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见我如此坚定,便悻悻的说:“唉,好吧好吧。但我觉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大哥,天上掉馅儿饼的事,你觉得靠谱?你也不为我考虑考虑?咱爹都说了那老伍不是什么好人,他对我还不知道什么心呢。你……”
大哥赶紧赔笑说:“好啦秋,我知道啦!我这不也是急躁的嘛。这眼瞅着要过年了。我那工人的工资还都没保障呢。辛辛苦苦干了那么长时间,这过年了要发不下工资去怎么办?”说着又是一脸的忧愁。
我问:“哥,你不是做珠宝吗?怎么还找工人了?”
哥赶忙不乐意的说:“我本来做珠宝也不愁吃不愁喝的,咱爹非让我去搞什么建筑。还记得上次我过生日事那一帮人吗?有几个是搞建筑的,我就是靠他们引荐的去干了个小工程。可谁知道这买卖是往里投钱的大耍呀。那钱呼呼的往里头,工程款甲方那边还不给,我去要好几次了。非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不给。我给咱爹商量说先跟着那些工人的,来年工程款发下来再给。你猜咱爹咋说,咱爹死活不让啊!非让我砸锅卖铁的也得把钱给人家,让人家回家过年。”
我听后便知大哥确实有难处,但我确实又不能去趟老伍这摊浑水。虽然不知道老伍那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可是一路走来,才发现爹确实有爹的道理。便说:“大哥,你差多少,不行我也帮你借借?”
“你借谁的?借老伍呀?要让爹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我存了一点钱,到时给你添上吧?”
大哥叹了口气说:“你那钱对我来说跟那杯水车薪似的。算了,我看看把车卖了吧。那一帮子弟兄也不容易,干活卖力,也就是盼盼着过年能拿点钱了。你好好干你的工作,甭惦记着这事。”
“哦。”我自知无能为力,便也作罢。
“还有,那老伍要再找你,他说的那活,你看看,你看看能不能往我这推。”大哥想起什么似的说。
我赶忙说:“你觉得行吗?我觉得不靠谱。你也别跟他干了。让爹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办呢。”
“没事,做生意什么的,没点胆量怎么行。听哥的,啊!?”
“我看情况再说吧。”我略带敷衍的说。
回到城里,大哥把我放下后还不忘嘱咐一下老伍那事。我知道大哥肯定是愁钱愁坏了。但我仍是非常的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做那件事。
回到住处,小坎在做晚饭。见我回来一句话也没理我。我见他不说话,我也没说什么。换了衣服,洗了手。便去做饭。
来到厨房,发现他把碗筷的都给我准备好了。自己在吃着,看我一眼,又自个吃开了。我过去坐下,叨了口菜说:“嗯,做菜有长进嘛!”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我又问:“怎么了?”
他吃了口菜说:“没事,快吃吧。”
我听后便也没再问。
吃完饭,我收拾了碗筷。他去沙发上看电视。我用热水洗了洗脸又去抹冻疮膏。他正好上厕所,见我便问:“你脸怎么冻成这样?”
“没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个?昨天那个老男人是谁?他干嘛拽着你上车?昨儿快天黑时又来个大男人打听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一用力挣脱他的手掌,严肃的说:“小坎,我希望你不要过问那么多我个人的私事。”
“行行行,好好好,我不问。我在你眼里就狗屁不是。行了吧!”
说着自个又走客厅里去生闷气。我抹好药膏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我不想对他解释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对于他,对于老伍,我回家让爹训斥一通后,感觉都应该远离。至少,不能再放任这种感情继续下去。
可,小坎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你不进,他也会进攻的。因为,他心里实在是放不下我。他敲了敲我房门后,推门进来。
“秋姐?”
“怎么了?”我躺床上淡淡的说。
他慢悠悠的到我床边坐下,我看着他。他俯下身子看了看我脸上的冻疮说:“还疼不疼?”
“不疼,你有什么事快说。”我颇有点不乐意的说。
他又正了正身子说:“秋姐,你是不是跟那老男人谈恋爱了?”
我脑子忽的一热,觉得这也是个拒绝他的理由便说:“嗯,对。他挺好,挺稳重,也挺适合我的。”
“那我呢?那我呢?”他赶忙又急的站了起来。
我坐起身子说:“小坎!我说过了!我们不可能!别的不说,我能给你生孩子吗?你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比你大多少?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才多大呀?你还得上学不是吗?别孩子气的逗姐开心了行吗?”
小坎非常郁闷的扫了扫头说:“告诉你!那都不是事!爱情,哪里是你说的这些东西!只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什么东西都阻挡不了!”
“幼稚!”说着我拿被子蒙住了头。可我心里,却被他那幼稚的话感动了。他那话让我想起了智,智曾说过:秋儿,我对你的爱,就是神鬼也断不了的。
可,我已不再是那个青春的人儿,我是一个一岁半女孩的妈妈,也是个不能再生育的离婚女人。小坎啊。这世俗的东西,哪是你脑中的单纯?对不起,我们彼此原谅彼此吧。原谅那些错误,原谅那些吻……
听见小坎关灯关门的声音后,我又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外面的灯光将窗帘映亮,心里不免的又是一股股的心酸外溢。我说的话是重了些,可我又何尝不痛?小坎呀。你太年轻,或许你长大以后,会明白我的心。我心底里是喜欢你那份倔强的爱的,倘若我不是这个样子,倘若我和你一个年纪,我又怎不会为有这样一份爱而欣喜?可那都是倘若,现实之中,若是答应了你,接下来的问题,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想的了。
清晨,当闹铃把我吵醒后,我赶紧起床。去洗漱时,看见冻疮稍微的好了些,至少不那么明显了。洗漱完,便去做饭。做好饭吃了一点,剩下的放在锅子里给小坎。小坎一直没醒,我临走时敲了敲门,他也未做声。我便不管他,上班去了。
一出单元门口,便看见老伍的车端端正正的停在那里。见我下楼,他从车里下来,笑着伸手示意我上车。我自知躲不过,便上了车。
“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毕竟我是离了婚的女人。别让人嚼着舌头。”我上了车便说。
他一听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这里应该没几个认识你的吧?”
“但是他们应该很多认识你的吧?见你整天来接我,人家也会说这说那的。你还是不要来接我了。”
他习惯性的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说:“哎?你脸上怎么一块一块的发红?过敏啊?”
“不是,前天回家干了些活,没注意给冻着了。”
他一脸怀疑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活啊?你不说就算了。给你手机你也不用,这两天我打了多少边了都是关机。你是?”
“没,回家没带充电器,没电了。昨天也忘了这事了。主要也是我不用,所以没那么上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着,我提高了下语调。
“哦?什么事。”说着从后视镜里和我对了对眼。
我看见他的眼却似乎没有继续说的勇气,那眼神很平和但是又让人看不透,仿佛轻轻一下就将自己的内心与这个世界隔绝,外人丝毫都察觉不到。我心想反正都要说,就跟他说吧。
“昨天,我回家跟我爹商量你说的明年XX业务的事了。”
老伍一听,呵呵一笑说:“你还真跟你爹商量了?我以为你说着玩的呢。”
“我商量了。我爹不同意。还问你对我怎么这么关心,我就都跟他说了。”我毫无保留也毫不修饰的说。
“哦,然后呢?你爹认识我吗?”老伍平淡的说。
我正了正身子说:“当然认识。你在咱们这,可是有名的企业家。谁不认识。”
“嗯,那你爹为什么不同意。”
“我爹不止不同意这件事,也不同意我和你来往。我跟爹说你喜欢我,我爹他死活不同意。所以,我们就这样吧。以后不要联系了。”我越说仿佛越没勇气似的。
“你觉得我会按你爹说的做吗?”
“我爹也说你可能不会,说你要想跟我继续,就先去见见他老人家。你见吗?”我越说声音越像蚊子哼哼。说出这些话着实没有底气。说着总用种逼他的意思,那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可也正因为不像我的作风,老伍也才相信的。
开到了我单位门口,他停下车,回头看着笑笑的说:“你爹这么迫不及待见未来女婿吗?”说着又是个不经意的坏笑。
“去,才不是呢。我爹对你印象挺不好的。所以,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你要是想继续和我交往。就……”
“就什么就,哈哈,见一面就见一面。我也好让你放心跟我交往。好了,快去上班吧。”
“嗯。”说完,我便下了车。
因为,谈了些话。耽搁点时间,这会已是上班高峰期。同事们看见我从他的车上下来,顿时那眼光就犀利了。我也后悔,那会怎么忘了让他开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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