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庭筠还没坐热,已经被那些女人给灌了几杯。
今晚心情很糟,吕庭筠几乎没怎么吃饭,酒入空腹,很快就有了反应。
那些妖娆的女人们虽然想和吕庭筠更亲近,但也不敢冷落了周梁栋,毕竟能决定她们命运的人是周梁栋。和吕庭筠喝了几杯后,她们就又去缠周梁栋了,这也倒让吕庭筠得以缓口气。
这时周梁栋开始吸一种东西,并且示意胡蝶分给吕庭筠。
这玩意儿吕庭筠其实也不陌生,以前在很多场合他都见过,这种东西在娱乐圈里很流行,那是大玛。
据说很多艺人没有灵感,就靠这种东西来刺激一下。不过在吕庭筠看来,那玩意儿并不能让一个没有灵感的人变得有灵感,这种软品吸食后并不像很多硬品一样让人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只要不亲眼看见,从外表是看不出吸过这种东西的。
吕庭筠当然不能推辞,有些圈子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跟随一些不好的东西,你就不能完全地融入那个圈子。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他只是吸了两口,就推说自己去洗手间不再继续。
但不过只要他试,周梁栋就已经很认可他了。他觉得吕庭筠这个人只要连这种东西都沾,那基本上要控制他就不难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吕庭筠只是应酬一下而已,他不会傻到让自己成瘾的程度。
当然了,大多数的人也只是想玩玩,也觉得自己能控制自己,但最后都是陷进去了。不过吕庭筠是例外,他的意志力可以让他避免自己陷入。因为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他决不能让自己变成那种上瘾的人。
吕庭筠在洗手间呕吐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吸完了。
状态确实比之前还有嗨,周梁栋正搂着一个女子的腰在唱歌,唱的还是一首英文歌,没想到他的英文那么好,应该是有留学背景。
有个女的邀请吕庭筠一起合唱,吕庭筠推说嗓子不舒服拒绝了。
周梁栋示意吕庭筠挨近一些,他要和他谈事。
胡蝶见两人要说事,就把音响调低了一些。
“今天我有些冲动,你不要放心里。不过我只对自己人发火,我对你发火,是因为不想你因为女人而把事情搞砸。”周梁栋着吕庭筠的肩膀说。
“是我没有处理好,二爷今天教训得很对。”吕庭筠说。
“其实工人闹事的事,只要不传到那些银行高管们的耳朵里,基本上就没多大点事,不过是几个工人而已,不足为惧,我会让人搞定他们。”周梁栋说。
吕庭筠心里一惊,他虽然不知道周梁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但他认为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手段,像周家这一类可以一手遮天的家族,自然不会好好地去和工人讲道理。
虽然他想收购矿场,但他并不想让那些工人的利益受到影响,更不想那些工人的人身受到伤害。
“二爷,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这件事是由于我的疏忽而导致的,应该由我来承担起责任。如果这样的小事都要您来亲自处理,那还要我干什么。”吕庭筠赶紧把活往自己的身上揽。
周梁栋在大玛和酒的作用下明显很亢奋,用力地一挥手,“这个不用你来管,我可以处理好,我把那些障碍给扫平了,你再放心去管理就行了,那几个工人想和我作对,他们差得远了。”
“他们确实是差得远,所以我才认为这样的小事不值得二爷亲自动手,我来处理就行了。”吕庭筠说。
“好了,今天是出来玩儿的,就不要说这些事来烦人了,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周梁栋硬生生地就把吕庭筠要说的那些话给堵了回去。
“二爷……“
“好了,不说了,喝酒吧。开心地玩,不要说那些事了。”周梁栋说。
又玩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周梁栋提出散了。
来到停车场,司机已经在那儿等候。
这时周梁栋又接了一个电话,回过头对吕庭筠说:“我大哥叫我有事,我要去一下,你和小蝶先回会馆,我一会再来找你谈事。”
吕庭筠自然是点头答应,周梁栋要再和他谈事,他当然不敢走开。
打开车门让胡蝶先上了车,吕庭筠自己坐到了副驾。车辆向亚丁会馆方向开去。
其他的那几个女生,则上了周梁栋的车。
见吕庭筠一直没有说话,胡蝶轻声问:“吕先生没有玩高兴吗?好像心情不太好?”
吕庭筠心里在想着如何避免矿场那些工人受到伤害的事,胡蝶说第一遍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听到。于是胡蝶又说了第二遍。
“哦,没有。”吕庭筠简短地答道。
“这段时间我听说了很多吕先生的故事。很有趣。”胡蝶似乎谈兴很浓。
“哦,是吗,我坐过牢,是一个刑满释放的人员,胡小姐指的是这个吧?”吕庭筠淡淡地说。
对于胡蝶这个漂亮的女人,吕庭筠当然是有戒心的,虽然没有当面看到周梁栋和她亲热过,但吕庭筠相信她和周梁栋的关系肯定很不简单。现在的这些谈话,或许就是周梁栋派来试探吕庭筠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于胡蝶这样的美女来说,要想过她这一关恐怕就更难。
胡蝶轻笑,“吕先生倒是很坦诚,不过不是每个坐过牢的人都是坏人啊,我看吕先生就不像是坏人,八成是被冤枉的。”
“那倒没有,我以前确实是做错过事,我至今也为当初的错误悔恨不已。”吕庭筠说。
“吕先生好像对我的戒备心很强?”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吕庭筠说。
“吕先生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没有之一。我是混娱乐圈的人,我见过好看的男生不少,不过像吕先生这么好看又有气质的人,还真是极少见到,可以说从未见到过。”
“胡小姐谬赞了,我没有那么好,再说了,男人是靠实力,不是靠脸蛋。”
胡蝶又笑了起来,“这其实也说明吕先生承认自己是一个相貌很好的人了。”
这种话题不好接,吕庭筠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亚丁会馆,司机将吕庭筠和胡蝶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打开门后,吕庭筠又看见了几条蓄势待发的大恶狗。这一次再看,那像那几狗并没有那么凶恶了,也不知道是第二次看习惯了,还是因为因为胡蝶在旁边,所以那些狗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的凶恶。
这一次胡蝶领吕庭筠去的是另一个房间,没有上次那个房间宽,但装璜一样的奢华,房内的饰物和风格看起来更柔和,这像是一个女人住的房间。
吕庭筠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妥,单独和一个美女在一个房间里,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如果这时周梁栋忽然回来,自己要如何向他解释?
“酒有些喝多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吕庭筠说。
胡蝶又笑,似乎是看穿了吕庭筠的心思,“放心吧吕先生,我不会吃了你的。”
吕庭筠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坚持退出了房间,“我在外面抽根烟,确实有些闷了。”
站在二楼的过道上,看着黑漆漆的河面,天真是变暖了,夜风一点也不凉。
其实他现在想回去了,但周梁栋有说过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回头还要和他谈事,他也只好在这里先等着。
他的烟瘾并不大,几根烟之后,感觉嘴都麻了。
这时胡蝶也从房间里出来,手上也夹着一根细长白色的女士烟。她凑过头来,示意吕庭筠借给她火机点一下。
吕庭筠只好摸出火机,为她点燃,她吐出一个烟圈,很快被河上吹来的风吹散。
“其实吕先生不必防着我,我和二爷不是一伙的。我并不为他服务。”
胡蝶的这话让吕庭筠更加心生警惕。她从一个选秀的忽然爆红,自然幕后是有推手的,而这个推手,十有八九就是周梁栋,就算不是他本人,他是他指使别人做的。现在她却这样当着吕庭筠说她不是周梁栋的人,白痴也不会相信。
不过仔细想想,今晚的其他几个女人都和周梁栋很暧*昧,唯有胡蝶倒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是如果她们之间不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那会是什么样关系?胡蝶又怎么会住在这里?难道一个小小的选秀明星能很快就靠自己打入这样的上流圈子?而且还自己修了这个公馆?这好像不太可能。
“你不相信我?”胡蝶扭头问吕庭筠。
吕庭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对于二爷的事,我不想在背后议论,这样不好。我现在替二爷做事,我只听他的,也只相信他。”
“可是,我怎么很难认为你不会完全相信他呢?你要是完全相信他,就不会处处防备了。”胡蝶说。
“只要是成年人,都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另外一个人,防备之心本来就是人的本性,我有防备,并不代表我不信二爷。”
“其实,我比二爷更值得让你信。”胡蝶说了一句更惊人的话。
————
吕庭筠其实有些吃惊于胡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他并不急于回应这种样的话。
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搞不清楚胡蝶对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在没有完全搞清楚对方的企图之前,沉默无疑是最好的。
“你不信?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胡蝶接着说。
吕庭筠又笑了笑,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有说。
胡蝶见吕庭筠还是不肯接话,也觉得很没劲,“我头有些晕,要回去睡觉了,你在这里慢慢等二爷吧。”
“胡小姐请便。”吕庭筠说。
她又回到刚才的那个房间,原来那个房间果然是她的住的房间,难怪吕庭筠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是女人经常呆的地方。
吕庭筠这一等直接等到天亮,周梁栋也没有回来。
胡蝶起来,看到吕庭筠竟然一个人还站在过道上。除了一夜没睡的黑眼圈,他看起来也没有精神不振的样子。心里不禁佩服这个男人的毅力。
“二爷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吕庭筠笑笑。
“你看,我就说我比二爷更可信嘛。”她竟然还没有忘记昨天昨上的谈话。
“二爷可能有事耽搁了,也或许在哪里喝高了,所以就睡了,没关系。”吕庭筠说。
“过一会有人送早餐来,我替你叫了一份,吃完再走吧。”胡蝶笑着说。
“谢谢。”
夏霁也是一夜没睡好,她夜里几次醒来,去看其他的卧室和书房看吕庭筠回来没有,最后的结果是没有。
这让她再次心如死灰。
吕庭筠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就出去了,然后一夜未归,这其中的故事夏霁不敢再去细想,似乎也没有必要细想了。
吃早餐的时候,看着夏霁的黑眼圈,陈姐知道夏霁肯定一夜没有睡好。
陈姐也一夜没睡好,她知道这两天吕庭筠和夏霁的关系很紧张,也知道一个男人彻夜未归会让一个女人有多伤心。她希望夏霁和吕庭筠都好好的,能一直快乐地把这个刚重新建立起来的有生气的家好好地维持下去,她不希望家里的男女主人吵架。
因为只要男女主人一吵架,这个家就会风雨飘摇。她不希望这个家再出问题。
偏偏孟珂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起来看到吕庭筠没在早餐桌旁,就白痴似地问:“筠哥呢?他昨晚没回来?”
陈姐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这个话题好像不能随便议论,又想补救回来:“筠哥可能是和几个哥们儿喝酒喝多了住了酒店了吧?”
夏霁没有接话,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
匆匆喝完粥,嘱咐孟珂把时寒送到托儿所去,就驾车上班去了。
心情已经差到极点,一路上看什么都烦,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不行,必须要调整过来,但一想到吕庭筠手机里的那些信息,想到他接完那个女人的电话就一夜未归,她心里就像吞下了大量的绵花,闷得她无法正常呼吸。
在那些困境中她虽然难熬,但她都没有这么绝望,因为她相信劫难始终会过去,她终究会与他摆脱所有的困境,他也一定会给她一个温暖的未来。再苦再难的时候,她都认为那是值得的。
可是眼看一切真的要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却突然就变成了这种状况。她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以前她认为他做不出来的事他偏偏做了,而且毫不避讳,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这让她感觉万念俱灰,如果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那当初又何必为了彼此受尽劫难?
她今天准备辞职,带着时寒离开这里,至于去哪里她还没想好,或许回黔州继续支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之比呆在这里强。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关世进正在讲电话,看到她进来,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夏霁还没开口,关世尽首先发话:“昨天那些闹事的工人昨天晚上在一起开会的时候被人打了,有几个重伤住院。”
“怎么会这样?是谁打的?”
“昨晚有一伙人开车到了矿场附近的村里,把白天领头的几个工人从家里一一叫出来,然后一顿暴打,那些听说是外地口音,我们已经报了警。这些事是谁做的,想必你也能猜得到了。”
关世进指的当然是吕庭筠,夏霁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想不到。
“昨天工人真的有闹事?可是我没让他们闹事啊?”夏霁说。
“他们可能是自己觉得矿场卖出去对他们损失很大,所以就闹事吧,听说砸了矿场里的一些东西。还扬言说要停工堵路。没想到被人打了,他们哪里会惹得起那些势力庞大的人。”
“对不起,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夏霁说。
关世进挥了挥手,“这不关你的事,你去忙吧。你已经尽力了。”
夏霁只好退了出来。
其实正如夏霁所说,她是去了矿场,但并没有鼓动那些工人闹事,而是详细地向他们了解情况。只是吕庭筠质问她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解释她没有挑动工人闹事。吕庭筠一直认为夏霁为了和他作对挑动起工人来闹事反对他的收购,但夏霁事实上并没有那样做。
既然夏霁没有做,那为什么工人会闹事?
当然是关世进做的。关世进知道夏霁在吕庭筠心目中的地位,也恨吕庭筠不讲人情执意要买下矿场,于是就暗中打电话让那些工人起来反对。他有意把情况说得很严重,说吕庭筠一但收购了矿场,就会把原来的那些工人全部都下岗,让他们闹事,闹得越大越好。
关世进算准了那些工人一但闹事,以周梁栋的脾气,绝不会容忍有人公然反他,肯定就会找人去修理那些工人,只要那些工人被打,那就把事情闹大了,让媒体知道了那个矿场因为收购而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自然可以延缓收购的进程,甚至有可能在舆论的压力下让收购成为泡影。
但他自己不能亲自出面,因为这样有可能会惹恼了他惹不起的周家,于是他先让夏霁去视察矿场,随后他就暗中安排那些工人闹事,不管是吕庭筠还是周梁栋,都听说了夏霁去了矿场后工人就闹事的事实,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这是夏霁在作梗。
如果吕庭筠和周梁栋要报复,那也只会把帐算到夏霁的头上。吕庭筠再恼也不会对付夏霁,而如果周梁栋要对付夏霁,吕庭筠秘然力保,这样吕和周的全作将会出现问题,也一样能影响到矿场收购案。
关世进虽然生意做得一般,但毕竟是江湖老鬼,这一石二鸟的小计,他也还是能想得出来的,而且也确实收到了奇效。
关世进或许不是坏人,但是在成人的世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对与错,好与坏反而并不重要。
夏霁直接开车来到金鑫找吕庭筠,但发现吕庭筠并不在。
打了电话,吕庭筠的手机关机。
吕庭筠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开机,因为大量的记者也在找他,关世进已经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媒体,媒体的记者都想第一时间找到吕庭筠,问问他为什么一桩收购案最后变成了暴力案。
此时吕庭筠刚回到昨天晚上的俱乐部停车场,昨天晚上他的车停在这里没有开走,现在他回来开车,准备回白楼睡觉。
那些工人被打得住院的消息他已经听说了,他知道是周梁栋找人干的,但是周梁栋是躲在幕后的人,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干的。包括夏霁也这样认为。
现在他不能出面,也不能开手机,他得暂避风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猜得到关家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影响扩大。如果让那些记者找到他,他只能否认不是他做的,但他也不能说是周梁栋做的,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唯有暂避风头什么也不做,那才是对的。
夏霁回来的时候,发现吕庭筠的车竟然在,她直接就冲进了卧室。
吕庭筠虽然很困,但并没有睡得很沉,夏霁一进房间,他就醒了。
“你怎么能找人打那些工人?那些都是普通工人!他们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工作而已!”
吕庭筠刚睡不久,被忽然惊醒,头有些疼。他用力揉了一下自己太阳穴。
“你应该先检讨自己,是你去鼓动那些工人闹事,现在被打了,主要责任应该在于你。”吕庭筠说。
“我没有让他们闹事!”夏霁吼道。
“我也没有找人打他们,你信吗?”吕庭筠反问。
“吕庭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择手段,夜不归宿,冷血无情,你这样下去,就算是你拿回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义?”
“我也在想,如果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我做什么你都认为是错的,如果我在你心中是彻头彻尾的王八蛋,那我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吕庭筠冷声说。
夏霁气极,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很久,终于甩出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吕庭筠以为听错了,愣愣地看着夏霁,夏霁又说了一遍。
吕庭筠心里也凉了,心想我在周家面前装孙子,为了的是谁?可是现在她竟然说要分手了。
没等吕庭筠说什么,夏霁已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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