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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2)

青青子矜 兰泽陆离 3568 2021-04-02 12:26

  第29章(2)

  “你病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他捡起地上剩余的布条,利落的打个结,探入水坑中濡湿了,这才走回来扶着她躺下,又把布条覆在她脑门上。两个人隔的这样近,他微热的呼吸就在耳旁。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透不过气来,挣扎道:“只有那么点水,不要浪费了。”说着抬手就要去碰触那湿布条。却被他制止:“水足够了,就算不用也会挥发。”她不及细想,昏昏然中只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下阖上眼安心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清凉的水渗到她的嘴巴里,子矜惊醒过来,只见洞里已是昏黄,手里攥着布条的不是白致远却又是谁。她身上更觉惫重,脑子却很清楚,当下急道:“是不是没水了?”

  “这是最后一点了。”瞥见她脸上又是感动又是担忧的,忍不住又道:“你放心,我没那么伟大——我自己也喝了。”

  “那接下来可怎么办?没有水,根本撑不了几天……”

  “还有苔藓。”

  她一愣,却也被他镇静的表情感染到了,半响脸上浮起一个微笑来:“那就省着点吃吧,反正我也不饿。”

  “不饿?”

  “是饿过头了。”

  但是到了次日上午,子矜的病情却愈发的重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嘴上撩起一溜青紫的水泡来,脸色却苍白的可怕。到了中午她又一次醒转过来:“我刚才梦见我妈妈了……是不是我就要死了?”声音如梦似幻的缥缈,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逝去。

  他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沉声道:“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子矜虚弱地冲他笑笑,复又闭上眼睛,似是安稳睡去。他突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恰有一点金光射进他的眼睛,顺着光线看去——一只小小的银色Breguet表赫然躺在她皎皎如月的手腕上……

  南京城里。

  军委调查统计局。

  “局座,军工厂那边已处理。”一名心腹肃穆地站在一旁。

  “施天华呢?”何立钦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道。

  “遇上泥石流,死了。”

  “哦?”他微一颔首,“白家可有查出什么线索?”何立钦今日刚从东北秘密会谈回来,是以还不知晓白家出了大事。

  “白家的二少爷和四姨太同去查看,眼下都失踪了。可能已经……”

  “不要说可能,我要的是确切结果。”他重重的把茶盅往桌上一放,面露不悦之色。

  “是!”那人啪的一下立的笔挺,“目前尚未发现尸体,白舜华向总统请调了四架直升机,正在搜山。”

  “搜山?”想起白致远几次坏了他的大事,何立钦的嘴角浮起一抹冷凝的笑意来。

  郊外的盘山公路上。

  “部长,我们发现半山腰有一块手表。”一名搜山特工从山腰上跑下来,摊开手掌,虽然满是泥泞,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PatekPhilippe的字样。

  “这是致远的。——传令下去,集中搜查那一带开始挖土。”

  “可是手表有可能是从上面冲刷下来的,目标太大,从哪里开始挖才好?”那人有些为难。

  白舜华心中焦灼,此时掌中的无线电通话仪开始蜂鸣,他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噪杂声和驾驶员的声音:“部长,军部有急令,全部战斗机必须马上回防。”白舜华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二人真要命丧于此?无奈军令如山,他正要作答,仪器中又传来一阵模糊的人声:“这里有烟?部长,发现一个山洞!”

  半个月后。

  “这些是大太太送来的羊脂白玉膏、二太太的血燕窝、三太太的麝香去瘀散,三小姐的冬虫夏草,还有周太太送来的千年人参、范局长家送的天山雪莲……”翠墨一边清点礼单一边串珠似地报下来,清脆利落。

  “天山雪莲?还真有这东西?”床上铺陈着雪白的真丝缎被,一人斜倚在玉色夹纱绣枕上,眉宇之间透着几分慵弱之态,正是子矜。今日她刚出院,一到家里就有众人送来各式补品和疗伤“圣物”,简直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翠墨故作神秘地挤挤眼睛:“据说是从一位少林寺高僧手中买来的?花了一千块大洋呢!”

  她微微诧异道:“拿来我瞧瞧。”

  翠墨递上一个四方的匣子来,子矜打开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不是天雨曼陀罗吗?想不到范局长也有上当受骗的一天。”

  翠墨收起礼物却道:“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背上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说着秀眉微蹙:“这一堆的膏药,却用哪一个好?”

  子矜皱了皱眉:“都收起来吧。你且把第三格屉子里的蓝色瓷罐拿来。”翠墨依言寻了来,打开一看,软晶似的膏体,透着一股极浓的草药气味,“这是什么?我倒从未见过。”

  “这个去疤最好了,打小我就用它,这还是……”顿了顿却话锋一转道:“我不在府里的时候,可发生什么事没有?”

  翠墨边替她上药边道:“事儿多了,你和二少爷出事那会子,家里鸡飞狗跳的,二太太病倒了,三姨太也恍恍惚惚的,都是大太太主的事儿。”

  子矜奇道:“她怎会如此?”

  “说也奇怪了:老爷去救你们那天,三姨太留在家里,晌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同三姨太说了些什么,那人走了以后她就丢了魂似的,差点还从楼梯上跌了下去!——这几日方才好些,别人却都不知缘故。”

  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也没兴趣去探究三姨太的心思,因转问道:“你可知公司里现在怎样了?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您哪就别操这个心了——老爷说了,要你好好休息三个月,等全好了再做打算。”

  “那现在公司谁管着?船只丢失的事怎样了?”

  “这我就不知了。”

  “可是我糊涂了,连这个都问起你来。”她自嘲的笑笑。

  翠墨却没有笑,低着头闷闷地道:“您还是别去外头做事了——这次差点连命都没了,要是真有个万一,可怎么办……”说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子矜见她言辞恳切,显是动了真情,亦是含泪带笑的眼:“我这不好好的在这里吗?这才刚好,你又来招我。”又笑嗔她:“你如今老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越发作出小儿女的情态来了,这可不像咱们家的巧嘴翠墨!”

  “什么巧嘴不巧嘴的,我又不是那梁上的鹦哥儿!”说着自己也掌不住噗哧一笑,踌躇了一下却道:“只是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矜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话又说回来,这府里闲言闲语的,又何曾有过一日安宁了?”

  “那起小人都是乱嚼舌头的,给他们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若是一昧退让,知道的说您一句好性儿,不知道的还不知进退呢!”

  子矜见她神情激切,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前日的事来,因道:“我只问你一句——他们说的你信是不信?”

  翠墨急的眼圈一红:“太太这是在怀疑我?”平日里她与子矜私下都是你我相称,此刻这“太太”二字显是委屈赌气的话了。

  “我不是怀疑你。”子矜叹了口气,温言道,“我不想你我之间有任何芥蒂,你明不明白?那日情形如此,虽说是不得已,旁人见了却难免多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你因此同我生分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亦非我所愿。”

  翠墨听了却漱落落的掉下泪来,怔怔的道:“我又怎会因为这个心生罅隙?”说着却缓缓跪下,垂着头不敢看子矜:“我并不喜欢二少爷——上次欺瞒太太,亦实在是情非得已。”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声响,以为子矜恼她了,慌得抬头道:“我不是存心的,我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

  子矜定定的瞅了她一会儿,柔声道:“原来你喜欢的人是老爷。”

  翠墨见她神色平静,心中更是惶然:“不是的太太!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我情愿一辈子服侍太太,只求留在府里就好。”

  她看着翠墨又是愧疚又是羞臊的,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方寸,心中也是如千丝万缕绞缠在一起,半晌方道:“你先起来说话。”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子矜苦笑了一下道:“我没有怪你——只是如今这情形,我竟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当下拉她起来,同她讲了白舜华同她母亲的前缘纠葛,其间亦难免牵扯到了修文的事。翠墨起先还半信半疑,听到后面却也是茫然若失,竟不知山中岁月,身在何方;惟觉此情天地悠悠,最是无奈寂寥。

  新愁旧恨年年有,惆怅还依旧。看尽一帘红雨,却是为谁亲系花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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