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明坤甩甩头，希望也能得到他的赞赏。明坤斜了儿子们一眼，有点木讷，抽出手说：“行了，今晚再穿吧。”说完，独自踱到房间里里去了。一边的杨亮觉得挺扫兴的。桂凤更是失了兴致，嘀咕了一句：“老古董”又摆弄她的玩意儿去了

　　冰室终于正式开业了。桂凤在外边学了几天，还真开化了不少。开张那一天，就大胆地放开了流行音乐，挂出了杨亮写的大广告牌，说明开张头三天，冰室的东西全场七折，加上冰室挺新奇的装饰，真有那么点气势，吸引了不少顾客。

　　明坤对这样的大吹大擂很不以为然，乾脆拿着报纸独自上楼去。桂凤说，这叫宣传。得先让客人认识我们这家冰室，接下来生意就顺溜了。杨亮觉得妈说得很有道理，放学后，尽量帮她乾点杂务。杨城品尝着桂凤做出来的巧克力冰琪淋，咂着嘴：“老妈，你长见识了。”生意虽是不错，但只靠桂凤一个人撑着，有时一个人忙不过来。特别到晚上，客人更多，要炒冰的，要烤肉的，要炸丸子的，要配奶茶的把桂凤支得团团转。

　　杨亮已上了高中，时间显得特别珍贵，只能偶尔抽时间做做帮手。杨城做事一向吊儿郎当，帮不上什么大忙，吃倒是挺能的。有时，顾不过来了，桂凤就仰起头，对楼上喊着：“明坤，下来帮手呀。”明坤在楼上听着下面的喧闹，报纸也看不进去了。听了桂凤的喊声，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走到半楼梯，忽然又提脚上楼了，重新拿起报纸“明坤，你聋了吗？不会下来端东西”桂凤的声音再次气冲冲地在楼梯口响起。

　　今晚，杨亮因为有事在学校住宿，只她一个人招呼着，客人一多就急得团团转。催了明坤两次，还不见他的影子，她不禁怒火中烧，要不是有客人，早摔盘子了。明坤终于慢腾腾地下了楼。桂凤黑着脸，把一个托盘塞到他手里：“把这两杯冰送到五号桌去。”明坤接过盘子，皱了皱眉，有些僵应地走向五号桌。“哎，我们要的菠萝冰，炸薯条好了没有，等很久啦。”

　　一个年轻小伙子着急而不满地催促着。“来啦，来啦。”桂凤忙不迭地应着。招手让明坤过来：“把这端过去，快点，还有那边的。”明坤不情愿地接过东西，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东西端过去后，他乾脆就在一个角落坐下来，看着那些顾客吆三喝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桂凤准备好了东西，又不见人。抬头一搜寻，明坤又歇一角去了。一股火腾腾地向上冒。

　　但对着客人，她隐忍着，压制地喊着：“明坤”明坤走过来时，她一面把东西递给他，交代他端给顾客，一面低低地吼着：“你死人哪，黑丧着个脸给谁看，不情愿就走远些。门口又来了客人，你不会过去招呼一下，摆什么谱儿？”关门时，桂凤喜滋滋地按着计算机：“开冰室还挺不错的。当初，怎没早点想到这个主意。”一天忙碌下来，虽然妖酸背疼，但她忙得心里畅快。

　　她的日子似乎又充满了弹悻。明坤这时倒自觉地收拾桌椅，打扫地板，整理杯盘桂凤一见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这死鬼男人永远放不下他那张臭面子，在客人面前是指望不了他的了。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有个正经帮手了。开冰室果然合年轻人的口味。这家冰室的装修又别出一格，而且桂凤到大城市里所学到的调冰、烧烤技术在城市里虽不见得出奇，在这个小镇就算有点水平了。

　　不多久，冰室在这条街上也有了一点小小的知名度，回头客日渐多起来。唯一让顾客不满意的，就是店里服务员太少，要了东西后等得太久。为这个，桂凤不知向客人陪过多少小心话，说是一时找不到人手。她把要帮手的想法跟明坤说了。这回，明坤倒是很痛快地认同了。他实在不想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呼来喝去。“得找个手脚麻利，嘴巴甜一些的，可别像你，脸黑得像门神。”

　　桂凤嘀咕着。“要不，让瑞珊来帮忙吧，眼下她也没工作。”明坤建议着。“瑞珊？”桂凤一下子竖起眉毛，斜着眼睛，“我让谁来也不会让她来。”五那一夜，伟航和素婷闹了一场后，见倚秋伤心，也觉得无趣，一夜无话。素婷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丈夫自从进了这家公司后，就一点点显出他的优秀来。现在已成为总经理的他也未免树大招风了。

　　第二天，倚秋的大伯母又到家里来，劝解了素婷一天。几天后，一切仿佛都随着黎明的到来而散淡了些，彼此的头脑也恢复了冷静。习惯成自然，素婷照样很早起床为丈夫和儿女准备早餐。只是伟航脸色青黑，素婷则满脸怨气。看看倚秋，眼睛虽有些红肿，神情却像以前那样漠然。伟航和素婷暗自放下心。餐桌上显得有些压抑。只有才上六年级的倚冲不知就里，一会儿要面包，一会儿要蛋糕，偶尔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比起已上初三的倚秋，倚冲活泼多了，爸[屏蔽用语]吵架虽然也常使他害怕、哭泣，但他毕竟还小，哭过了照样笑；毕竟爸妈背着他吵的时候多，也都特别疼爱他，吵归吵，却从未冷落过他，对他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他也没有姐姐想得那么多，更没有姐姐的多善感。接下来，伟航和素婷照样是冷战。两个人除了在饭桌上打正照面外，其他时间两人在家里几个房间之间穿行，不打招呼不交流眼神，如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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