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榆放下碗筷问沈榆:你们还需要加什么?如果没有就买单了。
沈榆看了看木榆,又转向王云,并示意王云问问心盈。王云随即轻推心盈的手臂,你吃点东西吧,看你这个样子,比鬼都丑!
心盈依旧保持着刚刚那个捧着水杯的动作,慢慢摇了摇头。在她摇头的瞬间,木榆站起身准备买单,同时对沈榆说,你如果会酒店,我就在门外等你,一起回去。你让司机现在可以出来了。还没等沈榆回复,就径直离开。
沈榆点头示意,但也重重的叹气。
看木榆已经走远,沈榆有些生气的问心盈:你怎么啦,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会主动说话,哪怕就道个歉,说声对不起啊!至少可以破冰不是吗。
我说不出口,刚刚我几次想说,可是这声对不起就像是如鲠在喉一般卡着,就是说不出。心盈的话带着哭腔。随后她抬起头,用已经通红的一双眼睛无力的望着窗外,看着那个在街边站着的男人,那个她想念、期待、埋怨,却又忘不掉放不下的男人,心中默默的念着对不起,两行泪珠从眼中滚落下来。
沈榆站起身,拍拍心盈的肩,好好想想,何苦这样!
在回酒店的车上,木榆望着窗外突然叹息道:她瘦了很多!
沈榆没敢接话,只是看了眼这位表情严肃的院长。
木榆随后便掏出了烟,对沈榆摆手道:介意吗?
院长,我不介意你吸烟,但是你身体的状况,还是希望你不要吸烟了。
就一支,说完木榆就拿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几口。把头靠在座椅上,问沈榆:那个我主讲的研讨会她回去是吗?
沈榆不想瞒他,点头道:是的,她会去,我想她应该很期待明天的研讨会。
谢谢!
这句谢谢让沈榆有些不置可否,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木榆,却不再说话。
回到酒店房间,木榆翻看了明天的发言稿后就准备休息,可是睡下后才发现始终难以入眠。
中午就回到家,累的已经站不稳的心盈倒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眼中满是中午偷偷看到的那个人,耳中环绕着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
第二天心盈带着自己的熊猫眼,依旧不修边幅的准备赶去研讨会现场。她知道今天会见到谁,但是她觉得在偌大的会议室,他们不会像昨天中午如此接近,心中也就不会有歉疚,场面也不会太尴尬。但即使如此,前往会场的她依旧忐忑、紧张,背后时不时有一阵冷汗穿过,胸口也会有一阵阵惊慌掠过,唯有靠深呼吸才可以使自己维持正常的心率和呼吸。
走入会场,还只是稀稀落落的几人。签到后,她看看手机,时间确实还早,离会议开始还有1个多小时,她心中默念,怎么来那么早呢?同时走进会议室,找了一个靠后角落的位子坐下玩起了手机。不过如今她也不算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医生,在角落坐着的她时不时会被组织方带来的同行打扰。毕竟和木榆共同的心脏移植手术被媒介广而告之,自己的几个手术也上过专业杂志,接受过国内外媒体的采访。在今天这样的心胸外科研讨会上,她自然不会因为把自己塞在角落中而变得“孤单”。
有的人过来和她寒暄:阮医生,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吧!阮医生,我们加一下朋友圈吧!
有的人过来却是为了通过她去认识木榆:阮医生,不愧是木先生的高徒啊,不知今天木先生演讲之后能否为我们引荐?阮医生,不知能否要求你还有木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无论是寒暄还是其他,心盈只是礼貌的回复并一一婉拒了那些要求。
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和她讨论专业问题的,心盈此时自然是愿意的,和他们交流新的技术、新仪器对诊断和治疗的作用、儿童心外和成人心外在手术中和术前的方案选择和考虑等等。这样的交流让她没有丝毫压力和不悦,而时间在这样的交流下如光影划过指尖般快速。就在她与同行交流时,余光有个熟悉的身影走入会场,身边也不时有人上前和他交流,甚至有些同行要求和他合影。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原本各自交流的人也散开回到各自的位子坐下,会场的灯光逐渐变暗,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木榆走近演讲台开始了他的讲授,从心外科的发展到如今我们的成就、从内科介入对心外科的影响和利弊到对不同人群在治疗方案中的使用,同时还讲授了他对年轻人的期望和要求。
心盈卷缩在桌椅内,仔细的听着他在台上侃侃而谈,眼中始终充满对他赞许、欣赏和崇拜的光芒。即使在这样的会场、如此暗淡的灯光下,丛然心盈想把自己藏在角落暗暗欣赏那个人,但两人依旧有四目相对之时,每每那刻,心盈总是闪躲或将头深深地下,心中冒出的是愧疚和不安,那句想说却又无力说出口的对不起会在心间弥漫。
会场突然间的亮光打散了心盈的思绪和恍惚,在逐渐变得嘈杂的会场中,她整理自己的物品和笔记准备离开。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木榆身边有几个人也正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看向她。
小阮,过来下。木榆伸手向她示意。依旧是那样的冷静和不带一丝情绪。
心盈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向前走去。她有些挣扎和犹豫,双手有些颤抖,心跳也渐渐的加快。随后她移动着脚步,慢慢走向那个叫她的人,那个她曾经一直想走近,但如今想避开却又想靠近的人。挪动自己的心盈慢慢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而眼前的光线也慢慢变得模糊不清,随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心盈倒下,木榆并没有顾及身边几位就向心盈倒下的地方冲了过去。他让周围的人散开,放平心盈的身体,拍打心盈的肩膀并不停的叫着小阮,小阮。
周围有嘻嘻索索的讨论声、有想帮忙的声音、也有满脸紧张担心的感慨声,甚至组委会的人匆忙跑进会场问是否需要叫救护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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