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你。”薛慕白说:“没想到这七年中,会一直有人惦记着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很普通,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记着我七年……”薛慕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记得在薛慕白大一的时候,薛慕白整日念叨着周迪的名字,董宪利曾经不止一次的嘲讽薛慕白,有一次还跟薛慕白说:“别想了,五六年前的人了,人家早有男朋友了,你在苦苦的想着她,她不知道在哪个男人****。”说的薛慕白一肚子火,直接将枕头扔了过去。
之后薛慕白就浑浑噩噩的,一直陪着她过了大半日,才回到家里。薛慕白早晨出门的时候,手机放在家里了。回到家里,找出手机,竟然有十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杨馨如打来的。薛慕白拿着手机发呆了好久,可能是心虚,薛慕白没有给杨馨如回电话。
在家里过了三天,薛慕白就坐上了回杭州的火车。因为吧台长给薛慕白的假只有四天,逾期的话就要算旷工了。哥哥将薛慕白送到火车站,嘱咐薛慕白好好读书,也照顾好家里人的感受。薛慕白的火车是晚上十一点的,时间还早,哥哥回去后,薛慕白一个人百无聊赖,在市区闲逛了一会。
在一个摆地摊卖书那里,薛慕白嗜书如命的书呆子性子又发作了,但翻来覆去,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好书。但本着从不放弃廉价书机会的原则,薛慕白迟迟不愿离去,最后趁人不备,偷偷捡了一本五元钱的《玉房秘术》,慌乱离去。
在火车上,薛慕白不止一次想要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翻看那本被斥为“淫词书目”的《玉房秘术》,但总感觉在不知的角落处,一双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薛慕白的“下贱”行为。
终于熬完一夜的旅途,回到杭州,回到薛慕白和杨馨如合租的房子。刚刚进门,冷不防一个枕头狠狠的朝薛慕白丢了过来。薛慕白吓了一跳,往后跳开一步,就听见杨馨如脆生生的利斥:“你还回来干嘛?”
薛慕白笑着说:“怎么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
“哼,我吃了炸药了。”杨馨如嗔道:“这房子是当初薛慕白租下来的,是某些人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住进来,说好了陪我一个暑假,却不声不响的跑了三天!”
“不就三天吗?”薛慕白感觉到她有些小题大做,甚至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架势,不高兴的说:“至于吗?”
“三天?你知道这三天薛慕白是怎么过来的?”她撅着小嘴:“你知不知道,薛我很少一个人的,你又不知不知道,这屋里耗子成精,整晚吱吱吱的乱叫,有多吓人?”
“哈。”薛慕白笑着说:“敢情是这么回事,家中无男人,耗子称大王。娘子莫慌,待我捕鼠灭妖,彻底根除鼠患!”
她被薛慕白的话逗的转嗔为喜,咯咯笑道:“要是灭不了老鼠,你就自己去填老鼠洞!”
在房东的介绍下,薛慕白从一个摆地摊的那里,买到一副耗子药。那个江湖郎中一再向薛慕白保证:闻到即死,百试百灵。带着试一试的心理,五块钱买了一大堆。没想到没药死一只耗子,反而使得家中“鼠患”越演越烈,大白天都敢出来吓人。杨馨如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突然出没的老鼠,吓得她花容失色,菜刀几乎丢到地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吧台的董志成,送了薛慕白一个捕鼠夹,一再向薛慕白保证:“放心,我敢说,只要耗子敢来咬诱饵,绝对给它来个拦腰夹断——不信?试试!手指头放到夹子里,保管你整根指头,连皮带肉,全都绞碎!”
带着有病乱投医的想法,下班后,薛慕白在屋子的几处耗子洞外,摆放好捕鼠夹。杨馨如紧张的不行,裹着被子看着薛慕白忙活。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夹子,真的管用?”杨馨如半信半疑:“听是现在的耗子都已经成精了,耗子药都毒不死,见到捕鼠夹,就知道绕开。”
“放心好了,再不成,就如你所说,我亲自堵老鼠洞。”薛慕白狠狠的说。
“有蚊子咬我。”杨馨如又开始发嗲,撅着小嘴向诉苦。
“哪天我薛慕白发家,把动过你的蚊子,统统充军宁古塔。”
“得了吧。”杨馨如不忘了损薛慕白:“等你发家,蚊子都成世界霸主了。”
“我说,就这么瞧不起你男人?”
“好啊,我瞧得起你,你到说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杨馨如又搬出旧事:“说啊,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
那件事薛慕白自知理亏,而且事情不好解释,只好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将事情糊弄了过去。
弄好夹子,薛慕白跳上床,关上灯,就等结果了。杨馨如一直不安分,不停地出声,一个劲儿的抱怨老鼠不上钩。
“就算没成精的耗子,都被吓跑了。”薛慕白没好气的说。搂在一起,等着捕鼠夹的反应,还有等到,杨馨如就精神不支,睡了过去。
薛慕白却睡不着,惦记着那天在书摊上买到的那本《玉房秘术》。悄悄打开台灯,借着灯光翻开此书。原先以为,思想保守的先人,对玉房之事很是隐晦,但当薛慕白翻开此书,才恍然惊觉,祖先原来对房中之事,钻研到了这等地步,花样百出的招数,让人目不暇接。难怪中国人的人口繁殖,在世界数一数二。
看着熟睡中的杨馨如,薛慕白突然起了坏心思,一把将她摇醒。就着台灯,杨馨如发现此书的真实面目之后,又气又羞,啐了薛慕白一口:“整日的欺负我还不算,地摊上买了一本垃圾书,就想用它来羞辱我。”
薛慕白不理睬她的娇羞,手悄悄的向她内裤处摸去,同时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现在,也想试试这些书上的招数,可以吗?”
暑假结束,薛慕白回到了学校。搬东西那天,薛慕白和杨馨如审视着住了两个月的“家”,满是不舍。杨馨如拽着薛慕白的衣角,说:“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想继续住在这?”薛慕白把行李搬上出租车的后备车厢,杨馨如还在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如果真的舍不得,以后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到这里来租房子。”
“少来。”她不满的撅起小嘴:“又在讨我便宜。”
薛慕白将杨馨如送回浙江大学,自己也回到了学校。进入大四,薛慕白知道薛慕白不能在轻松了,下面的日子,薛慕白将要为了今后的工作而未雨绸缪了。在电脑前制作个人简历的时候,夏晓伟神秘兮兮的走到薛慕白跟前,嬉笑着说:“慕白哥,听说了吗?咱们学校,那个出去卖的女人,水荨,她自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薛慕白敲打键盘的手顿时僵住,整个人愣在当场。在这一刻,薛慕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欢喜、没有心痛,时间仿佛也变得空洞,一切似乎静止在这一刻。
夏晓伟没发现薛慕白的反常,仍然在薛慕白耳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说:“据说几个老外花钱玩她,都是最变态的姿势,水荨忍受不住,就想反抗,被几个老外揍了一顿,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据说那女人受不了了,就跑回家里了。之后就把门锁上,几天没出门。她家房东感觉事情不对,就撬开了锁门,才发现那贱女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是用刀片划开了大动脉死的……”
薛慕白的脑海中一片茫然,心中想的全是水荨的影子。夏晓伟出身小康家庭,有着不错的家境,生长在温室,他永远不知道贫贱的痛苦,更不知道,贫困的无奈,有时候不得不做出很多违心的选择。
自从她告诉薛慕白她的故事之后,薛慕白一直同情着这个被不幸折磨的同龄少女。她承受了太多我们感受不到的痛苦。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出租车停在薛慕白身旁,司机师傅友好的问了一句:“同学,打车吗?”本来想摆手拒绝,却又鬼使神差的上了出租车,并给了他一个地址。
水荨住在城南的繁华地段,虽然出身贫苦,但为了招揽“生意”,却不得不装扮的极为鲜亮,住的房子条件也很不错。
因为不久前刚刚刚刚出了人命,房子自然不可能这么快租出去。敞开的房间大门,如同张开的巨口,刚刚进屋,冷飕飕的凉意,让薛慕白有走进不归路的感觉。
她的房间一片混乱,绣花被单有一半落在地面。床上的那一半还沾染着大片的血迹。可能,她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薛慕白坐在床沿,握着床单,似乎看到了她自杀前的情景:一个容貌姣好、柳眉、凤眼、俊鼻、红唇少女,因为连日不曾进食,一点点的消瘦下去,肤色也有些灰暗,憔悴的不见往日的风采,两只眼睛完全不见了神气。手心握着薄薄的刀片,一直在手腕动脉处比来比去,一直下定不了决心。等饿的没有了力气,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借口、理由,她终于一点点的割开手腕。、
她的自杀,或许不是因为受到了羞辱,更多的是承受不住压力,生活的压力,或者是因为全无生气的生活,不知何时终了的悲观。
真的会有灵魂的存在吗?薛慕白握着床单,傻傻的想:“如果真的有鬼魂,为什么你的鬼魂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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