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好,我都忘了。但是,真不用去请卢志森,我能等。”
他果然放手,无力的往后靠。
那一副样子,简直就跟躺在床上等死的半死人一模一样。白乔荞无端端的心惊。在记忆的哪个角落里,好像也曾见过这样一双空洞的眼睛,什么都没有。没有期望,没有绝望,安静得叫人可怕。
她头突然疼了一下,手往床头柜上撑住,人就势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脑海里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她来不及去拾取。
好像是在一条林荫道上,两边参天的树,树后有几排泛黄的老旧公寓,她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大约是在一辆车子里。从车窗的角度往外看,那反射的后视镜里是陆似君的脸,他跌坐在水泥地上,膝盖上都磕破了,抬眼直直望着她的方向,那眼睛里也是没有期望,绝望到空洞。
她身边坐着的是谁?她看不清楚。白乔荞抬手,忍不住捧住了头。
“乔荞你怎么了?”
病房门被人推开,带了风的身影极快的就到了她身旁。那怀抱温暖,可竟是让白乔荞无端的打了个寒颤。脑海里的画面一下子都消失殆尽。她眼前朦胧,出现了许西蒙的脸。
先是冷笑嘲讽的,恶狠狠瞪着她时,整张脸压下来,黑云压顶般重得她周遭空气突然降到极点。白乔荞惊叫一声,抬手去挡,两只手立时被人抓住,包进干燥掌心。下一刻,人就被抱了起来:“卢志森,这里交给你,我先带她回去。”
声音熟悉,贴在她耳朵边。就在昨天,还吻着她的耳垂说她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礼物。许西蒙。她蓦的瞪大了眼睛。果然看到一方线条分明的下巴。她眼闭上,抓着他衬衫领口的指尖收紧。
许西蒙和卢志森他们谈完话就立刻赶了过来,一开门就见到陆似君脸色惨白躺倒在病床上,而原本好好的白乔荞也双手撑头,痛苦的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卢志森一眼就看出陆似君的病症,只对许西蒙道了一句:“有毒!”
匆匆过去搭了陆似君手臂,替他查看。许西蒙是想要抓了他过去先替白乔荞检查的,卢志森边忙着查看陆似君手臂的伤,边回了他“嫂子没大碍,放心”,已然忙开。许西蒙虽心急如焚,可他是知道白乔荞因头部血块未清理干净,时常会有头痛的病症发作。而陆似君倘若不及时救治,她要是清醒,也不能够原谅他,便只能由了卢志森。
将人轻手轻脚放到病床上,他半蹲在她脚边,抬手去探她的额头。被白乔荞轻易的避开。她脸上还有薄汗,眼皮子垂着,精神不是很好。许西蒙便手撑着床板,在她身旁坐下:“还疼不疼?”
白乔荞不说话,头低着,他看不到她的样子,自然也不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可即便如此,他也有点儿猜测。脸绷得起了线条,慢慢道:“是不是陆似君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这话不说尚好,一说,白乔荞便抬眼瞧他一眼,露出些记恨,又低下了眼皮。
她最好是问,有什么问什么。那他便好应对。他已是做好了准备,哪怕她要问最最难解释的那段过往,他亦能够理清楚了来说给她听。生气自然是免不了的,可许西蒙以为,自昨晚,两人已算是真正的交了心,只要他愿意放低姿态,愿意请求她的原谅,愿意用一切来补偿,终有一天,伤害的开端也会成为庆幸的牵绊,可她不说话,以自己无端的揣测,听凭陆似君许是加了油添了醋的混账话,也不肯问他一声。和他在这里使着小性子,要他心焦难耐!
肖荣华约了他在郊外见面,他延长了时间,只是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陆似君病房里,急切的跑过来为看她一眼,她却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梁振东打算提前动手,原本卢叔已经确定了父亲的关押地点,他亦部署了人过去营救,现在不知是哪个叛徒在半道走漏了风声,父亲再度失去联络。就算国内成功将梁振东打落下来,父亲的安危仍旧是问题。他再怎么说不在乎,再怎么说没有这个父亲,可那终究是他父亲,是奶奶临终,苦苦哀求他原谅的父亲。
他已是焦头烂额,她还如此不能体谅!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忙什么。昨天前往别墅的路上,他便将所有的事情和她大致说了一遍,她应该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早上还说会信他的女人,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着她那个前度,就能用这个态度来对他!
许西蒙下意识去拉领带,手下落空,才想起来,今天是没有打领带出门的。她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他也因此晚了,接到电话匆匆赶来医院,连领带都没有打。想到早上,再想到此刻。那怒火一重一重的往上跃。
“我再问一遍,陆似君和你说了什么?”
耐性告罄,时间也到了催促的边缘。他极力忍耐,再度问了一遍。
白乔荞还是不说话,和隔空了他这个人一样。她站起来,有意的和他空开一段距离,伸手去够窗台边,连着她那张书桌的边缘上,随意放的一盆文竹的叶子。
葱白的指尖在翠绿的叶片上划过,她慢声慢气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的事,你回来再说。”
她太过明显的回避问题,便是那一把燃油,兜头从许西蒙冒火的顶端给灌了下去。刺啦啦的一声响,火苗子就和千丈高似的,蹿了起来。
她贴在叶片上的指尖划过一道半圆,落到了他掌心里,身子也猛的一晃,后腰磕到桌角上去。骤然的吃痛,惹得她眉间紧蹙而起,泪花不自禁涌到了眼角边来。
恰恰是撞在她后背的脊梁骨上,那硬碰硬的痛,如何能吃得消?强忍了几秒,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散的迹象,她不禁气到,甩开他抓她的手就喝:“许西蒙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疯了?”他冷笑,“我是真的疯了才相信你会有良心!”
说罢,执了她的手往后一推,白乔荞半个身体往书桌上倒,失去重心,头重重砸到后头窗玻璃上,发出老大的一声闷响。耳朵边有门板被砸上震得剧烈的响声,她耳朵嗡嗡的,手扶住桌板勉强站住脚。
眼睛望着那扇门,空落落的,平直得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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