
摇了摇头,伊映雪说:“也许我们就是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吧。”
“切。”何静静嗤之以鼻了一下,说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命中注定,信命的人都是懦夫,你丫就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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