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文提着枪冲将进去,果然看到眼前日日惦记的那个人,段天理赤裸着上身,胸前有一抹鲜血,正捂着伤口气喘吁吁。陌卿烟手中飞刀待要出手段绍文一步冲上去单手握住她的刀锋。“陌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段绍文!走狗!”陌卿烟本一直顾念着段绍文对自己的情意与襄助,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满脑子只有菊仙的凄惨,乔晓光的落寞。所有人的敢怒不敢言。“助纣为虐,还不自知!”
“闭嘴!”段绍文生生将她的刀掰断。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的洒在地毯之上。他一直在犹豫,他听着段天理的淫笑,想象着陌卿烟的屈辱,忍受着自己的难堪。房间里尖叫想起的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冲进来。但他毕竟是来了,女人与他反正如身外之物,而段天理,却是他唯一的稻草,为了这颗稻草女人又算的什么?何况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段绍文另一只手出其不意反手扇了陌卿烟一巴掌,“你懂什么?!”他几乎是喊着出声的,这个女人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唱她的戏,教她的戏,报她的仇。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旁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
陌卿烟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笑道:“那便别怪我连你一起杀了!”
段天理端起手枪对准了她。
段绍文一把将枪抢了过去。
“你做什么?你反了?”段天理心中一阵悸动。
“大帅,这样的事何必污了您的手。”陌卿烟沉着二人说话抬起一脚踢开手枪,段绍文不顾一切纵身去接,陌卿烟半空中拉住他的皮带,她虽是女子,力气,却是大的,段绍文被她这一拽险些跌在半空。转回身去拿住陌卿烟下颌,陌卿烟一扭头避开他这一击,腰带上带来的飞刀瞬间抄出手划向段绍文手臂。
段绍文只觉手臂上一凉,竟是被划出了一条口子。心中恼怒双手伸进袖中,套上了拳刺。这幅拳刺乃是他在国外托人购来,随时,护在段天理身边,带着刀枪有时候,毕竟不当变,这种东西哪里都放得开,体积又小,十分方便。
在兵器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是带刺或刃的拳剑,欧洲文艺复兴之前,许多盗贼、刺客、角斗士、拳法师、杀手和间谍常用的武器,体积小,易于匿藏,使用方便,拳刃这种武器主要是用来配合拳术的,使打出的拳头装上利刃,增强杀伤力,尤其是刺客使用,趁目标不注意偷偷靠近,在目标的颈后一拳击出,往往可以一击必杀。
其实这种拳刺也并非欧洲独有,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就有关于拳刺的记载。在太史公书中写的史记里这样写到:“令途,或以拳力刘之。”力通利,加上拳,就是拳上安着的利刃的意思,刘就是杀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令正在路上,有人用拳刺把他给杀掉了。
段天理冷笑一声,绕过二人将枪捡起,“绍文,闪开。”
段绍文大惊,疾呼:“大帅!不可!绍文今日必定要亲自拿她!”
段天理此时,竟来了兴致,也不叫人,端起双臂看着二人斗在一起。
这是他的女儿!这竟然是他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她莫名其妙闯进来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更差一点和她做出了苟且之事。他纵然再冷酷无情,可也不会与自己亲生女儿做这种事。但这个不孝女竟然会为了外人行刺自己!如此这般忤逆不孝,不仁不义到底是与自己一样一样的,这还真是亲生的女儿!他心中不免一阵自嘲。
段绍文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与一个人动手,他虽说也是段天理的随扈,但是哪有人真的敢刺杀段天理?这第一次动手居然就是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面对着陌卿烟的招招致命,他再也手下不留情。
当陌卿烟的飞刀抵在他的心口的时候,他犹在做梦,他皱起眉头,惨然一笑,“你真的要杀我吗?真的要杀我,陌老板?你当真有的是良心?”
陌卿烟心中一颤,这个人,毕竟于自己有恩,她转开头,不愿去看段绍文的脸,便在她刚刚扭转脸的瞬间,腹上一痛,段绍文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将人踢翻。
陌卿烟眼中杀意闪现,顾不得疼痛站起身子飞刀挥向段绍文的颈间,段绍文一种从来没有的冷意,一直从脚底升到头顶。他转身拿过段天理手中的枪,对准了眼前的人。
随着一声枪响,陌卿烟径直倒在了地上,她慢慢感受着所有的力量在身体中一丝丝被抽走,她是要死了,她真的要死了。她艰难的睁着眼,要看清那个恶魔,段天理的脸上终究没有显现楚任何感情。无比的冷漠,冷透了陌卿烟的身子,更冷透了她的心。
“还不动手?”
段绍文对准陌卿烟的胸口,偏下一寸,那一团血花再次在胸前绽开,她的所有不甘,随之殆尽。
“不孝女!该死!”段天理捂着胸口踢了一脚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人。
“大帅,无碍吧。”段绍文不知道到底是手上疼,还是心中疼,此刻竟疼得他站立不稳。
“你喜欢她?”
“这……大帅……”
“早知道将她许配给你,也免了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是她不懂事。”
“你倒是狠。”
“大帅不喜欢的人,绍文不敢喜欢。”
“好得很,可我怎么有点害怕?”
“大帅是绍文的前程,绍文不会自断前程,大帅完全不必……”
“你的伤如何?”
“不要紧。”
“吩咐人找地方扔了,别弄脏我的屋子。”
“是。”
段绍文看着尸体被仍在乱葬岗之中,他走下车,站在那具尸体前,附身摸了摸她还一息尚存的温度,在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绷带堵在了伤口之上。
“是你自己找死的,莫要怪我。”
他坐回车上,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中,宁漠然看着人们打扫着段天理卧房中的血迹,段天理已经受了惊,由众人保护去了老四的房间休息。
“她在哪里?”宁漠然一步奔过去死死拽住段天理的胳膊。段绍文的伤口被她抓开,吸着凉气低声道:“处长,先松手再说,我怕我没命说了。”
“她伤了你?”宁漠然看着他,松开手,“快说,人在哪?”
“你那么激动不怕他发现吗?”绍文扭过脸看着宁漠然快要急出汗的脸,“乱葬岗!”他终于,还是附了上去低声说了地址。
宁漠然瞪了他一眼,看着忙碌的众人,对绍文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看看刺客还有没有同党。”
段绍文坐在床上,段天理派了人来伺候他,一壶春的雪岚轻轻脱去他的衣服,“段爷,歇息吧。”
“你不是已经赎身了吗?怎么,又下海了?”段绍文任由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干净。
“我赎身不赎身不都是大帅一句话的事吗?他让我伺候一个月,我敢只呆29天吗?”雪岚没有任何感情,脱光了衣服,坐在他的对面,“段爷怎么伤成这样?”
“大帅舍得你?”
“我算个什么东西?日日进洞房,夜夜做新娘,大帅为何舍不得我?大帅说段爷受了伤,让我伺候,雪岚一定好好伺候。”
“廖毅呢?你的老相好呢?”段绍文扭头看着她娇媚的脸,今日他,却对这张脸再也没有一丝兴趣。
“廖毅也好,大帅也罢,都是雪岚生命中的过客,从来不是归宿,雪岚一生注定没有归宿。”
“明日我会跟大帅要了你,以后跟着我。”段绍文这一刻无比需要一个人来倾听自己,照顾自己,哪怕就是陪陪也好。
“多久?一个月?一年?”
“一辈子,你愿意吗?”段绍文看着她波澜不惊,如古井水一般的双眼,为什么那么像她?那个人,好似永远都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走进她的心,除了沈墨宸。他愤恨地抬起手砸下去,“沈墨宸,沈墨宸!”
“你与沈老板有过节?”
“你认识他?”
“哪有人不认识他。”雪岚放躺了他的身子,躺在他身边。“可惜了。”
“你也觉得他可惜?”段绍文做起来冷眼看着她,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那个戏子可惜?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怜惜他?
“可惜,这世上谁人不可惜?段爷你觉得我可惜吗?”
“卿本佳人,奈何为娼。”段绍文冷笑一声。
“段爷此言差矣,娼是娼,妓是妓。雪岚只卖自己,却不卖别人。”
“如此说来,你算自力更生?”
“难道不是吗?”
“雪岚,你心中有爱的人吗?”
“有,曾经有过。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是廖毅?”
“是。”
“你不问问我么?”
“段爷要说自然会说。”
“我曾经也有一个心爱的人,她从来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其实长得也不算漂亮,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她,你说这是为什么?”
“当你的心中有了一个人,就代表成熟了。”
“你说得对。”段绍文看着身旁的雪岚,他今日实在没有任何想法,只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雪岚,我有些怕。”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真的?”
“假的。”
“你说什么?”
“段爷没听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说得好,说得好……”段绍文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雪岚依旧波澜不惊的脸,“睡吧。”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段爷,还是不要想太多,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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