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在烛火那里,看到了光明。所以才奋不顾身。你奋不顾身的扑向我,我却不能给你光明,我的身上,只有黑暗。你不应该辜负自己的青春,更不应该将自己的幸福,交托给一个未知的无底黑洞。要知道,我们已经有七年没有联系了,对彼此的认识,都还停留在七年前。经过这七年,我们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天地。不应该再让七年前的事情捆缚着你。况且你知道这七年中,我遇到了多少人多少事?你知道这七年来,我变化有多少?你知道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周迪,你不应该七年前对薛慕白的好感,就浪费你的感情。”
“我知道。”她低头看着湖中的清水,如同她的眸子一样清亮:“可是薛慕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放开。”
“你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她依言抬头,薛慕白组织好措辞之后,开始发挥薛慕白作为中文系高材生天生的语言天赋:“你头顶的这片天空,有它的广阔,有白云、有蓝天、有清风和飞鸟。我的出现,可能为你的这片天空增添了几分色彩,但是没有这几抹色彩,你的天空依旧绚烂、广阔。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一个人不能这样的依恋另一个人。对我也同样。你已经过了七年,这七年没有我,你依旧过得很好。”
周迪沉默了很久,才“噗嗤”一笑:“说这么多干嘛?薛慕白说了,只是想让你陪我玩一天,圆一下我这七年来的小小心愿,怎么,怕我以后还缠着你?”薛慕白耸耸肩,表示无语。
游完北山公园,薛慕白抬头看着已经不早的天色,问了一句:“你几点的火车?是不是该去火车站了?”
周迪笑着说:“怎么,就这么急着赶薛慕白走?我就让你这么讨厌,非要像送走瘟神一样送我走?”
薛慕白无话可说,感觉从苏北老家重新遇到周迪开始,薛慕白就一点点被她设计,在她的游戏规则下,一步步走向她挖好的陷阱,直到越陷越深,现在更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她顺手挎上薛慕白的臂弯,笑眯眯的说:“走吧,去吃饭,上午的那顿饭被你抢先付了钱,这次轮都轮我结账!”
游戏的主动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落到了她的手上。薛慕白麻木的就像是木偶一样,任由她动作,在她的牵引下,身不由己的随着她走动。
在一家酒店,周迪点了四五个小菜,却叫了一大打啤酒。酒桌上,看上去较瘦不堪的周迪,喝起酒来却堪称女汉子,酒到杯干的雄气,足够让很多男生汗颜。她拼命的喝酒,一整瓶啤酒,到了她嘴边,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很快就见底。
薛慕白知道她是在宣泄,也是在借酒消愁,借着酒精的麻醉,来麻木她爱不到却也放不掉的苦痛心境。
她是因为薛慕白才这样子,看的薛慕白很不落忍,忍不住出言劝诫:“别喝酒了,就算是发泄,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嘛,我要喝,今天我高兴。”她醉眼朦胧,白皙的面孔,有些酡红,撅着嘴说:“七年了,今天我终于能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划船同游,一起喝酒,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你晚上还要坐火车,还是少喝一点酒吧。”
“没事。”她满不在乎的说。
她的这个样子,让薛慕白越发的不能心安,趁她不备,近乎粗鲁的从她手上夺下被她喝了大半的啤酒,大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浪费生命,你在糟蹋你自己的身体!如果你连你自己都不能爱惜自己,又如何奢求别人对你的爱。你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你,人必先自爱的道理吗?”
“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资格来管我?”她泪眼汪汪,掩不尽的委屈和酸楚:“你不肯喜欢我,难道我连喝酒发泄都不行吗?”
薛慕白被她近乎质问的语气,整的呆头呆脑,趁薛慕白一愣之际,周迪又一把从薛慕白的手上夺回剩下的大半瓶酒。
薛慕白也被激怒了,“霍”的站起身,一手指着她,厉声道:“好,我没资格管你的事情,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作践你自己、糟蹋你自己,也尽管由你自己,我不管你了!”薛慕白转身就走,不做丝毫的停留。
但是刚走到大门口,薛慕白又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周迪一眼,她娇瘦的身子,扑腾在地。可能是她看薛慕白要走,想要将薛慕白抓着,却扑了个空。她雪白的面孔,如浸了血一样,一直红到耳根子底下。
薛慕白只好又走回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因为薛慕白才弄成这个样子。她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很让人担心。如果有小混混或者小流氓,趁她酒醉侵犯了她,那薛慕白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薛慕白将她扶好,她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剩下的酒,继续往肚子里灌。、
知道劝阻她不住,只好任由着她。她的这个样子,让薛慕白想起了当初和褚丽雯分手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薛慕白昏天黑地,整日的混迹在网吧、酒店,打着失恋的旗子,为自己的堕落、颓废开脱。
到了最后,周迪喝的烂醉,走路都不能自理,薛慕白不得不背起她。一个大小伙子,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自然很值得怀疑。
薛慕白丝毫不以为意,心中默默盘算着。她的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坐火车回去了,薛慕白也不可能把她带回学校。只能直奔宾馆。
宾馆大门处的迎宾小姐,热情、殷勤的帮薛慕白搀扶着周迪。因为上午出来的时候很匆忙,身份在都没有带,在总台登记的时候,就和他们的服务员小姐闹了一些不愉快。
在薛慕白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薛慕白突然想起斜躺在沙上的周迪。尽管酒席未散,她就醉的不省人事,却仍执拗的坚持自己付账。薛慕白记得很清楚,她付钱时,钱包就在她上衣内的口袋里。
伸手摸出钱包,果然有身份证。吧台的女服务员低头不语,认真地登记着,顺手将房卡递给薛慕白。薛慕白背着周迪,拿着房卡直奔二楼。
将周迪放到床上,薛慕白已经累的不行了,坐在床沿大口喘气。这时暑热没有全部消散,薛慕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滴落。
薛慕白虽然没有像周迪那样拼命的酗酒,却也醉的不轻。躺在床上,薛慕白小心的审视着周迪曼妙而富有曲线的身体。但理智告诉薛慕白,薛慕白应该早一点逃离这里。因为刚才翻找身份证时,她的钱包里根本就没有她今晚离开的火车票。换言之,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今晚的这个局,似乎是她一早就设计好了。
就在薛慕白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周迪突然从后面将薛慕白抓住。凌乱的丝发,盖住了她的面目,让她的眼神看起来越发的显得迷离,似在呓语一般:“不要走,不要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薛慕白知道薛慕白走不掉了,对别人诚恳的哀求、挽留,薛慕白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薛慕白只好留下来,坐在床沿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周迪酒意散去,突然爬了起来,去洗手间半天不出来,只听见里面哗哗的水流声。在她起身的时候,薛慕白被她弄醒了,茫然的靠着床头,打开电视,看着湖南卫视播的张韶涵演唱会。薛慕白知道周迪很喜欢张韶涵。
周迪出来了,赤条条的身上只披着雪白的浴巾。薛慕白假装没看到她,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视。她径直躺在了床上双腿自然的敞开。薛慕白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灯光下,那皮肤,那身条,让薛慕白暗暗惊叹。
“我一直都喜欢张韶涵的歌。”她嘟囔着小嘴。
”我知道,初中时候的很多事我都还记得,我记得你一直把张韶涵当做偶像。”薛慕白有些语无伦次,话出了口,才觉察到其中的昧。
”薛慕白很喜欢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记得高三那一年,每天都是紧张的复习备考,在学习的间隙,我总是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听着这首曲子。以至于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这首曲子成为我的代名词,大家只要一听到这首歌,就知道是我来了。
“这首歌总是给我无尽的想象,不管我怎样的绝望,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让薛慕白充满希望。薛慕白时常想,隐形的翅膀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薛慕白很感谢你,是你给薛慕白披上了这一双隐形的翅膀,让薛慕白可以有克服一切的勇气。”她说着去掉身上的浴巾,从后面搂紧薛慕白。
“别这个样子,这样不好。”薛慕白的心开始加快频率地跳动。
“为什么呢?”她用她的脸在薛慕白后背婆娑着,尽情的展示着她的柔情:“薛慕白一直都很喜欢你,就当给我一次机会吧。”她柔软的小手,悄悄的伸到薛慕白身上,轻轻地抚摸着薛慕白的胸膛,薛慕白的心跳动的更快了,心里是难言的躁动,薛慕白知道再任由下去,薛慕白会把持不住,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薛慕白承认自己不是柳下惠。
不过,周迪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薛慕白知道不能任由她继续下去,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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