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个女人,他竟然会看不懂
如果她真这么能演,怎么会连个白一奇都对付不了?如果她真心机叵测,有的是法子讨他信任,何必用最最下等的苦肉计?搞得一个不好,他这里还没个影儿,自己倒先没了,岂不蠢得可怕?
梁箴的电话始终不通,他只能作罢。在书房里又坐了一会儿,袁鹰将陆似君这两天的行动一一汇报过来,他才挂了电话,包阿姨过来告诉他,白小姐醒了。
许西蒙把桌上一份才传真过来的文件收起,文件上头赫然写着“个人档案”四个字,他起身,问:“药喝了吗?”
包阿姨让了他出去,反手把门带上:“吃了点粥,刚把药喝了。躺着那。”
他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
他刚才眼睛扫了眼那份档案,心中有一些思量,很是叫人疑惑不解。包阿姨知道他不说话就是不愿人打搅的意思,于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许西蒙在房门外站了会儿,也不打算要进去,他有些事情在计较,还未有明晰的眉目出来。
面前有微微的风吹过来,他眯了下眼睛。包阿姨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许是没有关上。他手伸过去,握在门柄上。走得近了,那风更大,凉飕飕的从房间里面直往他脸上冲。怪异袭上心来,许西蒙推开门往里边看。
离床不远的窗户就那么大喇喇开着,帘子被风吹得海浪般起起伏伏,床上并不见原该躺着的人。
眉头皱起,眼睛转往卫生间看,不由自主就走了进去。
他手贴在卫生间门上,屈指敲了敲,没有回应。
照理他没心情搭理他,抬腿该走。就是有奇怪的念头在作祟,不安感蠢蠢欲动,许西蒙再度敲门:“白乔荞!白乔荞你在不在里面?”
还是没有回应。
耐着性子,他隔了会儿再敲,再问:“白乔荞你在里面吗?”
他没那么好的耐性,她还是回他,他嗓音就厉起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来了!”
“是你要我进来的!”
说着,推门。她竟没有上锁!
她虽然嘴上说他想怎样就怎样,可哪一次不是谨慎防备得竖起全身的刺?这样的人进卫生间会不锁门?许西蒙骇然瞪大眼睛,一把推开门。
瞪圆的眼睛染上赤红,浴缸里干涸的,除了那鲜红的血从光可鉴人的白瓷边缘顺下来,一滴一滴,活像浴缸割破了血脉,从里往外渗着血。
“白乔荞你……”
他遮了下眼睛,咬牙,脸色铁青。躺在浴缸里的人手臂软软垂下,腕子上那道伤痕还在不断冒着血水,她闭着眼睛,黑色的睫毛越加衬得她苍白,像没有生命的冰雕。
心脏一缩,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在那中心捏了一把。许西蒙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你竟敢!”
过去抱她起来的时候,地上不知道是什么,绊得他差点儿摔过去。许西蒙觉得自己从未这样过,呼吸艰难,不敢看她那张惨白到随时都会变青的脸,不敢拿手去探她的鼻息。满手满抓的握住不断涌着血水的腕子,他的掌心里就也冒出血来,又热又粘,血腥味儿冲得他眼睛酸。许西蒙红了眼睛,冲门外就喊:“来人!来人!把车开出来!立刻!”
包阿姨听到喊声从外面跑进来,一进来就吓了一跳。那蔫儿蔫儿垂在许西蒙怀里的人是刚刚还和她说“谢谢”的女孩子吗?
许西蒙脱下衬衫绕在让人心惊肉跳的伤口上,抱着她时指腹按在她臂上,某一处勉强止住不住往外涌的血。她手臂都是凉的,气息微弱得厉害,气若游丝,这一刻才明白竟是这么一回事,脆弱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
“车呢?”
他吼!口气极端不好,焦躁,不安,甚或,恐惧。
不是没见过血腥,更不是没见过有人死在他面前。可这会儿不同,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心跳着很快,很急。鼓点一样敲击,每一声都又沉又闷。他步子匆匆,几乎是大步跑着出去。
司机刚把车子开出来还没停下,他把人放到后座,伸手把司机从驾驶室拉出来:“打电话给傅院长安排好人,我到医院立刻要用。让我等一分钟,就他妈的给我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
司机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许家大少一向都是冷静优雅的,越是恼火,他能越慢条斯理得像个中世纪的绅士。因此司机有点愣,站在原地看那车子跟一支箭般直射出去,他才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小跑过来的包阿姨,想要从这位许家的老佣人身上得到点答案。包阿姨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着急得不得了的样子,瞪他斥道:“还不去!”
司机马上点头,诺诺得跑回里面打电话去了。
黄昏正是一天中道路最拥挤的时段,许西蒙一路穿小路飙车,到接近医院的地方无论哪一条路,都开始寸步难行。几分钟都不会有一点儿动静。他火大,手用力捶在方向盘上。
其实也不远,再过去两个路口。
他侧头看后面的女人。出来时替她做的简单止血大约有效,他系在她手腕上的白衬衫没有扩出更大的血迹。但是,她看起来仍然很不好,脸色似乎更白了,昨天还娇艳红润的唇,此刻没有一点光泽,像枯萎的花瓣最后一尾残存在枝叶之间。
好!她敢死!她敢当着他的面去死!
“白乔荞你这个蠢货!”
低骂出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有不曾有过的虚汗。许西蒙开门下车,从后座把她抱出来。在拥挤的车流里奔跑起来。
他人高马大,又是那样出挑的气韵。甫一开始就有等车的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好事者更拿出手机来对着他拍。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小跑往前两三米处一辆车车窗口,那伸出的手臂挡了道,许西蒙冷森森出声:“想明天去警局报道的,继续拍。”
声音不大,却威吓力十足。
有人不满出声,可也被他的威吓怔住,居然不敢再接着拍,只敢隔着车窗小声嘀咕。
许西蒙抱着人跑到医院,头发湿得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傅院长亲自接待,即刻就把人送到了手术室。手术中的红灯一下子亮起,许西蒙眼前蒙着汗珠,朦朦胧胧五光十色的。他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从未如此狼狈过。
受吩咐的小护士过来请他去特辟的房间去休息、清洗。他身上只一件背心,还染了血,看起来狰狞可怕。
许西蒙此刻眼里除了那盏手术灯,哪里能看到旁的?对着那护士凶神恶煞的斜了一眼,那小护士就被吓得畏畏缩缩走开了。
大约站了有三五分钟,夜风吹着他满身的汗,去了焦心烧肺的火,他终于冷静下来。顺着刚才护士说的地方,他过去把衣服脱下,打了电话让包阿姨送身衣服过来。傅院长奉承着给他备的衣服不便宜,不过……他拎起来看了眼未拆的吊牌,又丢到了一边。
赤着上身,就坐在床沿边上,眼睛里照出的那件背心,整个前胸都是血。怵目惊心,映得他一双眼睛疼了又疼。
他怎么折腾她,她都不肯哭出声来,骨头硬得敲上去也要伤人三分,白一奇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东西?她肯放下那个死老头去寻死?
许西蒙闭闭眼睛,他发现,他竟看不懂她。这个女人,他竟然会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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